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她觉得,他真的可以摆脱过去变成如今模样。
如果不曾见过阳光,她本可以忍受黑暗。
大概就是这样吧,如果她不曾见过温即墨失忆的模样。
如果没有这段撑的上美好的时光,如果不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温即墨温暖的一面。
那么,他就算变得比以前更为狠厉,她都不会为之所动吧。
“苏寻……”君亦初启唇。
“收拾一下开拍吧。”苏寻敛起眸中深色,淡淡道。
君亦初还想说什么,苏寻已经抬脚走了。
他磨了磨牙,这一刻恨不得把苏言竭千刀万剐!
叶烟澜瞄见君亦初眸中滚动着嗜血和肃杀,蓦地想起了他处置那两个跟范倩勾结的人时,是何等姿态。
这样的君亦初在她看来,比温即墨还恐怖,让人心尖子打颤。
回到化妆间,苏寻和洛倩影谁也没有理会谁。
整个化妆间的气氛都格外的诡异,甚至都没有人发现叶烟澜变成了苏寻的‘小助理’。
金惜梦在化妆间的角落里暗暗的观察着所有人。
……
说到底,苏寻和洛倩影也都是专业的演员。
虽然各自都抱着对彼此的不爽,但拍戏的时候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就是……打戏的时候激烈到导演都惊呆了。
有好几次两人的架势都超过了剧本所描述的范围,险些以为真的要干起来了。
别说围观群众和导演,就连君亦初都觉得恐怖,不过苏寻在打戏方面完胜洛倩影。
他知道苏寻再恼火也会压制自己不会真的伤到洛倩影。
而洛倩影即便没苏寻能沉得住气也伤不到她,索性就这么静静的看戏。
叶烟澜原本在沉着脸看戏,直到有人发现了她并且壮着胆子来问她要签名。
她才缓和了一点表情,去给那些小粉丝签名去了。
最后一场拍摄在晚上十点结束。
苏寻前一秒还跟君亦初在剧情里笑,在导演喊下咔的时候,她无情的秒收笑意,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去换衣服了。
君亦初眉心一蹙,追上去道:“苏小姐的演技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苏寻睨了他一眼:“你觉得我有心情跟你扯淡么?”
“呵,果然不愧是温璟的女人,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君亦初冷笑道。
苏寻懒得搭理他,加快脚步走了。
君亦初正想继续追,便见已经换好衣服的洛倩影对她招了招手:“君亦初!”
君亦初朝她走过去,“干啥。”
洛倩影裹紧了大衣,竖着眉道:“你到底信不信我。”
“说实话,你确实不可信。”君亦初撇撇嘴道:“但我想,你还不至于糊涂到那个地步,所以,在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不想怀疑你。”
洛倩影没想到君亦初能说出这种话。
她这一刻觉得,以前自己因为嫉妒苏寻私下一直骂他太不应该了。
那段时间的她就像一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怨妇,若非有洛行简,她可能真的要越走越偏。
“苏寻不信我。”洛倩影低声道。
君亦初轻嗤:“她不信你有什么奇怪的,你前面那么对她,她这个时候对你坚信不疑才奇怪吧?你与其纠结这个,不如帮我们把案破了,趁苏言竭还没对你死心。”
洛倩影惊愕道:“你让我当谍中谍?”
君亦初微微一笑:“不行吗?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危险性。”
洛倩影蹙着眉沉默了一会,咬牙道:“我不是为了帮你们,我只是为了洗清我自己的嫌疑,当然,如果他现在提防着我,我也没办法。”
说完,洛倩影就愤愤的走了。
君亦初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烦躁至极。
真特么是一天安生日子都没有,也不知道苏言竭咋这么大的劲儿,一天不作妖就难受。
‘就不能直接把他杀了吗’
君亦初蓦地想到了温即墨的这句话。
是啊,就不能直接把他杀了吗?
君亦初在原地站了很久,他沉着脸一副肃杀的模样,根本没人敢靠近。
他的助理唤了他两声,见他没应声,便也不敢出声了,就站在原地等他。
苏寻换完衣服准备回酒店时,见君亦初还站在刚才那个地方。
她踌躇半天还是朝他走了过去:“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准备当冰雕吗?”
君亦初这才回神,很认真的问苏寻:“就真的不能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苏寻一时间没有听懂:“什么意思?”
“他用死棋来对付我们,我们为何不能用死棋来对付他?珑城也是有很多‘死棋’的,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只要给足够的钱……”
苏寻被他的想法惊呆了,韩城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利用死棋做那种事是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的,不管怎么样,手上都不能沾到人命。
一辈子受良心谴责是一回事,这世上总有因果循环。
不管被逼到什么地步,善,要在,至少要守住本心。
“君亦初,你疯了,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苏寻怒道。
君亦初早就料到了苏寻的反应,耸耸肩道:“随口说说。”
“不行,想想都不行。”苏寻道。
君亦初点点头,但心中却还是喃喃了一句。
真的,不行吗?
第249章 不顾一切
“当初这里可谓是门庭若市,多少有头有脸的人挤破门槛也想进去。”
苏言竭眉目带笑道:“如今这里却像一座败落的空城。”
他身前的别墅在这袭来的夜色中,像个黑暗的囚笼。
庄严的大门无人把守,里面更是寂寥,仿若点点萤火,微弱无力。
“苏总,您就这么进去吗?温璟不会不给墨少安插人手的,这院子里看似一个人都没有,谁知道里面什么情况,要不要……再等等。”站在苏言竭身侧的保镖低声道。
苏言竭轻嗤:“温璟此人素来骄傲自负,如今跟温即墨摊牌,必定不会因为那点可怜的兄弟情强留服软,他厌恶阴诡之道,我偏偏要这么做,我看他能忍我到几时,他忍不了我的那天,就是跟我变成同一种人的那天,即便不能打败他,把他拉入地狱也挺好。”
说着,苏言竭抬脚朝大门走去。
他身边的人想跟上来却被他抬手制止了。
别墅院落中有寥寥数盏灯亮着,可正厅的灯却始终没有亮起。
苏言竭敲响正厅的大门时,里面传来一声分外低沉的男声:“进。”
他推门进去时,透着昏暗的光线,能看到温即墨正躺在沙发上。
他穿了一件在昏暗中略显突兀的白衬衣,修长的双腿搭在沙发扶手上,两只手合十放在腹上,非常的惬意而颓靡。
“墨少看来是求证过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了。”苏言竭走进来道。
温即墨撑着无光的暗眸盯着头顶硕大吊灯。
那些明明能发出光亮的物件,没有电流的支撑,就像悬挂在头顶摇摇欲坠的巨大阴影,随时都有可能笼罩下来。
“你这次也是来碰运气的?”温即墨没有扭头,也没有看他,淡淡问。
“是。”苏言竭启唇笑笑:“我很相信运气,不然今早也不会一直候在西苑后门。”
温即墨从鼻子里轻嗤一声,慵懒的抬了抬手:“坐吧。”
“多谢墨少。”苏言竭朝他微微颔首,落座后道:“我今日来,是料到了墨少的处境,所以,不管墨少是想调查您以前的事还是……温家的事,只要需要我帮忙,我定会竭尽全力。”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因为此事跟温璟决裂。”温即墨沉沉问。
苏言竭勾唇笑笑:“我从未想过墨少会跟温少决裂,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怎么说。”温即墨凉凉问。
“早上我便给墨少分析过如今现状,您若是想调查出失忆前的事情夺回温氏我可以帮忙,您若是在调查完觉得不至于和温少决裂,能够大度的握手言和,也希望您看在我现在愿意帮您的份上,届时,给苏氏一条活路。”苏言竭诚恳道。
温即墨微微偏过脑袋,在昏暗中看向苏言竭:“你觉得,我能跟温璟握手言和么?”
苏言竭眸底划过一丝凌冽:“我想,这得看……温少跟温夫人的意外有没有关系了,我之所以那么步步为营的接近墨少,一来,确实是想跟您结盟,二来,是替墨少不甘,温少跟温家关系不和,温氏迟早是墨少的,这都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