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祁薄垣微微带笑地看着她。
他始终待自己这么的温柔,永远都是这么好。
“垣哥哥,你跟墨姐姐在一起感觉变了很多,你是不是很喜欢她呢?”
不等祁薄垣做出反应,她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垣哥哥,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即便你拒绝了我,我的心很痛,但我还是很喜欢你,直到墨姐姐与我说了一番话,她说我是你心里珍爱的人,但不能给予情爱,我突然地就明白了我在垣哥哥的心里是什么,那应该是一块很干净的地方,所以你才会那样小心地保护我,不让我卷进你的世界。”
“既然我在你心里是很珍视的存在,那你与墨姐姐也是我心中同样的存在,你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我希望你们很好很好。”说着,一滴泪啪嗒掉落了下来,祁薄垣擦拭掉她脸颊上的泪水,笑道:“平安长大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扑入祁薄垣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知道墨姐姐和叶姐姐能带给你的,我永远也无法带给你,我唯有真诚地祝福你,祝福你,那个我爱了很久的人。
第29章 平安番外
平安邀约祁薄垣去崇明街上看花灯,只有他和她两个人,这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任性。
祁薄垣笑了笑,只简短的回了一个字:“好。”
他们走过长长的廊桥,到达金山塔附近的崇明街,花灯如画一般一只一只映在头上,突然平安眼前跳出了一只白兔模样雪团样的花灯,两只通红的眼睛瞪地圆溜溜,上下一动一眨一眨,火光从里面映出来,闪着光芒,煞是好看。
平安嘟了嘟嘴:“老是送小孩子的玩意儿给我。”
祁薄垣拿着花灯凑近了:“不喜欢么?”火光映亮了他明亮俊美的脸庞,好似也变成了一盏灯,映在了平安的心里。
平安拿过那盏花灯,叹息一声:“喜欢,只是大多美好的东西都显得很短暂。”
祁薄垣摸了摸她的头顶,说道:“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值得人珍惜不是么?”
他向平安伸出了手:“走吧,我们去逛街。”
“好。”平安牵过那只伸出来的手,脸颊上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容。
今年中秋节,街道两旁也像往年一样挤满各种小吃和有趣玩意儿的摊子。人人脸上喜气洋洋,人群热热闹闹,在光芒映照的晚灯下,是他们欢欢喜喜的脸。他们一路走一路吃玩,走累了,于是在街沿上坐了下来。
“垣哥哥,我昨天很困但就是睡不着,仿佛预感到今天会与你有一场相约。”平安扬起脸颊,圆圆的脸上透着一股喜悦,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她继续说道:“其实……我长大了。”她低了低头,然后目光柔和地看向远处。
扬起了一抹笑容凝视祁薄垣,鼓起勇气一般说道:“垣哥哥,我爱你,但是我知道,叫你欢喜热爱的不是我,叫你疼痛心酸的不是我,叫你辗转思念的不是我,叫你深情凝望的也不是我。墨姐姐告诉我一句话,她说,平安,人的一生有多种多样,把认真爱过的情绪埋在心里,袒露在阳光底下,经常拿出来晒晒,支离破碎的疼痛会变得完整,因为,在光照下,心会坦诚,也会愈合。”
“墨姐姐说得如梦如幻,如诗如歌,我却又流下了眼泪,垣哥哥,我以后不会再任性了,今天你能陪着我,我很欢喜,以后也会记得今天,谢谢你还有墨姐姐。”她看着祁薄垣这张看了很久也不厌倦的脸,吐了吐舌头,嫣然一笑。
“不管怎么样,平安能这样想,我很欣慰。”祁薄垣目光柔和,摸了摸她的头。
平安看着远处绚烂的光芒,映在她的脸庞明亮温暖。
第30章 异样
下雪了,连心也很温柔缠绵,拥有完整形态的雪,在手心里融成水滴,有一种迷蒙却清晰的美,冰冷刺骨的天,下雪却微微带着暖。
清晨起来,发觉门口地面有一层薄薄冰雪,鞋子踩上去立刻黏在了脚底,已经有底下的人在慢慢扫除积雪,耳百罩了一件大红羽绉面的鹤氅,衬得脸颊雪白,清冷端丽。
刚起来时,她的头有些昏沉,只是过一会便觉得好了许多,认为没有大碍。她与祁薄垣今天相约在关渡河畔,早早起来,落座梳妆,打理完毕,便独自一人慢慢前往关渡河。
因为是这样的下雪天,一路风景明净之中带有一种冰冷的锐利,却不妨碍如画般的清美绝俗。
当她走到关渡河畔的时候,风雪也刚好停止,昨晚下了一整夜,一路上都是白雪皑皑,屋檐、瓦上、阶前,片片薄雪侵入,覆盖,带着凛冽的美。
太阳从前方升起,光辉舒适,红妆素裹中,她看到了前方一抹熟悉清贵的身影,他向她慢慢走来,对着她浅笑,有些恬美与温存。
她也回以嫣然一笑。
祁薄垣在望着她,两个人美丽的画面几乎屏蔽了周遭声色,他看上去不动声色,只是走上去将她拥入怀里。
她从容地向他走过来,带着点温存与欢喜,于是他便感动。不剧烈的,一个眼神,不热络的,一个玩笑,总能轻易将人内心防线击溃,他喟然一叹。
耳百勾唇,伸展两只手臂紧紧地抱住他,然后叹了一口气,故意瑟瑟地说:“好冷。”
祁薄垣眉梢一挑,向下瞥了一眼,看见窝在他怀里几乎把整个身子都埋进去的耳百,用指尖点了点她的脑门,不动声色地一笑:“原来,你是把我当做取暖的工具了。”
耳百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臂松了松,于是用力抱紧了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不行么?”
因为声音太过清冷忧郁,祁薄垣听完差点呼吸一窒,然后他立刻反应过来耳百是在作弄自己。
他沉了沉脸,用手钳制住耳百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正要说些什么时,耳百突然嫣然一笑:“阿垣不会松开我的。”语气很笃定。
祁薄垣一愣,低头看着那张清艳夺目的脸,然后笑道:“你猜错了。”于是立马地,看着她,松开了怀抱,唇角勾起。
耳百立刻说道:“阿垣比火炉更加温暖。”
祁薄垣挑眉一笑:“晚了。”
耳百忽然蹲在地上,手下暗暗动作些什么,祁薄垣略感不妙,他微微后退,谁知一个硕大的圆形雪球朝他砸了过来,他微微一躲闪了过去,然后又是一个雪球砸了过来。
耳百双手被冰得通红,依旧不管不顾,势必要砸到祁薄垣身上为止。
两个人像是两个孩童,不亦乐乎也意犹未尽。
两人一路牵着手,这般慢慢地走着,似乎能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冰天雪地里的风透着细细的清气,耳百面颊温柔,看起来眉目清澈。
祁薄垣用温热的掌心暖着她略冰冷的手指,尘嚣泯于世,喧哗沉寂,看起来这般静好,岁月无忧,琐碎的话语扬抑在风中,仿佛就要这么安静地走下去了。
冰雪慢慢消融,天地很冷冽,他们的心里却有一种奇异的温暖柔和。
就在越来越美的风景里快要走出一番境界的时候,耳百突然扶住头怔了怔,祁薄垣察觉到她的异样,握住她的手一紧,皱眉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耳百摇摇头,遽然感觉到世间万物正离自己远去,眼里是他愈显紧张的面容,他的嘴唇开开阖阖,耳百听不真切他到底讲了什么,她皱皱眉,本想对他笑一笑,自己却仿佛陷落了一条深长黑暗的隧道,天昏地暗,她闭上眼睛,无知无觉昏了过去。
第31章 疯了?
祁薄垣看见耳百突然之间就倒了下来,立即抱起她,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脸上阴沉的像是能够滴出水来。
耳百躺在床上紧紧地闭着眼睛,前来诊治她的太医已经诊治了好一会,耳百没有丝毫要清醒的征兆,太医对祁薄垣摇了摇头,说:“垣王,脉象是无妨碍的,只是不知为何会晕厥?”
祁薄垣死死地看着太医,声音平滑的没有一丝波动起伏,他眼底阴阴冷冷:“这么说你不能治?”
太医哆嗦地告罪:“臣下医术不精。”
祁薄垣紧紧的捏了捏手心,半晌才沉声道:“你下去吧。”
“是,臣告退。”
祁薄垣握住耳百修长的手指,用十指缠扣的方法扣住了她的手指,他郁郁地沉下眼眸,轻轻地道:“小耳,醒一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