《虔诚》作者:斯大树/玛利尼
文案:
一对变态疯子,万婊归一款真婊攻X吊被钉十字架上一样禁欲的神父受。
对攻和受有任意“洁癖”的请不要勉强自己哇!如有不适,后果自负。
第1章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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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是个婊子,是个娼妓。神父的脑中时常会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像喷嚏一样迅速地出现,在他天灵盖上轻叩一下,又不着痕迹地消失。在这之后,神父会觉得歉疚,他实在不该在心里这样诋毁一个身世悲惨的男孩。
A是神父十四年前从一个邪教魔窟里解救出来的男孩,是创始人和妹妹乱伦生出的杂种,还是邪教组织里用来招待大人物的童妓。他生来没见过阳光,直到神父把他从那阴暗潮冷的地窖中拯救出来。
A的生父——那个被判了两百年监禁的大胡子——曾用自己只剩下半截的食指捋过卷曲的灰色胡须,那截存留的残指煞有介事地滞停在毛发纠结成团的位置。大胡子相当喜欢制造这种人工意味浓重的停顿,这时他一般会在心里悄然计数。数到71的时候,大胡子会对那些来地窖参观的权贵展露他藏在乱糟糟胡子里的笑容,以及被长期受烟酒洗礼的两排黄牙。紧接着,他以布道地姿态向那些观众展示自己的成果——诞生自他淫欲的成群的孩子们。他称这些孩童为“圣子”,而他和他的圣子们会率先登上新的方舟。这艘方舟可不再是诺亚那艘收授神的旨意而筑建成的巨舟。大胡子示意那些易于轻信他人的权贵们去看孩子们残缺的躯体。方舟的材料因此不言而喻。
没人提出想看一眼可以突破末日航行的方舟的建议,甚至无人猜疑它的存在。大家沉默着,任由这艘嵌满腐烂肢体和枯骨的方舟驻留在不为人知的某处,然后静待一个同样虚无的足以毁灭全人类的灾难。
A在地窖中一处被一盏烛光照亮的角落,他因完整而显得特别。那时他就叫A,他没有其他名字。
大胡子向外来者郑重介绍:“这是A,他是奇迹。”
A是兄妹乱伦生出的十七个死胎中的幸存者。他生下来时因被脐带绕颈而失去呼吸,被大胡子随手丢弃在一块浸过尿渍的泥地上。在所有人都默认了他无关紧要的死亡之后,他发出一声细弱的啼哭。
而现在这个奇迹正乖顺地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听大胡子自得的陈述。他知道不出三十秒,就会有人试图出高价来享用“奇迹”,哪怕一个晚上。
不久之后,一位在信仰中摇摆的女士向一位年轻神父吐露了见闻。神父惊愕于这超出想象的炼狱场面,他那颗悲悯的心脏被这不曾真正落入眼中的场景磨得剧痛。他夜夜祷告,祷告。直到他敬爱的全能的神默许他去做些什么。
神父犹记得A被人用担架里从隔绝的地窖里抬出来时伤痕累累的样子。A只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男孩,孱弱消瘦,小鸟一样缩着身体。因为伤病过多而又没有足量的救护车,他被医护人员暂放在一棵树下。
因为这些孩子们一直活在黑暗之中,为了防止强烈的日光致使失明,每个从地窖中抬出来的人眼前都蒙着黑布的眼罩。小男孩也是如此。他听到有人来到自己身边,用手指在他额头划起十字。
一个男人。A这么想。之后,A勉强地撑起身体,通过听觉的判断,伸长两只细瘦的胳膊环住正为自己祈祷的神父,用自己的脑袋讨好地磨蹭神父的胸口处,浆过的常服有着与皮肤全然不同的触感,而一枚坚硬的十字架正硌着他的胳膊。A用脆弱不堪的嗓音介绍着自己,“我是A。”我是奇迹。
A没有说后面那句话,因为这个男人并没有提出这个会让不堪行为富有神圣意味的要求。
这是A重获自由后说的第一句话。但在此之后,他有了数个名字——艾伦、亚当、艾丹、阿德里安、艾杰尔、亚历克斯、安东尼、阿比盖尔、艾里森、阿尔奇、亚瑟、安德烈、艾仕顿、阿克塞尔、安迪、阿贝尔、艾伯特……
“在天上的父啊,请祢洁净他的灵魂,救他脱离罪恶。阿门。”
A能感受男人发声时胸腔的鸣震,最后着震鸣收拢成缓而沉默的呼吸。紧接着,神父僵直着身体,掰开A圈成环状的手臂,大力地按住他的肩膀,直到A重新躺在担架上,使他四肢紧紧贴住担架的厚帆布表面。
A惊惶失措,乞求道:“先生,请让我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求求你不要惩罚我。”
这是A惯用于保护自己的小花招,当然,这招并不具有普适性。
A没有听到那个男人的回答,只有一滴水误落在他嘴角处,他探出舌尖一舔,咸而苦涩,是怜悯的味道。
A和其他那些孩子们被分送入不同的医院观察。受害者多得惊人,以至于报纸夸大地形容大胡子的“壮举”——创造了一个残暴的地下王国,子民甚至和他不曾浪费过的精子一样多。
在医院调养半个多月,A的眼睛已经可以接触日光,但却还是没有再次见到那个男人。之后的一天,A听护士说,那个解救他们的神父会在小孩子们睡着的时候抽时间过来为他们祈祷,没准儿哪天在他睡着的时候会像豹子似的悄声溜进他的病房。护士只当A是个小朋友,于是提起两只手模拟猫科动物的足掌,做出龇牙咧嘴的表情逗他笑。A尚且不能理解祈祷的含义也从未见过豹子的模样,但在那天之后,他在睡觉的时候都会竭力让自己悬在昏昏沉沉的浮云之上,他不想因为陷入这甜黑的绵软当中而错过了一睹男人面容的机会。
终于在一个阴雨的晚上,神父在夜班护士陪同下走进他的病房。他们轻手轻脚地进来,并没有开灯,但是病房的房门大大洞开着。
神父来到A身边,就像解救他那天一样。他虔诚地为A祈祷,嘴中念念有词。声音在突破唇齿的那一瞬间被抑制住,残破而细弱的气音爆裂在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楼里。
A被这只有他感知得到的微响震得浑身发麻,像是被钉入不知名的某处,但他依旧不忘狡黠地睁开一只蓝眼。在那时,他还不足以用审美的眼光去打量神父,不过他仍旧清晰地记住了神父的长相。A的嘴角神经质地抽笑一下,在神父在他身体上虚空着划十字的时候顺从地闭紧双眼。
后来,孩子们被陆续被送入各个福利院。A自然也在其中。
神父在之后的几年里陆陆续续寄给A寄过五张的圣诞节卡片,卡片背后缩印得并不清晰的画作无一例外都是“忏悔的抹大拉马利亚”。神父在他留在卡片空白处的祝语中一再强调,他说他爱A并且依旧在为A祈祷。就像他对其他任何人一样。
期间。神父还曾收到几封A的来信,字迹歪歪扭扭、内容错漏百出得宛如出自稚童之手。神父斟酌用词,用浅显的句子回应。
A成年之后杳无音讯。
近十年之后,一个年轻男人和他八十九岁的丈夫搬到了神父的教区。
年轻男人推着他衰老丈夫的轮椅,颇为严肃地对神父表示他和他的丈夫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
“对了,我叫艾伦。”年轻男人这么介绍自己。
但是过了几天,神父在为一位病危教友完成傅油圣事的回途当中又见到了这位小丈夫。
这个高挑的男人穿着一件丝绸质感的衬衫,轻浮地散开上方的三颗纽扣,他的脖子上松松系着一条玫红色女士的丝巾,但却并不违和。他面色苍白地同神父打招呼,这时他说他叫亚当。
他同神父寒暄着,上身微微倾斜。神父总觉得这个比自己稍矮一些的青年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近自己,举止间略带勾引意味。这个木讷古板的神父盯住青年暴露出来的前胸皮肤,上面有斑点的红痕,既像是肆虐的蚊虫叮咬的淤血肿包又像是唇齿吸吮过后的残迹。
神父难以遏制地想到青年年迈的丈夫——那个牙齿凋零、头发稀疏的老头——伏在这样一具年轻身体上啃噬的画面。这个突如其来的幻想令神父愤懑不已。神父情不自禁地迁怒到青年身上,他不解为何这样一个健康貌美的年轻男人甘愿这样作践自己。但神父那种鲜有大幅度表情的脸还是维持着伪饰的平静,他要为青年祈祷,恳请先知的天父使这个可怜的年轻人脱离肮脏的泥潭。
就在神父脑中翻腾着各色想法的时候,年轻男人摇摇晃晃跌入神父怀里。一阵劲风应时吹过,那条丝巾从青年颈部滑落。被人钳住咽喉残留的淤青在神父眼前袒露,神父的眼神又落到青年胸口的红痕,那些星星点点细看下来像是被尖锐的刀具戳弄出来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