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的选择，可能真的伤害到你们，关于这点，我道歉。”季枫颇为诚恳的语气道，“我承认，当年我的脑子里很乱，找不到方向，我接连失去了生命中重要的人，在那个当下，我除了逃离别无他法。不过这些原因，即使告知你，也没有什么意义。我也不会要求你们每个人都理解我，了解我的处境。如果因为我的行为给你们造成的不便和辛苦，那这是我的责任。我向你说一声抱歉，对不起。”顿了顿，紧接着又道，“但是，这并不是你拿着我公司方案去给外人的理由，当初你没有选择离开，起码可以证明你对我这个公司，多少有点感情，哪怕这个感情的基础是来源于薪水也罢。这个公司方案，是全公司上下积极筹备的成果，不管是第几个版本的，那都是我们的心血。你把它拿走，交给别人，为了你口中的利益，你觉得值得吗？”
“也许，是值得的吧。”阿川想了想道，“我说过，利益分配不均的情况。人难免会做出一些违背常理的事情。”
“利益分配不均？什么意思？”
“也许你可以问问秦经理，毕竟她是我的上级领导。”阿川道，“我知道我跟她提辞职的时候，她录了音留了证据。所以，这一次干脆也就直接交代了我在你公司做的事情。我跟对方公司一直都是以信息或者邮件的方式，没有真正见过面。给我打钱，一般也是通过支付宝转账，信息我已经告诉警方了，我能提供的，就是这些。”说完，阿川长长舒了口气。
季枫没什么可说的了，他看看阿川，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宋小西本想跟上去的时候，似是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然后走到阿川面前道，“季枫，一直以来都把你们每一位当成是最亲密的伙伴和家人。用秦氏的资源拉开的投资或是什么项目，不是动动嘴皮就能解决的。还是说，你认为你们每次聊下来的投资项目，都只是动动嘴皮子，而不做任何的准备吗？”
“……”
“此外，JF影视娱乐在这两年前到底什么状况，你应该很清楚。中间遇到过几次投资失败，损失惨重，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记得？”
“我，我记得。头一年，因为影视制作方面资金不够，我们将精力集中放在了投资项目上，那个时候买了不少基金股票，还有不少上市公司……”阿川道，“有几次，因为市场环境原因，赔了不少，但是……”
“但是你们却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对吧？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宋小西道，“那是因为，有人替你们扛着。除了闫总他们之外，还有人在F国的季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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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
看着阿川愣住的表情，宋小西接着说，“公司用两年的时间全方面发展并且在业内闯出了名气，实属不易，你们每个人都功不可没。正因为这样，季枫对你们每个人都心存感激，你们每个人的努力和付出，他全部记在心里。”
“记在心里……呵，这样的话，是最没意义的。”阿川轻笑声。
“看来你对季枫的怨念还挺深的。”宋小西也不恼，依然表情淡淡道，“不过我原本也没打算改变你的看法。我只是觉得，不管是最初的JF影视传媒还是今天的念希娱乐，它对你的意义，也不过如此。”说完，这才转身离开了问询室。
阿川望着宋小西离去的背影，表情若有所思，脑海中放映过的，是自己从进入JF影视传媒开始的点点滴滴，再到后来和所有人努力打拼的场景，最后是JF正式更名为念希娱乐，每一步，都有他所流下的汗水，付出的辛劳……
只不过……阿川摇摇头，一切都回不去了。没过多久，林警官重新推门而入，向他说着什么，但他好像全都听不进了。
回家的路上，季枫开着车，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些许严肃。宋小西坐在一边，歪头一直望着他，也没说话。
“如果有想说的话，可以说。”季枫道。
“阿川的背叛，你是不是很受打击？”
“人各有志，每个人想法不一样。谈不上受到打击，只是心中有些失落吧。”季枫轻叹一口气道，“我以为，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自己的公司里。我知道那两年，我任性妄为了一些，只是没想到会让下面的人有这样起伏的心情，并且直接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季枫，这世上没有人是完美的，是人就会犯错，就会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宋小西说，“我也不是宽慰你，当年你啥都不懂，秦伯伯离世，我又下落不明，你哪有什么精力去处理这公司的麻烦，即使你真的回来，我相信以恒玮他们的性子，也只会让你休息，不会过多让你操心什么。”
“所以啊，总是被你们护着。”季枫微微一笑道。
“你用了两年的时间，完成了成长，也很不容易的好吗？”宋小西托着下巴道，“当时，在秦氏，寸步难行，还要硬着头皮去应付那些难缠的官员，对抗F国政府的压力，你也很难的，对不对？你用你那百分之十的股权，和他们僵持着，要想方设法破坏他们建立起来的制度，引起他们的内部混乱，同时还要说服那些秦氏的老合作伙伴，发展他们与这边公司的友好关系，这都不是简单的事情。坦白说，在这里，恒玮他们是互相帮助，而你那边，是你在单枪匹马。”
“当时主要是珊珊在跟我里应外合，毕竟她是曾经在秦氏工作过的人。”季枫道。
“她是暗的那一方。”宋小西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季枫笑了笑，“其实阿川的角度，也没有什么错。在他们看来，我当年确实算撂挑子走人的。我思考的是另一个问题。”
“什么呀？”
“他说的利益不均。”季枫皱皱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谈来的项目，分成没有合理分配？”
“对哦，这个确实挺奇怪的。”宋小西说，“而且，根据他的意思，好像这个利益分配不均的情况已经出现了很多次了，再加上他内心对你的怨念，这才促成了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我也有不懂的地方。”说完，她看看季枫，“他窃取我们公司的方案，之前说的理由是行得通的，那么为什么还会再犯？赵总那边，是给了他多大的好处，让他成了职业的商业间谍吗？”
“这个，我也好奇。不过已经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了，林警官他们会彻底调查的。”季枫说，“只不过，虽然我们心知是赵总让人这么做的，但我想最后背锅的应该就是他的那个助理无疑了。”
“老奸巨猾。”宋小西撇撇嘴吐槽道。
“狐狸总是会露出尾巴的。”季枫说，“迟早会有办法对付他的。”
季枫猜得没有错，经过林警官的深入调查，不管是阿川提供的账号信息及邮箱，还是从工人老周那边得到的银行账户，得到的结果都显示，制造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是赵总的那个助理，叫江磊。
警方很快把江磊召唤过去询问，对方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承担下来，说是因为领导给出的创意点子，因为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才想找现成的方案。他对比了市场上很多类似方案都大同小异，于是很快将目光盯上了念希娱乐，并且联系到了阿川……
以诱人的酬劳，让阿川心甘情愿将公司方案偷出交给他，而为了防止节目播出后引发争议，是他买通了老周让他在筹备过程中制造意外，然后故意让家人对记者说点引起舆论注意的话，混淆调查方向，让节目延迟播出……
只是没曾想，季枫他们这边很快想到了对策，再加上老周的反戈，不仅节目播出，还大获成功，同时还让他们的节目成为备受争议，背负了不少骂声。
于是，公司又让他重新想新节目，于是有过一次合作的江磊，再次找到了阿川，准备故技重施……
听着小七的转述，闫恒玮觉得哪里怪怪的，“这江磊，就是一个助理，有这么心思缜密的计划，还有这么大能耐？他要是这么有心机，直接自己当老板呀，干嘛给赵总那样的人当助理？这解释，打死我都不信啊。”
“林警官也觉得可疑，所以一直没结案。”小七说，“只是，江磊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扛下，而且事事巨细，每一个步骤都一清二楚的，甚至还提供他给阿川和老周转账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