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愿望就这么简单?”秦荀殷有点意外。
他本以为古言玉会借许愿的机会暗示他一些什么,没想到她竟然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倒是让他十分意外。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妾身这愿望也只是看似简单而已,”古言玉的笑容微微带苦,“况且人生不易,佛祖也很忙,提的要求太多或者太难,谁有空理会?岁岁平安已经很好了,多的,妾身也不敢强求。”
说罢,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她向老板道了谢,准备过街去看放许愿灯,却忽然被秦荀殷拉了一把,与此同时,古言玉的面前飞快闯过一个黑衣人。
被秦荀殷搂在怀里的古言玉有点后怕,幸好秦荀殷手快,否则她铁定会被那冒冒失失的东西撞飞,而下一刻,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突然朝他们飞过来,眼看就要砸中他们,秦荀殷抱着古言玉灵巧地一旋身,刚好躲开。
而那圆滚滚的东西就砸在他们的脚边,溅出来的血染到了古言玉的斗篷上,周围十分嘈杂,古言玉没感觉到衣服上
被溅了血,定睛朝那圆滚滚的东西看去。
却忽地被秦荀殷捂住了眼睛。
然而,已经迟了,古言玉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鲜血淋漓的头颅。
人群中忽然爆发出惊慌失措的尖叫,紧接着尖叫声此起彼伏,一度有震破耳膜之势,古言玉被秦荀殷护着往后退,她没有尖叫,但是整个人却在发抖。
“别怕,有我在。”秦荀殷将她搂在怀里,低声安抚她。
“秋月,过来保护夫人。”秦荀殷沉声道。
秋月赶忙丢了手里的灯笼,左一、左二和左三忙着疏散人群,防止踩踏,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但是他们也不敢离秦荀殷太远,不远处就有打斗声,百姓尖叫着跑开,几个黑衣人正在追杀两个身穿锦袍的男子,其中一个就是三皇子李修寒。
李修寒已经受了伤,也不知道到底伤在何处,他的脖子上和手上全是血,衣服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海里捞出来的。
秦荀殷吩咐道:“你们几个,过去救三皇子。”
左一三人便顾不得秦荀殷了,冲上去加入战局,局势瞬间一面倒,有几个黑衣人朝秦荀殷攻来,秦荀殷把古言玉交
给秋月,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与几个黑衣人缠斗起来。
秋月将古言玉护在墙角,紧紧站在古言玉的面前,手上拿着一把左二离开时递给她的长剑,戒备地盯着四周。
秦荀殷以一敌四,刀剑在他身侧划过,速度极快,看得古言玉眼花缭乱、心惊胆战,生怕有黑衣人刀锋一偏,猝不及防地就要了他的性命。
而秦荀殷手中软剑大开大合,自下往上轻轻一挑,一剑横扫过去,便轻易地取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性命,那黑衣人像条死狗样倒在地上,其余几个见同伴丧命,更是发了狠心地刺秦荀殷的要害,而秦荀殷显然早已经身经百战,似乎早就觉察到对方意图,身影鬼魅般从三人之间穿梭而过,软剑带起一股逼人的杀气,他在走转腾挪间,取了剩下三人的性命。
此时,李修寒那方的战斗也已经接近尾声,刺客无一例外全都死了,要么是被杀死的,要么是被打得丧失了战斗力,自己咬舌自尽或者服毒自尽的。
秋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拿着长剑的手都在发抖,秦荀殷面沉如水,脸上还有刺目的鲜血,而他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抬袖就将脸上的鲜血抹去。
古言玉震惊地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他傻呆傻呆地立在原地,脑海里不由地想起刚刚那个令人倒尽胃口的血淋淋的瞪圆了眼睛的头颅,忽然觉得胃里一
阵翻江倒海,扶着墙忍不住吐了起来。
“夫人!”秋月赶忙扔了剑扶住古言玉。
古言玉胃里十分难受,将今天中午和晚上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嘴巴里立刻就像吃了黄莲似的,苦得她十分难受,好在旁边就是客栈,秦荀殷跑进客栈给她提了一壶茶水出来,还不忘拿了一个干净的被子,秦荀殷倒了一杯茶递给古言玉。
“先漱口。”秦荀殷道。
古言玉接了茶水漱口,这才终于觉得舒服了些。
李修寒又受了不轻的伤,此时正坐在路边的一张小桌旁休息,不远处风风火火地赶来一队人马,正是五城兵马司的人,秦荀殷眉头紧皱,看了眼受了重伤的李修寒,又看了看受到惊吓脸色苍白的古言玉,抬手将左字号的三个人叫过来。
“你们三个送夫人回去,”秦荀殷吩咐道,“没有安全送到府里不准折回来。”
左一、左二和左三连连点头。
古言玉却担忧地叫了一声:“侯爷。”
秦荀殷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你跟他们回去,我留下来还要处理事情,等我处理完了就回去,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古言玉瞄了眼这混乱的大街和再次走了狗屎运被秦荀
殷救了的李修寒,知道秦荀殷不可能丢下堂堂瑾王自己离开,她忍着心中的那股不适,点了点头。
左二牵来马车,秋月将古言玉扶上去。
古言玉却忽然回头,对秦荀殷说道:“让左一和左三留下来帮侯爷吧,那些人也不可能是冲着妾身而来,有左二和秋月保护妾身回府足以,侯爷不用担心。”
秦荀殷还要拒绝,古言玉却继续道:“左三懂医术,正好可以留下来帮侯爷看看瑾王的伤势,另外有左一在侯爷身边,母亲那里妾身也能有个交代,妾身和母亲也不用太担心。”
秦荀殷望着她苍白的脸,忽然淡淡地笑了笑,道:“好,左二,你送夫人回去。”
待马车远去,秦荀殷走到李修寒身边,有太医正在给李修寒止血,因为失血过多,李修寒的脸色十分难看,苍白得像鬼似的,秦荀殷问太医:“瑾王伤得可严重?”
“不严重,不严重,只是皮外伤,养些日子就好了,”竟然有人敢在长安街对亲王动手,可见对方有多么地无法无天,太医额头上滴下三滴冷汗,惴惴不安地回答道,“不过这行刺的是铁了心要瑾王的性命啊,伤势多集中在心口和腰腹,若是对方再…”
第一百三十五章 侯爷担心夫人
侯爷担心夫人
再什么,太医觉得有点不吉利,没敢继续往下说。
李修寒顶着一张苍白得像死人的脸,朝秦荀殷无奈地笑了笑:“这次若非侯爷在场,本王这条性命就交代在这里了,侯爷又救了本王一命。”
秦荀殷面色十分寡淡:“应该的。”
再不满他还能说出来不成?
他好不容易和古言玉出来玩儿,古言玉正玩儿得高兴,结果就来这么一出,吓得他媳妇儿脸色都白了,指不定今夜还要噩梦连连…
秦荀殷想到这些,脸色就越发阴沉如水,然而,这份阴沉的脸色落在旁人眼里,却被别人理解成了浓浓的对李修寒的担忧。
“看来这汴京城的防卫还不够严实,竟然让瑾王遇到了这种事情,”秦荀殷嘴角的笑容十分冰冷,“不知瑾王是否还有其他吩咐,若是没有,我想先回府。”
“侯爷担心贵夫人?”
“内子胆小,又受了惊吓,我担心她的身体。”秦荀殷有些无奈。
是根本不想与他过多接触吧,李修寒算是看明白秦荀殷这个人了,他畏缩得很,一点参与党争的意思都没有,只忠于皇上一人,如此也好,只要他不效忠太子,对他而言都是好事。
“那就烦请侯爷将本王送回府吧。”李修寒道。
秦荀殷点头,站在旁边看着满地凌乱,不再说话。
古言玉一路忐忑地回到威远侯府,先去给太夫人问安,左二人已经送到,自然要回去向秦荀殷复命,以免秦荀殷在那头担心,古言玉叮嘱他:“这件事暂时别让太夫人知道,省得她老人家担心,你回去跟侯爷说,就算太夫人知道了,也要把我摘出来。”
左二身为秦荀殷的属下,古言玉既然是秦荀殷的夫人,自然也是他的主子,主子的吩咐他们当属下的虽然有疑惑,却也不能多问。
当下左二便拱手道:“属下遵命。”
古言玉见他态度端凝,对自己毕恭毕敬,顿时有种异常的感觉,好像她也得到了秦荀殷才能得到的敬重,她淡淡笑道:“你去忙吧,我去给太夫人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