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就不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嘛?“死丫头。”
想到这里,还是有两滴眼泪滴吧到了自己心爱的大馒头上,落九歌也不嫌弃,一口咬了下去。也是着急着吃完饭赶紧跟在钟启晨的身后赶了过去。
“怎么还让郑老师趟在地上?”
钟启晨都吃完饭回来了,见郑老师还在冰凉的地上躺着,而且穿的那么单薄。郑老师已经六十多了,是演艺界的老戏骨了,演技毋庸置疑,但是人吗,重在德行。郑老师之所以大家都爱戴的称一声老师就是因为德才兼备。每次在拍摄现场都很照顾年轻的小辈们,给他们讲戏,讲自己的人生经验,多数时候还跟大家开玩笑,从来没有过大牌的架子,即使在这个真正的演员很匮乏的时代她自己已经是真正的大家,但是她从来都是很谦虚和蔼。她贴身的随从人员从来都只带一个人,只要帮助她弄一些必要的事物,凡是能自己动手的她都会亲历亲为。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会被人所敬重的。
而如今为了拍一场受伤的戏,在如此夜深露重的深秋,为了配合灯光还有化妆,她都已经趴在地上进两个小时了。别说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即使是年轻人恐怕也该支撑不住了。大家都劝说老师让她起来,但是郑老师深深的知道,如果此刻起来,化妆师半天的成果就浪费了,灯光,还有随行工作人员都在坚持。她必须坚持下去。尤其摄像机师傅扛着的那个家伙更是重到常人难以想象。外人可以不知道,但是作为资深演员,郑老师自然懂得这个。她所要做的除了自己的本分要好戏之外,还有就是一定配合好其他的工作人员,这样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职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这些道理钟启晨也懂。他懂得为了自己热爱的职业需要付出别人难以想象的努力。他也懂得,郑老师对于自己职业的尊重与热爱。于是他转身默默的走到自己的行李处,拿出了一个热水袋重新灌好了新的热水,默默的走过去放在了郑老师的身体下面,尽量没有变动她的身体,也没有打扰到身边的工作人员。郑老师感激的给了这个懂事的晚辈一个微笑,钟启晨也回了一个一个微笑,这个微笑里满是敬意,也饱心疼。
没有人天生冷漠,但你要学会温情。
“哎,还是我们钟大明星体贴人呢,又会安慰像我这种受伤的小姑娘,又懂得关爱老人,简直完美好男人呢。”虽然她一副满不在乎的调侃样子,但是她说的每句话却都是发自内心的。她总是可以这样的洒脱,把真心话说成笑话。或许是因为内心太苦吧,一个心里苦的人总是想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的伤口包装起来,她的眼泪等到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似泉水涌出不能停止。
“现在才看见我的好啊,晚了啊。告诉你现在要泡我可是没机会了呢!”
落九歌“扑哧”一笑。
“你是不是忘了,前些日子刚传的绯闻,至少现在你是我名义上的绯闻男友呢!”说着特意往钟启晨身边靠近了一个暧昧的距离。
钟启晨本能而帅气的逃脱了落九歌大美女的谄媚术,凭借自己肚脐以下全是腿的优势,后退了一大步。
“你也就只能成为我名义上的绯闻女友了。”说完笑着离开换下一场戏的衣服去了。
“哪家姑娘又眼瞎了,竟然看上你这块牛粪了啊!”落九歌冲他吼道,撇嘴了一下,但此时钟启晨只留给了她一个帅气的背景和“拜拜”的挥手告别。
虽然经常和这个大哥哥传绯闻,不过那也都是那些八卦记者们无聊的杰作,她不在意这些,再说了她也没有精力在乎这些。刚出道的时候真的觉得挺苦恼的。后来也是这位伟大的哥哥深谙娱乐圈的存活之道。告诉自己:娱乐记者总需要吃饭的,牺牲自己成全别人,这也是一种伟大。现在她倒也不在乎什么满天发的绯闻了,就当是给自己传播名气吧,多好的免费宣传啊。再说了,人们茶余饭后总得需要个八卦解解闷,要不得多无聊的。
牺牲我一人,成就千万家。
多伟大的事情啊。
落九歌每次想到这里,都觉得自己这辈子是个拯救人类的英雄。算不上蜘蛛侠,至少也能算上半个奥特曼!
人生的事情就是这样,同一件事情你换个角度思考,总能够云开见月明。
我们的九歌已经颠颠儿的跑过去帮着拿挡光板了。
第十一章 幸福园的存活
“小凯,过来。”丁园长招招手把在一边安静看着大家玩耍的小凯叫道跟前。他很希望自己能多陪陪这个孩子,他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他幸福,给他快乐。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小凯的病情,可是园里的各种事情都需要他去亲力亲为,除却劳累不说,他实在是没有时间陪着这个可爱的小孩玩耍。
他为什么这么可爱,这么懂事呢?为什么每次做化疗那么痛他都要反过来用自己的小手牵着园长和慕绾青的手来安慰他们,为什么他唱歌那么好听,画画那么好,可是又为什么老天爷那么残忍的让他得了那么严重的病呢?
“爸爸”他笑着向丁园长走过来,他不敢跑,甚至是小跑都不行。他叫他爸爸,因为这个已经年过花甲的老头是这里所有孩子的爸爸,与年龄无关。
“钟爷爷好。“小凯礼貌的向钟易天问好。
这里的孩子都认识这个文雅而善良的大学教授老头,他是这里的常客,每次他来都会给大家带来各种惊喜。
钟易天摸了摸小凯的头,然后一把把他抱在了怀里。
“我们懂事的小凯,你猜爷爷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小凯故作思考状,认真的皱紧眉头。却还是摇了摇头,因为眼前这个老头就像是圣诞节的老爷爷一样,总是能给自己惊喜。他不知道这次又会有什么惊喜给自己。
而这个老爷爷真的给他带来了大大的惊喜,那个变形金刚,是他期待了很久很久的,但是懂事的它知道丁爷爷很忙,园里孩子那么多,又没有那么多钱,他从来没有开口要过什么。
“钟爷爷真的是我的圣诞老人呢,您怎么总是能知道我想要什么东西呢?“
“爷爷会神机妙算啊,信不信下次爷爷还能算到你想要的礼物,然后给你带来呢!“
三个人一起笑着,如果不必走进现实生活,如果可以画面定格在这一刻,那么任何一个人都不想让这样的时刻这样短暂的就消逝吧。
小凯懂事的在两个老人谈正事的时候离开了。
“这是这半年的费用,老规矩还是用向瑶的远房亲戚的信息转过来的,你收好了。“钟易天把银行卡放在丁园长的手上。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倒不是因为他的年纪真的那么老的应该承受这样雪白的发,而是工作的劳累,尤其是家庭的折磨让这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已经力不从心。
丁园长犹豫了,他已经安心的接受了老同学这么多年的救济。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直接感受到了他所处环境的窘迫。更可怕的是为他带来这份窘迫的人竟然是自己。
“你收回去吧,我不该收你的钱了。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是我把你拉入到了深渊里。”丁园长把钟易天的手推了回去。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无情的接过了这个手里的救济粮的丑陋的自己,他不敢面对对面的这张脸。
“放心吧,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能应付。倒是你,你今天拒绝了我,下个月这么几十个孩子的张着的嘴,你打算都给他们灌西本风?”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深沉的笑着。但是这笑容里明显多了许多的沧桑。
他默默的将手伸进自己劳动布裤子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包红塔山和火机,用手扣在火机上面,啪啪的打了两下,终于点燃了那支烟,吧嗒吧嗒的抽起来。
“咳咳咳……”他还是被呛得咳嗽了几声,雄浑的声音和整张沧桑的布满皱纹的脸,还有头上已经花白的头发。
这个年纪,应该是享天伦之乐的年纪吧,膝下子孙围绕,子女孝顺。可是这些和这个对面的老人丝毫不想干。
“你以前不抽烟的。”丁园长看着老友咳嗽的样子不禁心疼。自己也自觉的去他手里拿过了烟和火机。
用他们自己的话说,他们是半截身体入土的人。
可是他们还是男人,还是肩负着家,国,社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