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安全把李鹤转移走后,苏寻等人在珑匿的人赶来前,离开了客栈。
次日。
苏寻等人回到了珑城。
金惜梦的身体很虚弱,这一路下来,她有好几次都险些晕厥。
苏寻让萧凝带她去医院,她却执意不肯。
言说,只想在见到李鹤前好好睡一觉。
苏寻不是很相信,她能从李鹤嘴里套出来她想要的答案,但她不介意让她试试。
金惜梦如今就似一条丧家之犬。
她上了苏言竭的黑名单,在没有苏寻的帮助下,再难苟且。
现在可以说,她所有生的希望都在苏寻这里,所以,她必定会全力一搏。
只要能真的能从李鹤嘴里打听到苏寻想要的情报,苏寻便有可能饶她一命。
苏寻把金惜梦带到她的房间,“一会萧凝替你处理完伤口,你就在这里睡。”
“我……我睡沙发就行。”金惜梦沉声道。
“我们要在客厅议事。”苏寻不温不火道。
金惜梦再无多言,慢慢走到床边。
突然,金惜梦在床头上看到一个非常漂亮的海螺。
苏寻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旋即,她俯身将那个海螺拿起来,唇角溢着淡淡的,绝美而温柔的笑:“好看吗?这是我的宝宝留给我的。”
金惜梦脊背一僵,无光的眸中泛起巨浪。
苏寻拿着海螺靠在床边的墙上,垂眸道:“我在失去他的那天梦到了他,他留下了这个给我,说以后没有他的日子里,就让大海陪着我,永远陪着我。”
说到这里,苏寻抬眸,看向金惜梦的眼神中腾起无尽的嘲弄:“初夏救你那天,我并不想帮你,但我那时有了身孕,我想为我的孩子积德,换种方式来说,你那暂短的自由,是我的孩子给你的,他给了你恩情,你却还了他恶毒,恩将仇报。”
金惜梦闻言,薄唇颤抖的闭上了眼,她有点站不稳了。
苏寻没有再看她,拿着海螺离开了。
在门轻轻关上时,金惜梦扶着床慢慢的坐了下来。
苏寻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海螺,眼睛里迷了沙。
萧凝把一杯温热的茶盏递给她:“阿寻。”
苏寻这才把海螺放在茶几的抽屉里,接过茶道:“锦程那边安排好了吗?”
“他已经把李鹤带到了四合院,没有被人发现。”萧凝道。
苏寻低头喝了两口茶:“去睡会,等金惜梦休息好了,咱们就过去。”
“阿寻,你为什么要让金惜梦睡你的房间,你怎么休息啊。”萧凝问。
苏寻往沙发上一躺,闭上了眼,没有解释:“去睡吧。”
萧凝抿了抿唇,没有再多问,回了房间。
卧房里。
金惜梦躺在苏寻柔软的床上,在闭上眼时,两道清泪从眼角淌了下来。
她已经忘了有多久。
有多久没有这样能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了。
枕头上,属于苏寻那份干净的清香旋绕在鼻尖上。
无数个支离破碎的画面,便在这一刻的安逸中撞进了脑海里。
慢慢的,她睡着了,无比香甜和安心的一觉。
以至于,这期间都没有任何的担心受怕,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她睡到了自然醒。
金惜梦再次撑开眼睛时,太阳已经朝西边滑行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朝洗漱台上的表看了一眼,已经是下午五点。
金惜梦在床上坐了片刻,才下床出门。
坐在沙发上的苏寻见她推门出来,拿起手边的干净衣物,走到她身前递给了她:“洗个澡换上,吃完饭我们去见李鹤。”
金惜梦接过苏寻手上的衣服,低着头点了点,一言不发的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金惜梦换上了白色的T恤和合身的运动裤,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久久不能回神。
萧凝站在卫生间门口,见金惜梦很久都没有出来,敲了敲门:“还没有洗好吗?”
金惜梦蓦地回神,应道:“马上。”
然后,她的目光从镜子上抽离,转眼看向了自己的旧衣服。
她走过去,从自己的裤子里,翻出来了一把蝴蝶刀。
在出卫生间之前,她把蝴蝶刀塞进了运动裤口袋里,用稍长的T恤盖上了。
第416章 相信我,我可以
苏寻坐在餐桌主座上,对金惜梦抬手:“坐。”
金惜梦落座后,苏寻手上的筷子顿了顿,余光朝她睨了一眼。
但她并未说什么。
金惜梦看着眼前非常寻常的三菜一汤,眼神有些凝滞。
萧凝上完厕所出来后,坐在了她对面,见金惜梦不动筷子,盯着桌子上的菜发呆,沉声道:“不合胃口也忍着点,我们简单惯了。”
金惜梦扯了扯唇,苦涩至极。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确实看不上这种家常菜,就连矿泉水的牌子她都挑剔。
她的助理为了能伺候好她,使尽浑身解数。
她也像刚踏进娱乐圈的无数女生一样,被繁华和奢靡浸透,充满了欲.望和虚荣,殊不知自己华丽的梦上都是见不得光的虱子,烂透了。
但经过了这一劫,她因为怕被人发现,苟且偷生的时候,甚至可以两天一口饭都不吃。
而大多数时候,她都会趁着夜色找一家快打烊的小菜店,买一堆回来。
没有冰箱,就算烂了,坏了,能不出去她还是不会出去。
东躲西藏战战兢兢想活命的日子,眼前这桌饭菜对她来说都是奢望。
金惜梦拿起筷子,颤抖着指尖夹菜。
上次她来这里,她们救她,给她包扎伤口,给她钱,给她自由的机票。
但她却给了她们一个重击。
金惜梦余光朝苏寻看了好几次,苏寻都在慢条斯理的用餐。
她冷艳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金惜梦这个时候是很佩服苏寻的,发自内心的佩服。
吃完饭,苏寻用纸巾擦了擦嘴,起身进了卧室。
她换了一身宽松的黑色运动装。
出门前,她把外套的帽子盖在了头上,率先出了门。
金惜梦和萧凝跟上。
进了电梯后,苏寻抬眸看向了金惜梦:“如果你的办法就是胁迫他,我劝你三思。”
金惜梦贴着电梯的身子陡然一僵,惊愕的看着苏寻,一时间心中掀起万丈波涛。
“什么?”金惜梦脱口而出。
苏寻的目光顺着她的衣服下滑。
最后,定格在她的裤子口袋里:“寻常的手段不足以让李鹤把话吐出来,就算你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没用。”
金惜梦贴着裤子口袋的手颤抖起来。
苏寻……是什么时候知道她装了刀的,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还是……
萧凝侧目看向金惜梦,蹙眉道:“你带了刀?你是不是疯了,不怕被反制吗!”
金惜梦隔着裤子将刀子握紧,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请苏小姐相信我,我知道他的弱点,我有办法。”
苏寻盯着她看了半晌,见她死潭般的黑眸中闪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再无多言。
下到地下车库。
苏寻听到一声喇叭声,朝殊白的车走过去。
她坐到副驾,金惜梦和萧凝坐在了后座。
殊白满脸倦意,碧蓝的眸子里含着睡意。
苏寻上车后,他伸了个懒腰,不耐烦道:“你们怎么这么能墨迹,爷等的都困了。”
苏寻调整了一下座椅靠背,倚上去,躺了个舒服的姿势:“别废话,开车。”
殊白磨牙,猛猛一脚油门,似是发泄着不满。
苏寻玩味的勾了勾唇。
路上,萧凝将大致情况给金惜梦讲了一番。
金惜梦最需要问的问题,便是李鹤为何要鼓动她给苏寻下堕胎药,受谁指使。
李鹤给她的药是从什么渠道或者从谁手上拿到的。
还有,这个药分为两个疗程,另一半次日需要服用的疗程李鹤给了谁。
其他的细微末节,萧凝并未给金惜梦多言,只要她能从李鹤嘴里套出这几个问题。
通过李鹤的上家层层排查,那在嵩衡山给苏寻下堕胎药的人,必定也能知道大概了。
金惜梦在萧凝话落,沉沉点头。
殊白从镜子里睨了一眼金惜梦,递给苏寻一个他觉得扯淡的眼神,满满的不信任。
苏寻没有说话,她在赌。
众人抵达四合院时,夜幕刚刚垂下。
金惜梦在下车前,对苏寻道:“苏小姐,若是您信我,让我单独跟他谈谈,对了,您能把萧凝的手机借给我吗,我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