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的合作伙伴,处于礼貌和尊重应该起身去迎接,当她站起来时,施雷又拉住她,和他刚刚如出一辙的行为,这个吃醋、小气、幼稚的男人。
夏仲雨无法解释清楚,这和个人感情无关,只对他说了句,“别闹。”然后就去迎接贺绍哲。
施雷很懊恼,将手里的水杯用力放下,还是起身跟着过去。
贺绍哲看上去不错,似乎一路奔波也未影响他光鲜的形象。
“你怎么过来了?你爸爸没事了?”夏仲雨以为他能过来肯定是贺老爷子已经无碍。
“我爸醒了但身体很虚弱,就急着过来找你。听说你们遇到了叛军,你没事吧?”
“我没事,钻石也没被抢走。”
“你没事最重要。”
两人一言一语完全将施雷排除在外,贺绍哲更是对他视若无睹。
“咳咳咳……”施雷打断他们,“进去说,站在这等着喂枪子吗?”
“进去吧。”夏仲雨没有在意他吃了呛药的态度,但不可否认他说的有道理。
“等等……”施雷看到外围守卫的手势,有情况不要轻举妄动。
砰……一声划破长空,击中离他们不远处的车身。
施雷手臂用力将夏仲雨拖到自己身后,贺绍哲也警惕地拿出枪,从姿势的专业性看显然不如施雷。
这一枪的间隔只有一瞬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当枪弹如雨滴从四方八方袭来时,他们像是笼中困兽被团团围住,虽然大部分子弹被阻挡在外围,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慌乱地撤退。施雷一边防卫反击,一边掩护她上车。另一边贺绍哲也是自顾不暇,离着不远的距离却被阻隔的无法靠近。
他们不错的反击显然换来更猛烈的火力,只要没有倒下就要直立反击,不然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这里的法则原始野蛮。
施雷举枪的右手臂的整个袖子已经被染成了鲜红色,也丝毫不敢懈怠地奋力反击,还要时不时顾着夏仲雨在她稍落下一段距离就拉过来。
渐渐地,内圈受到的攻击也越来越猛烈,而抵御却开始略显吃力。
施雷拉着夏仲雨马上就到车门,转身间夏仲雨看见一只已经瞄准了贺绍哲枪口,“小心!”几乎是同时两个声音响起,施雷回头只见贺绍哲慢慢地倒下,胸前的衬衫被一点点洇红,逐渐倾斜的身体还在扬手想要牵住她。
“绍哲……绍哲……”夏仲雨拉住他的手,也带倒了自己。
施雷丝毫没有迟疑用左边身体架起他,与夏仲雨合力将人扶到车上。
人刚放到车座上,施雷便迅速去启动车子,陆续也有几人跳上来,攻击火力逐渐减弱,别趁这个空挡冲破重围,在熟悉路况的人的指挥下赶往最近的医院。
贺绍哲还在用力地攥着她的手,似乎是错觉,虽然贺绍哲在拼尽全力,但手劲越来越小,她用另一只手覆盖在他上面,代替他让两人的手紧紧握合在一起。
夏仲雨的手掌贴在他中枪的位置,汩汩血流涌出,手心一片粘稠,血腥味在空气中萦绕,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感受到生命的脆弱,比电影中看到的更无助。
贺绍哲额头开始冒出一颗颗冷汗,嘴唇像摸了层霜一样惨白,试图发出的声音虚弱无力。
“我一直……想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意外吗?也不算,或多或少暧昧的举动和言辞,都是一些零星的信号,情理之中没有排斥,有好感也是合作的起源和基础。这种互动中微弱火花,连施雷或者其他人都看懂贺绍哲的意图,真情流露只不过在夏仲雨看来是一场掩人耳目的表演。
生死一线不适合说这些情情爱爱,“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省些力气。”
“我怕不说没机会了……”咳咳……
一阵长咳,一口口献血从他嘴里冒出来,夏仲雨被突然的恶化吓得的有些害怕,“坚持住,很快……很快就到医院了。”尽管车速快到像起飞,与生死时速相比还是慢。
贺绍哲微微摇头,细微得动作不细看都无法察觉,他不想被打断,“如果……如果我们都无恙,给我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彼此心知肚明,命命悬一线时需要给他一个支撑下去的念头,以至于不计后果。
“好……好……我答应你,现在别说话,也别睡,看着我一直坚持到医院……”
第54章
夏仲雨声音里是未曾有过的哽咽和颤抖,前排开车的施雷听闻,车身突然剧烈抖了一下,瞬息恢复如常。
很快,他们到达能处理枪伤的最近的医院,将贺绍哲抬到医院门口,每个人大喊医生救人。
这一切在夏仲雨这都成了背景,她只看得见贺绍哲,他还一直攥着她的手,一瞬不眨地盯着她,麻木的疼痛让任何表情都成了奢望。
但她觉得他在微笑,在推向手术室短短的一路,交握的手从来没有松过,夏仲雨比他更用力,分分秒秒提醒他一定要坚持,他们都会安然无恙。
到了手术室门口不得不放开,夏仲雨惯性地跑了几步,施雷双手稳住她的肩,并安慰地按了按。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恐惧和无所事事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夏仲雨脑子里一遍遍地闪过最坏结果的致因,中弹位置很危险,流血过多,医院环境太差,医生技术不佳……她不停地告诉自己贺绍哲会没事,可思想不受控制地飘散。
越想就越害怕,想得自己浑身冒冷汗,手指冰冷地颤抖,在炎热的天气冷气十足的医院里。
手上一热,毛孔舒展的瞬间,那种温热舒适的感觉透过手掌直达心脏,仿佛一颗心就此落地。
不知施雷从哪里弄到的热毛巾,附在她满是血色的手心里。
“擦一擦吧。”
血迹已经渐干凝固,需稍用力擦拭才行,可看着被血浸染的手掌,不自觉地就会想到刚刚贺绍哲不断涌出鲜血的胸口。手脚便突然一软,别说用力连拿住毛巾都不从心。
施雷握住她通红的手,接过毛巾开始细致地清理,不出片刻连手指缝、指甲缝这样的细节都被清理干净。
全程他都未开口说过一句话,满腹的疑问都化作手上温柔入微的动作。在车上她和贺绍哲的每一句对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订婚还没有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所以一切都是一场虚伪的表演,回想之前看到她和贺绍哲在一起种种,只当她是这样冷情的人,不成想一切都是假的,在做戏。可这个女人会答应贺绍哲吗?他们都希望贺绍哲平安无事,所以就能不计后果,无所谓代价吗?
疑问、质问都默默无言,此刻能做的只有陪伴。
他坐到她的身边,用一侧的体温给她取暖。
手术久到中途安保队长他们陆续赶到,手术室外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伤亡来不及统计,人数比起最初少了很多。
门外漫长的等待让人崩溃,夏仲雨几度站起来走到手术室门口,除了离得更近似乎又什么都做不了,不敢喧哗,更不敢推门而入,只能来回无意义地踱步。
施雷实在看不下,走到她身旁,“别担心,时间长说明里面手术会成功。”
施雷都觉得自己说的不可信,可夏仲雨信以为真,“嗯,你说的对,一定会没事的。”
旁的人即便对这三人有再多的疑问,眼神流转间都转向手术室,祈祷贺绍哲能活下来。
手术门打开的一刹那,透窗的夕阳如同天堂之光在洁白光滑的门板上划过。
大家都朝医生围过来,夏仲雨反而慢了几步,施雷护在她身边在闪出的空挡中来到医生面前。
“子弹打入胸腔,幸好没有打中心脏,但卡在胸骨上,而且失血过多,病人的术后护理很重要。”
医生说完就转身回了手术室,留在众人回想话里的意思,这么说贺绍哲抢救过来了。
很快,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贺绍哲被推了出来,胸口被缠绕了一层又一层纱布,浅色的殷红慢慢透出来。
夏仲雨守在担架车旁边,过于紧张地问护士这是问回事,施雷安慰他这是正常的,缝合的伤口还会有血迹印出来,要等伤口自己长和。
术后护理工作落在夏仲雨身上,好像只有她是清闲的。施雷从开机那刻起电话就没停过,进进出出不知多少次,连队长也忙着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