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夫人这句话,我家夫人定能安心不少,时辰不早了!老奴便先领小少爷回去了。”得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安嬷嬷心满意足的将冠玉从嘉石身侧拉过,然后向盛蕾行了一礼,这才带着冠玉往外而去。
“祖母,我明日在来看你。”冠玉念念不舍的一直回望盛蕾,走到门口时,还来了一句,顿是让盛蕾有些感叹。
孙子,果然还是自家的好啊!
“老夫人,该用膳了!”齐嬷嬷适时的出现,手里还捧着碗粥,香味远远弥漫过来,让盛蕾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她饿啊!昨天吃的那点粥,早就祭了五脏腑了,之前一堆子人在,她强忍着,没好意思,现在嘛!
盛蕾不好起身,只拿眼瞅着嘉石,希望他能识趣的自己离开,别打扰她吃饭的大事。
杜嘉石不是嫡出,也不是钟姨娘的儿子,这种身份,能在府中安全长大,自然是有一定的眼力见儿,他接到盛蕾的示意,愣了一下,随即起身,走到床边,将床尾的被褥拿过,然后双手穿过盛蕾腋下,将盛蕾的上半身从褥子上提溜了起来,使盛蕾半坐在床头,这才歇手。
“娘亲无恙,孩儿也是放心了,时辰不早,孩儿这就告退!”
盛蕾这会整个人都懵圈了,被个半大的孩子给提溜了,她还要不要脸啊!
这是自己儿子!虽然庶出,也是自己的儿子!
盛蕾给自己的做了心里建设,可还看着杜嘉石心里还是有几分虚,忙挥手道,“去吧!去吧!”
杜嘉石倒没看到盛蕾窘迫,施施然而去。
齐嬷嬷忙端碗送到床头,给盛蕾喂食,齐嬷嬷也知,盛蕾昨日是受了大累了,倒也没拘着盛蕾用食,盛蕾来了两日,倒是第一次尝到了饱腹的感觉。
被齐嬷嬷从伺候着躺下,盛蕾这才想起一件事来。
“嬷嬷,昨儿个,我是如何回府的?”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晕在了大门口,而那会依着杜鹤醉醺醺的模样和他们夫妇之间相敬如冰的关系,想来也不是杜鹤动的手。
正是捡拾碗筷的齐嬷嬷,听到盛蕾的问题,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便红了眼眶,然后在盛蕾跟前一跪。
“老夫人,是老奴没用,这么多年来未能护好夫人!才让老夫人您受了那么大的罪!都是老奴没眼力见儿!这才未能察觉……”
齐嬷嬷带着哭腔儿,喘着气儿说的话,却是含糊不已,盛蕾听了半响,除了开头几个字,其他的却是一个都未曾听清楚,忙打断了齐嬷嬷的话,一脸疑惑的问道。
“齐嬷嬷,你这是再说什么呢?我怎么越听越不懂呢?”
齐嬷嬷这才收拾了眼泪,只又提了两句,便又哭得泣不成声,“太医说,您的身体……呜呜呜!”
盛蕾在齐嬷嬷未完的话里,却是打了跄,脑中浮现一丝不祥的预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表情,“嬷嬷,我是快要死了吗?”
第7章 猖狂上天的宠妾
齐嬷嬷的声音顿是卡住,抬起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的脸,“定是那姓钟的贱人,给夫人您下了毒药,这才招致夫人您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若不是昨日太医给夫人您问诊,老奴竟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老奴的失察,这才害苦了夫人啊!”
呼!盛蕾松了一大口气,这这话来说,便是还不到死的地步咯。
“太医怎么说?”
哭了一通,齐嬷嬷的情绪倒是稳定了下来,抽泣着回答道,这次盛蕾倒是听了清楚。
“太医给您开了药方,老夫人只要按着方子服药,便会无碍。”
能治好!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有必要哭成那个样子吗?
盛蕾有些无奈的看着齐嬷嬷,“嬷嬷你也是一把岁数的人了,既然能治好,又何必这一惊一乍的,倒是吓着我了。”
“是老奴的错!都是老奴说话不清楚!”齐嬷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实在有些过激,不好意思的朝盛蕾笑了一下。
“昨日是时官人送老夫人您回来的,老奴怕让时官人看了笑话,所以便让他将夫人您送回了正屋这。”
这里……,倒是让嬷嬷费心了!”盛蕾之前还以为是床帐换了,倒没想到竟是挪了个地儿,不用一个人住在那佛堂之内,盛蕾倒是高兴的很,不过……
“嬷嬷,这时廊是外男吧!这随随便便出入内宅之中,是否有所不妥?”
这个地方,难道开放到可随意让外男出入他府内宅的地步!可她怎么半点有关这个的记忆都没?
盛蕾无意识的摇了摇头,摒弃掉脑中略显得几分荒唐的想法。
齐嬷嬷生怕盛蕾纠结,忙向她解释道,“老夫人放心,时官人送夫人回来时,老爷也在的。”只是被架回来时,已经昏醉过去了。” 这句话,齐嬷嬷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杜鹤,哼!不提也罢!”盛蕾听到这个名字,嘴角顿是泛起了冷笑。
盛蕾话才刚落音,一个略带几分怒气的声音,从远极近,传入盛蕾的耳里,“怎么着!司觅露,提起我杜鹤的名字,就这么让你难受?”
于此同时,杜鹤那张脸,亦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内!只此刻,盛蕾的关注,全然不在他身上,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杜鹤身后的身姿妖冶的红衣女子,这便是杜鹤极为宠爱的那个妾室,钟凌雪。
盛蕾还未来得及感叹其的姿容,钟氏那妆容雅致的脸上已摆出一副哀伤的表情,直扑到床边来,一把抓住了盛蕾的手。
“姐姐,你怎成这般模样了!这该死的下人,竟这般羞辱于姐姐,妾身定好生整治府内一二,好让姐姐出了这口恶气。”
嘤然欲泣,泪雨梨花,声线娇媚,一声声简直要唤到了盛蕾的骨髓里,年近四旬,却保养得如同二八年华的少女一般,和自己这已见老态的姿容相较,确实区别甚大。
只被那么一双盈盈若水的眼眸望着,盛蕾冷不丁的打了寒颤,只觉钟氏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盛蕾表情一苦,倒吸了一口凉气,猛的收回了手。
“嘶……,疼疼疼!”
“哎呀!姐姐,妾身一时忧心姐姐,忘了轻重,这才……,可是弄疼了姐姐!都是妾身的错,姐姐若心里还怪,只管罚妹妹便是。”
钟氏一脸无辜的收回手,露出一副自责的模样,这看在杜鹤眼里,那还得了,三步并作两步,到钟氏身边,一把将其揽进怀里,盯着盛蕾的目光,眼带威胁之意。
“司觅露,你莫要猖狂!”
猖狂!盛蕾简直就要被气笑了,她一个受了伤躺在床上的病患,不过就是叫了一句疼,就被人指名道姓,叫嚣着这是猖狂得意。
那一个妾室,穿着正红的衣裳,在病弱正室面前晃动,那岂不猖狂上天了。
“夫君,莫要责怪姐姐,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不小心……,夫君,且让开,妾身要给姐姐赔罪才行!”
钟氏顿露出愧疚的表情,向杜鹤解释,随即推搡着杜鹤,试要从其怀里挣脱一般,只不知为何,其越是挣脱,反倒是和杜鹤贴合的更加密切。以致于杜鹤看盛蕾的目光,越加不善!
“够了!你二人这特意过来,应该不会仅仅是让老身看你二人如何亲密的吧!”盛蕾打断了二人的亲密,面色沉沉的开口。
瞧见盛蕾脸上神情,原本笼罩在钟氏心头的阴云却是消散了不少,只杜鹤在场,她也不好再诋损盛蕾太过过分,摆出一副好心好意目模样向盛蕾解释。
“瞧妾身这记性,倒是忘了告诉姐姐,昨日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好在大家伙儿皆是安然无恙,只如今刘府派人前来,讨要个说法,姐姐身为宗妇,此事如何处理,自要通禀你一声,若是姐姐觉得身体有恙,不能前往,妾身也可代劳,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这话虚虚实实,倒是让盛蕾听不出真假来,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安嬷嬷,自然得说话算话,盛蕾略一思量,便朝齐嬷嬷吩咐道,“齐嬷嬷,扶我起来。”
“老夫人您!”齐嬷嬷一脸为难的看着盛蕾,昨夜才为盛蕾擦拭身子,她自然也知道盛蕾此次所受之累,先前连坐卧都是为难,想要起身,实在是太过勉强。
盛蕾见齐嬷嬷不动,本想堵口气,自己爬起来,可手臂抬了两下,只能承认,靠自己起身那是奢望,如今这个场面,她唯能求助的也只有齐嬷嬷,只能软和了声音,带着几分哀求道,“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