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用你做筹码交换点东西。”
“和谁换?”
“我亲爱的弟弟啊,我们之间就不用装糊涂了吧?”
果然……
“你说的是施雷,那恐怕要失望了,我没有这个价值。”
“你太小瞧自己,你可是他最宝贝的,不然怎么会让人24小时跟踪保护?”
24小时跟踪保护?施雷对她?这个巨大信息冲昏了她还不太清醒的大脑,可能是药物后遗症,好晕,相似的,可疑的,曾经有过的一幕幕扑面涌来,好像毫无关联,又好像环环相扣。
施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捏住她的下巴凑近细细打量,夏仲雨被迫仰头。
“长得是不错,就是冷淡了点,不过男人都喜欢征服寡淡的女人为自己热情起来,特别是……”施擎突然贴着她耳朵暧昧地说,“床上,有机会的……”
说完开始诡异的大笑,那笑声在空荡的厂房中回荡,久久不散。
夏仲雨从来没有认为得他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可此刻却觉得这个人精神似乎不太正常,一种异于往常的狂癫,这种情况下更不能激怒他。
而她的沉默在他看来却变成了蔑视,用力抛开她的下巴,脚下猛力踹了两下椅子,“说话,为什么不说话?”
为了稳住他,夏仲雨尽量找那些能够开解他的,“你放轻松,很多事都可以商量,你和施雷是兄弟,无论什么时候都有血缘关系。”
“兄弟?他也配?我爸的私生子而已,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私生子?又是个重磅炸弹,他那样冷酷骄傲的人竟然是私生子,搜索记忆的线索,全无这样的痕迹,他和他身边的人也从来没有表漏过半点。
可即便是又如何,这不是他的选择却是他必须背负的。而他就是他,活在这世上,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亦如此时的他,脚步坚定,即便知道前方危险重重也临危不乱。
“你看,我赌的没错吧?”
看着施雷走来的方向,施擎天贴着她的耳背说,手还在她的肩上按压了两下,很重,有点疼。
施雷眼中无旁骛,和夏仲雨的视线交错,没有任何话,却有着巨大的力量,好像刚刚的威胁和疼痛都变轻了,有他在,不知道结果如何只是觉得安心,一种久违了心中有依靠的感觉。
“我来了!”只看着夏仲雨说,好像告诉她要不害怕,一定护你周全。
“你还真敢一个人来”。
施擎从夏仲雨背后走出来,一步步向他逼进。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何必牵扯其他人。”
“你还真是天真,我们这种家庭关起门来就是一座岌岌可危的雪山,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血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在你打算回来抢我的东西时就应该知道,我会利用一切和你有关的来反击。”
这个时候多说无益,施雷也知道,“说吧,你想怎样?”
听到他的话,他转身拿起一废旧桌上的一打文件,快走几步摔给他,“这些就是我想要的。”
施雷翻看了几页,后面的就只随意瞟了瞟,内容都差不多。
“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施雷用手指着夏仲雨的方向,“放了她。”
施擎没说话,只是扔过来一支笔,意思明显不过先签字。
施雷接住笔准备签下大名,突然挺住抬头问,“如果你反悔了呢?”
他发出不屑的呲笑声,“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施雷像是认真考虑了,点头表示认同。
“都签好了。”施雷把一打文件随手放置矮桌上,手指在纸摞上敲了敲,“你不看看?以免哪张漏签了。”
“你扔过来。”
“这么多纸扔过去就满天飞,你确定要我扔过去?”
施擎谨慎的走过去,没有刚才一丝的猖狂。就在要拿到文件时,施雷也按住纸角。
“你可以看,但要先放了她。”
两人都按兵不动,最后施擎妥协,因为眼前的诱惑太大。
施雷快步走到夏仲雨身旁,手里迅速地解着绳子,一边低声说,“绳子解开你就跑,无论什么情况都别停,直到靳斌接上你。”
“你怎么办?”夏仲雨被绑到现在滴水未进,鼻腔里还有化学物质的残留,说出话沙哑,嗓子也像吞了沙粒一样一钝一钝的疼。
“别担心我,我会没事的。”施雷眼神缱绻地看着她,只是因为刚刚一句简单的关心。
嘴唇轻轻碰触她的额头,温柔而虔诚的一吻,夏仲雨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他在耳边说,“跑!”
但她没有动,因为施擎正拿枪对着他们。
施雷也察觉到了不对,转身看见黑漆漆的枪口,并没有确切地瞄准谁。
他把夏仲雨拽到身后,整个人把她严严实实地阻隔起来,夏仲雨只能从他肩膀的空隙看到对面。
施擎端枪的手并没有很稳,微微震动,她怀疑他好像没有瞄准。再看他脸上狂喜,猩红的双眼泛着亮亮的水光。
站在施雷背后,她能感受到紧绷的背部肌肉,像只随时会奔向猎物的豹子。声音到时一如既往的低沉,“你要的都给了,这是要反悔?”
“对……对……对……”施擎一连说了三个对,“我是反悔了,你不是也反悔了吗?当初走了又回来,明明整个施家都是我的,你又来抢。”
眼前的人一种极度癫狂的不清醒的状态,两人很明智的没有刺激他。
但他还有絮絮念念自言自语,“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呢……”
无论他怎么痴颠,手里的枪一刻都没放下,“哦……哦……哦……我想起来,是你,是你……”他用手机的枪愤恨地指了又指施雷,“你为什么能把它抢走。为什么你可以?”
现在又开始责怪施雷有翻云覆雨的能力了,和一个毫无理智的人怎么去讲道理呢?
“所以啊……杀了你才一了百了,就再也没人和我抢了,哈哈哈……”
施雷等他狂笑够了开口,“你想怎么样都行,但是要放了她。”
“放了她,怎么可能,留下目击证人吗?”这个时候轮到他嘲笑施雷幼稚天真了。
“你们一起上黄泉也好做个伴!”说着食指就扳动扳机。
千钧一发的时刻,施雷猛地转身,抱住她,死死得抱住,将整个背部露出来,只要能守住怀里的人。
嘭的一声划破寂静,随之一声惨叫,并不是他们的,她耳边一直热烈的鼻息萦绕,声音的来源在远处。
同时看向施擎,他持枪的手臂被击中,涌出的鲜血洇红了半袖,他疼的厉害,握不住的枪掉在地上。
外面一阵喧哗,警笛声,脚步攒动的声音,施擎被带上手铐押上了救护车,直到上车前,他还目光钉在掉落的枪作,而那也被作为证物收走了。
施雷和夏仲雨也被带到救护车边,两个人都没受重伤,夏仲雨身上只有一些擦伤和捆绑的於伤,简单处理后两人一起回了警局做笔录。
录完笔录出来时,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这是她第三次到警察局,每次的主角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人生还真是奇妙,遇到的每个人冥冥之中都会和其他人有瓜葛,或好或坏,生活有时就是一场阴谋。
看到夏仲雨出来,施雷将手里没有抽的烟揉碎了扔到垃圾桶里,走过去对她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这一整天的惊心动魄过后,夏仲雨已经筋疲力尽,但她还坚持,“我能自己回去。”
施雷压抑着怒气,腮肉下颚被他咬得一鼓一鼓,“今天大家都过得不容易,能听我一次吗?”其实他没说的是事情并没有风平浪静,施擎只是开端,之后的连锁反应还有多少他现在不确定了,本来他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可却低估了人性的贪婪和邪恶。
夏仲雨是被拽上车的,施雷摔着车门,借以发泄怒气。
施雷上车启动却没有开,“安全带!”
夏仲雨认命地放弃抵抗地系上安全带。
各种光影略过,心惊胆战后的松弛如同漏了气的气球,瘫靠在车窗边,认开往哪里,路径颠簸都不作反应。
都市晚高峰交通足以把一个愤怒的人逼疯。超车、加塞交错划过。
当施雷再一次被超车別道,积压的怒火喷薄而出,“操!”
急打方向盘靠边停车,砰砰砰……连续重重拍击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