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娄羽安身边有个景瑜泽，会过得好好的。
大家都会很好，他……也会一如这二十几年来一样，潜心研究，几乎不见人，然后至死。
这样，也很好。
但是娄羽安的基因突变来得太过突然，或许，也不算突然吧。
当知道有娄历帆出现时，娄卓望就知道，娄卓望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会想着斩草除根。
娄历帆恨他比恨娄家更甚。
如果回到过去，再给他一次选择，他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去揭发娄历帆的跨越底线实验。
见娄卓望没反应，陆老先生看着他，轻叹一声，“你现在出去见娄小姐一面，还来得及。”
娄卓望与他是望年相交，基地里，娄卓望聊天的人本就少，陆老是其中之一。
当然，他们的聊天，有时是用纸，有时娄卓望用手机打字。
听到陆老先生这话，娄卓望没有回应，只是走到白板面前，拿起笔，继续推演……
“刚才我跟娄历帆见了一面。”陆老先生话语里有着叹息，“如果不是理念不同，他，的确是个很有想法的天才。”
娄卓望拿着笔的手顿了一下，转头看向陆老先生。
“只是他很警惕，来，我把我听到的内容，咱俩来融合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点。”说着，他拉开另一面干净的白板，然后拿
起笔来刷刷地写上。
***
娄羽安发现景瑜泽回去的路上出奇的沉默。
虽然来的时候，他也沉默，虽然，他平时里就不是一个爱多话的人，但是……
她就是觉得他这会的沉默有些异常，有些说不上来为什么。
“是不是陆老先生又隐瞒我，跟你偷偷说了什么？”还有更糟糕的后果吗？
应该没有了吧？
死，就是终结了。
比死还可怕的，难道是……
生不如死？
娄羽安一时脑补得厉害，自己都把自己吓得脸色灰白了，然后忽地就直白冒出一句，“如果很痛苦，我可不可以去国外要求安乐
死？”
国内还没有这样的实施，但是国外有些国家有安乐死。
如果最后爆血管，发狂，又或者各种器官委缩……
娄羽安联想到电影的那些生化实验的可怕结果，越想越冷汗冒着。
景瑜泽瞪向她，“你在胡说什么？！”
“可是从研究所里出来，你就这样一幅沉重的样子。”鉴于他有着‘会隐瞒’的前科，他刚刚又与陆老先生另外呆了一段时间，难保
是有很冲击性的消息他选择了不告诉她。
“我只是在想，娄历帆会不会良心发现……”
“嗤。”娄羽安没忍住的先讽刺的冷嗤一声。
“再看看吧，林茵荷是他的未婚妻，他应该不会无动于衷。”暂且的伪装而已。
“我倒没有这么乐观，说实话啊，我就说实话，你们男人啊，不是有什么朱砂痣和白饭粒的观念么？”
“等等。”景瑜泽觉得娄羽安这话太欠公平，“这个比喻不是我们男人提的，是民国作家张爱玲提的。”他想说的是，这个作家是‘
女人’。
娄羽安：“甭管谁提，反正就是直指你们男性心理，我的想法就是，林茵荷如果不出现，在娄历帆眼里就一直是朱砂痣和白月光
，一直都是带着幻想的美好，可是现在……”
“都是蚊子血和白饭粒了，色衰而爱驰。就算曾经再爱，看到现在的老年林茵荷，娄历帆也……”不会爱了吧。
既然不爱，那还有什么用处呢？
“你对男人有偏见。”景瑜泽看着她，有些委屈地指责，“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以貌取人，既然如此，也就不存在色衰而爱驰。
起码，我不是这样的人！”
“有趣的灵魂比漂亮的身体有吸引力是吗？”娄羽安问。
“嗯。”
“那在你眼里，我是有心趣的灵魂？”
“嗯。”他回答，慢半拍，好像有点不对劲。
果然！
接下来娄羽安就冷笑诈毛了，“那就是我没有拥有漂亮的身（ROU）体了？”
“不，你在我眼里很漂亮。”景瑜泽有些头大，女人的话题跳跃他觉得有些吃不消。
他们明明在谈论娄历帆和林茵荷的，怎么跳到了她美不美的问题上了？
“景瑜泽，你竟然说我不美！！”娄羽安控诉的眼神看着他。
他没有！他什么时候说过？！
开车的司机差点打偏了方向盘。
亲眼所见所听，女人的战斗力……
景瑜泽看着她，“你很美。”
“你骗人，你刚才还说我是有趣的灵魂！”
“你是拥有有趣灵魂与漂亮身体的女生！”他很肯定地语气说道，“你还拥有才华！”
这个补分还是不太合格，娄羽安轻哼一声，“你们男人就是大猪蹄子，如果我消失了几十年，再回来时已是一个老太，你还会喜
欢我？”
“嗯。”他点头。
“呵。”她不信。
“大猪蹄子男人很多，但那绝不是我。”景瑜泽趁机再次深刻声明他的立场，“如果我要做这样的男人，成年后就可以做这样的人
，何必等现在？”
“你现在也觉得你老了啊，也是哦，30了，的确是蛮老的了。”娄羽安认同地点了点头。
爆击~
景瑜泽微微瞪着她。
娄羽安微笑，“我就不一样了，我虽不是漂亮身体的女生，但是我年轻呀！！”
景瑜泽：“……我们还是继续谈谈娄历帆和林茵荷吧。”
他觉得他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她的嫌弃。
虽然他知道她开玩笑的，但是……
听说，二十来岁的女生，真的会觉得三十岁的男人老，尤其一过三十！
第404章 狡辩
至于这个听说是怎么来的？
在娄羽安第一次以‘年龄差’攻击他的时候 ，他虽表现不嗤一鼻，但是还是让白特助在公司里做了一下调查。
当然，是夹做某个调查中的，当时公司里私下里还讨论，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问题——三十岁的男人老不老，只限于二十五
岁以下的女员工提表。
然后他想了想，冒出一句，“某人的学长也跟我差了一岁而已。”
娄羽安睡了眨眼，“一岁之差也很大啊，小孩子一周岁跟没有出生，你说呢？”
“所以，你想说什么？你贪席谦原年轻了？”景瑜泽脸色不好看了。
娄羽安：“……”一时嘴快，欺负他有些上脑了，都没有太斟酌字眼。
“刚才说到哪里来着？娄历帆……嗯，陆老先生没有从他嘴里探出点有用的东西吗？”娄羽安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
***
车子到了娄历帆的住处，景瑜泽让娄羽安呆在车里，他自己下了车走过去。
娄历帆看了看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并不需要说话。
林茵荷也下了车，“历帆，你……保重。”可能今天这是重逢的第一次见面，也会是唯一一次。
娄历帆看着她这个样子，心揪了一下，表情都没有控制好，让景瑜泽捕捉到了。
“别想太多。”他说，“你这情况还不到灰心的时候。”
林茵荷听到这话，抬眼看着他。
但是娄历帆没说话了。
他也没对景瑜泽说什么，而是迈步地进了他自己的家，看守的人送他进去。
目前阶段，他要‘配合调查’，行动受限中！
“走吧。”景瑜泽看了看林茵荷。
林茵荷想‘自由’暂且没得的了，如果娄历帆没有改变让意，还是不愿意透露点什么出来的话，景瑜泽会将她带回A市。
娄羽安一直都在偷瞄着车下的境况。
司机转过头看她一眼，好想提醒她，她这个样子有点掩耳盗铃啊。
景瑜泽走了回来，娄羽安赶紧坐正身子，仿佛刚刚她并没有做出什么样的举止。
“怎么样怎么样，娄变态说了什么吗？”娄羽安说。
景瑜泽摇头。
“我就说吧，男人狠起来，老婆都可以不管，别说未婚妻……”
景瑜泽给她一个白眼，甚是无奈。
他觉得他应该不会看错，娄历帆人虽然偏执，变态，反社会人格。
但是！
偏执的人，对感情也是一样偏执的。
林茵荷既然是他心上的人，又这么多年未见，这会林茵荷这样，正常来说，娄历帆不可能不触动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