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明闻言双眸冒着绿光,吸溜着口水,非常的想吃,可最终摇摇头道,“不了,我在这里等娘。”为了抵制诱惑甚至转过了脸,不在与他对视。
真是可爱!林希言眼神越发的温柔,这孩子真是懂事,澡堂里全程自己洗,还知道拿着柔软的丝瓜瓤搓搓身体。
只是后背让他帮忙搓搓,这孩子真瘦啊!瘦的肋骨一条条的清晰可辨,看着让人心疼。
林希言看着他的样子,莞尔一笑又故意地说道,“林老师那儿的饼干好吃着呢?奶香味儿浓浓的,又酥又脆的,咬一口下去,满嘴生香。”
林希言发觉自己太坏了,清晰的听见周光明吞咽口水的声音。
小家伙实在受不了,居然还捂住了耳朵,摆出了拒绝的架势。
林希言着威逼利诱根本就行不通,算了,周天阔那人洗澡也是晚上来,应该碰不上。
自己选在这个点儿洗澡就是因为来洗澡的人少。
林希言伸手将他捂在耳朵上的双手拿开了,“光明,林老师不说了,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每天都是在这个时间来洗澡,你想洗澡了在外面等着我。”
“哦!”周光明乖巧地点点头道,“我每个星期洗两次澡,星期二、星期五。”
“嗯!”林希言闻言双眉轻扬,眸中盈满笑意道,“那咱们俩约好了。”松开了他的手。
“谢谢林老师了。”周光明乖乖的点头道谢道。
“那林老师可就走了。”林希言站起来弯腰端起自己的脸盆道。
“林老师再见。”周光明从床边上蹦下来,朝他挥挥手道。
“再见!”林希言看着他挥挥手,转身离开。
出了澡堂心里轻叹一声,真是想不明白,这么乖巧可爱又懂事的孩子,周天阔硬要向外推。
微微摇头,算了不想了,希望到时候他别后悔。
花半枝快速的洗完澡,穿戴整齐叫上周光明一起回校医院。
周光明在路上将澡堂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花半枝,仰着红扑扑如苹果的小脸看着她一脸求表扬的样子。
花半枝闻言停下脚步,好笑地看着他,捏捏他的鼻子道,“光明做的很好!光明还想不想吃红烧兔子。”
“想,当然想了!”周光明闻言双眸冒着饿狼般的绿光,点头如捣蒜道,昨儿红烧兔子的味道感觉还没消散呢!
“那等我们为你娘不在吃素的时候,咱们打兔子去。”花半枝如水晶般亮闪闪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好啊!好啊!”周光明高兴地心满意足道,看着她追问道,“那要吃素多久?”
“怎么着也得一个月。”花半枝点着他的鼻子说道。
“一个月?”周光明沮丧地说道,然后又狠狠心道,“忍忍就过去了。”
花半枝闻言莞尔一笑道,“我还得做一把弹弓。”
“娘您还玩儿弹弓啊?”周光明好奇地问道。
“我玩儿弹弓是为了打兔子。”花半枝看着他笑了笑道。
徒手打兔子她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只是终究无法说服别人,借助工具更有说服力。
而且弹弓是个小孩儿都会玩儿,区别在于准头如何?
而且在医院做弹弓的材料都是现成的,找个合适的树杈,打点滴的橡皮管有弹性截一段就可以了。
总之是那么回事就行。
花半枝与周光明回到医院没多久,就到了晚饭时间。
吃完饭还没到时间去扫盲班,卓尔雅忙着给他们补补昨儿晚上的课。
天黑后,到了上课时间,三人又去了小学校的扫盲班。
花半枝拉着周光明踏入扫盲班的那一刻就察觉气氛与以前的不一样了。
安静了许多,不似菜市场吵杂得很。今儿她们都在专心的做自己手里的活计。
等到林希言踏进教室才陆陆续续收起来手里的活儿,很明显的变化。
对林希言也没有以往的热情,更没有调侃的心思,甚至有些人的眼神透着恶意。
花半枝疑惑地眨眨眼,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她想明白,林希言开始上课,对大家变化,视若无睹,该怎么讲课还怎么讲课。
林希言看着花半枝与周光明同样纯净见底的双眸,拿着粉笔转过身,眼底满是疑惑,不可能不知道吧!
看看其他同学对自己的态度,明显都知道了。
难道没人在他们俩面前‘科普’吗?算了,那么关心他们俩对自己的看法干什么?
课间的时候坐在前面的齐二妹为花半枝解惑。
“还不是他被我家大力审查了。”齐二妹压低声音小声地说道,“听说这一次家庭有问题的都排查了一遍。”
“那查出问题了吗?”花半枝小声地问道。
“没有。”齐二妹摇摇头道,“唉……”突然唏嘘道,“其实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被询问而已就被视为洪水猛兽了。”
花半枝闻言高看齐二妹一眼,也许是被她的爱人陈大力影响的吧!什么时候都讲究证据说话,只所以会这样,前后这么大的变化,应该是很可怕的身份的认同感吧!
“其实我也被查了。”花半枝坦然地看着她说道。
“这我知道,我家男人还问了你在学校的表现了。”齐二妹看着她直接笑道,“我才不相信你是敌人呢!就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连我都打不过。”
花半枝闻言嘴角直抽抽,现在她是不是要感谢这副风一吹就被刮跑的小身板了。
以貌取人,真正在暗处活动的敌人靠的是脑子而不是武力。
第73章 傻瓜
“你是阶级姐妹,自己人,怎么可能是敌人破坏咱们的家园呢!”齐二妹看着花半枝眼神无比认真地说道。
花半枝轻抚额头,这逻辑真叫她无言以对,还是身份认同感!
花半枝看着单纯热情的齐二妹,也许不知道什么叫威逼利诱,什么叫背叛。
或许知道,但群体身份认同,同是阶级姐妹,给人以自豪感,力量与信心。但身份认同也可以杀人,甚至肆无忌惮的杀人,不用担心任何法律追究,背负道德谴责。为多年后埋下种子。
所以不相信花半枝是敌人,与之相反的尽管林希言是个正直的人,但与她们身份不同,所以就简单的一刀切是坏人。
有点儿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说话当中,第二堂课开始了,林希言的讲课风格没有变,依然是那么风趣幽默,引人入胜。
只是很难在出现刚开始和谐的情况,甚至有人开始纳鞋底、织毛衣、缝鞋垫儿了。
林希言见状深吸几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几次欲张口,最终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道,“我希望……”
‘笨蛋’花半枝眼见他要做傻事,腾的一下站起来道,“林老师第三个字怎么念?刚才没听清。”
“呃……”林希言闻言一怔,随即说道,“这个字念森。”
“一个木念木,两个木念林,三个木念森对吗?”花半枝清澈如泉水般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对!”林希言微笑着说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上课了。”花半枝说着坐了下来。
经花半枝这么一打岔,林希言也歇了劝说的心思。他说什么也不管用,只能找人来帮忙。
回过神来的林希言看向花半枝的眼神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是疑惑。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呢?
花半枝长吁一口气,希望这个傻瓜别在犯傻,有些事情他出面只会更糟。
你有责任心,尽职尽责是好的,只是别人未必领情。无知的人嘲讽他起来,只会让他更加的难堪。
林希言探究的眼神让花半枝觉的自己更像傻瓜,真是多管闲事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花半枝看着他讲课方式不变,依然是妙趣横生,对在座的人神情温柔依旧,没有一丝不满与敷衍,甚至报复。
可惜……
他受到的恶意应该不止这些,在座的人对他来说应该只是毛毛雨而已,习惯了吗?
对现在所有的一切没有抱怨,依旧充满了热情。
这个男人心里够强大,是千锤百炼后的坚强。
花半枝想起卓尔雅与罗美兰的评价,澄澈的双眸里在灯光下闪烁着永不磨灭对天空渴望璀璨夺目的光,令人炫目。
莫名的让花半枝想起麦田里的守望者里有一句话:一个不成熟的男人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英勇地死去,一个成熟男人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