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吃糖(32)

他唱也就算了,后面跟着一串儿的瓷都唱了起来,汝奉最大声,真是凄凄惨惨,想必是这段时日她教的。

宁姝抹了把额汗,豁出去了,对中年男子说道:“这位老爷,要不咱们借一步说话?”

买这种东西最忌讳在摊主这里讲究,她不是有心破坏别人做生意,但……这个瓷他就不是那么用的!

中年男子戒备心很强:“我出一百两!”

宁姝简直要翻白眼,看不出来这么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对这种东西竟这么执着。

秘葵在一旁老神在在:“所以我说啊,要‘试货’。外表是具有欺骗性的。”

宁姝实在是没办法,叹了口气:“我出一百一十两。”

中年男子看了过来,目光深邃:“一百二十两。”

宁姝:我太难了。

“一百三十两。”

中年男子:“一百四十两!”

宁姝:破产了,什么都没了。幸福走的如此突然。

“一百五十两。”

她粗略算了下,除去皇上赏她的二百两,她还自己存了二十两。除去汝奉的五十两,她最多能出一百七十两在这个青瓷虎子上。能不能买到手全看虎子自己的命了。

中年男子停顿片刻,眉头蹙起:“掌柜的你这儿就这么一个虎子吗?”

“对啊。”掌柜的看好戏,恨不得他们继续抬价。

中年男子略沉了沉肩:“虎子我先拿走,之后再送银票来,我出二百两。”

宁姝心里瞬间有底儿了,一步站在青瓷虎子前面,摇头:“那不行,这儿讲究银货两讫,万一你骗了掌柜的呢?”

“我堂堂……”中年男子猛然停住,憋了半天也没把堂堂什么说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冲宁姝一抱拳,颇有侠士之风:“在下银票不如人,甘拜下风,祝小娘子日后和夫君和和睦睦,早生贵子。”

青瓷虎子是抢到手了,但宁姝险些一口血吐出去。

她无力的摆了摆手,快走吧你。

宁姝回去的时候为安全起见叫了辆马车,在铺子里耽搁了些时间。这店家虽然看着破败坑人,但包起东西来麻利结实,里三层外三层的垫好,又拿了小木箱给她,还护着她上了马车。

宁姝马车走出去没多远,那中年男子从另一家店面与人结伴走出,那人正是苏渊。

中年男子说道:“因着过年,某昨日方回京,今日便进宫见了皇上和太后娘娘。也听闻你即将大婚,到时定然送上贺礼。”

苏渊笑的有些牵强,说道:“提那作甚,今日请你喝酒去,不醉不归。”

中年男子看他面色,沉吟片刻,突然开口问道:“这么说起来,你那位未过门的娘子可有个姐姐?”

苏渊眉头蹙起:“问这做什么?”

中年男子笑道:“太后娘娘说起我尚未婚娶的时候便提了一嘴,说姐姐生的好看是个难得的美人儿,又乖巧懂事。看那样子是有意撮合。我许久不在京城,谁家的闺秀长什么模样是什么性子可是全然不知。”

“乖巧懂事?”苏渊冷笑一声。

因柳家彻查的缘故,他这才知道皇上与宁姝并无瓜葛,心里竟有种松了口气儿的感觉。

中年男子又说:“既然正巧遇见了,便打听打听。”

苏渊冷声说道:“并不相熟。”

——

宁姝在马车上左手抱着青瓷虎子,右手抱着汝奉,生怕颠到两个瓷。

汝奉这段时间就一直在那里抽泣:“姝姝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我等你等的好苦,但我一直都在等。”

秘葵吐了一口浊气:“我突然有点后悔了,为什么要来带汝奉回来?”

汝奉娇哼了一声,撒娇似的:“是姝姝带我回来哒,和你有什么关系呀?”

秘葵:“我想打瓷。”

马车行到宁府巷口的时候停了下来,车夫回头说了句:“前面进不去了,好像有什么热闹。要不您就从这儿下?”

宁姝掀开帘子往前看了眼,就见前面熙熙攘攘的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便回道:“好。”

她拎着两个小木箱往里蹭,一边说着“借过”,也不知道今日宁府怎么了,为何有这么多人。

身旁有人咂摸着嘴说道:“看看宁家,祖上有德,到了这一辈什么不行没事儿,还能生个好女儿。”

宁姝心里猜测,这大概是晋国公府来下聘礼了。他们原本赶得就急,若要在开春时完成大婚,算算时日也差不多了。

此时要是自己从正门走总是不好看,她想了想,转身就要往一旁的小角门去。

谁知道宁培远正在门口和人寒暄,看见宁姝转身朝角门去,连忙往那处赶了几步,喊道:“姝儿!姝儿快来!”

宁姝一回头,就看见宁培远笑的和朵花儿似的,语气温和:“姝儿去哪儿了?怎得也不知会父亲一声?”

宁姝:有病?

第26章

从小到大,原主都没怎么看过宁培远的笑脸。

他仕途受挫,原本心境便不佳,唯有的那几分温柔也都给了宁柔和宁载。宁姝只是宁府里一个逝去者的影子,若不是之前还顶着晋国公府的婚约,怕是宁培远根本都不会看她一眼。

一家之主这般态度,其他人便也效仿,否则怎会在宁载周岁生辰的时候故意忽视原主的那场大病?

宁姝被换婚约的时候宁培远未说过话,等到宁姝出宫时却在门厅等着,他对宁姝的态度无非取决于有用和没用。

说到底,只是个吃着祖荫的利己主义者罢了。

仔细想想宁老太太是那样的,儿子又能好到哪儿去?

宁培远见宁姝手上还拎了两个小箱子,示意一旁的管家:“看什么呢?小姐回来也不知道接个东西?”

管家平日里就受了宁赵氏的点拨,无视这位小姐惯了,如今闻言一愣,连忙来拿,宁姝却摇了摇头:“我自己拿着就好。”

宁姝:万一宁培远突然发疯给摔了呢?我家汝奉这么可爱。

宁培远脸上的笑不免有些尴尬,转身对一旁之人恭敬道:“中使,姝儿已经回来了。”

宁姝顺着看去,原来是位宫里的内侍,也怪不得宁培远这般恭敬。

这人她之前也见过,是自己初入宫时来送慈棹宫送银骨炭的那位。

小内侍见了宁姝,脸上这才露出笑容:“宁姝姑娘方才离宫一日,太后娘娘便想了,说姑娘在慈棹宫的时候多热闹,如今却冷清了。”

宁姝:啊!走的时候忘记把做的uno牌留下了!

小内侍又说:“太后娘娘惦记宁姝姑娘,这便让奴才送些东西过来。”说着,他扫了一眼宁培远,声音冷了许多,“方才姑娘不在府中,奴才还是得将东西送到了该送的人手里,这才好交差。”

“是,中使思量得当。”宁培远面不改色的吹捧道。

小内侍冲身后招了招手,几个同来的便搬起一个个的朱漆箱子往宁府里面送去。

宁赵氏早就闻了信儿,但身为女眷总不好站在门外一同让人看,便带着宁柔在里面候着,如今见东西一箱箱的抬进来,不由得笑逐颜开。

她听宁老夫人说过,早些年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曾得过宫里的赏赐,是个金丝雕缕的飞燕砚台。宁赵氏听的心里馋,拿着儿子宁载当由头,这才在宁载六岁的时候将那砚台扒进了自己的小私库。

如今这可是十箱宫里的赏赐啊!里面得放了多少好东西!

宁赵氏按捺住喜色,拉着宁柔上前与小内侍见礼,笑道:“中使辛劳。”

小内侍瞥了她一眼,知道这就是戴庸口中的恶毒后娘,抻着嗓子回了一句:“为太后娘娘办事儿,是咱家的光荣,哪儿来的辛劳?”

“是是是。”宁培远瞪了宁赵氏一眼,脸上却仍挂着笑:“中使用盏茶再走。”

宁赵氏也没使小性子,毕竟有这么十箱子东西放在眼前,哪儿还有空理会这些?她只在一旁拿出夫人的架势,指挥道:“这些放在中院便可,稍后府中下人会收的,不劳烦各位中使。”

小内侍皱着眉问她:“宁姝姑娘可住在中院?”

宁赵氏一愣,连忙答道:“中使真是会说笑话,自然不是住在中院,姝儿有自己的小院。”

“那烦请夫人引路,太后娘娘赏的是宁姝姑娘,咱家自然应当将这些送到宁姝姑娘的住处。”内侍撑着僵脸答道。

他早在出宫前就被戴庸叮嘱过了,东西切记要送到宁姝那儿,话要说的清楚干净,否则这家子人家难保就吞下了,半丝半毫都到不了宁姑娘那处。这东西不是给他们的,想用?自己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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