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霁色听得笑倒,连忙拍马屁,道:“对对对,有咱姐在呢。”
“死丫头还取笑姐姐”,胡麦田笑骂了一声,然后道,“其实咱村里其他人倒没啥,就是咱三婶从镇上回来啦。她和咱老姑倒是上过几次门。”
胡霁色边吃边道:“她们来干啥啊?”
还能干啥?
无非就是来里里外外地打听,这次胡霁色进城了,是不是就回不来了?背着人命官司呢,是不是要去坐牢了?
那如果胡霁色去坐牢了,这家那么多用人,像是豆子棉花她们,以后咋办啊?
最最重要的,是胡家大房的钱咋办?
按照她们的想法,胡霁色如果被捉进牢里了,那胡丰年肯定也要吃挂落,说不定也得坐牢。
打着为大房好的名号,不如就先把家产分一分,然后谁拿钱多,大房的兰氏母子就让谁照顾……
胡霁色听得简直笑了,道:“这是哪跟哪呢?咋就这么会想啊,这不是盼着我和我爹都坐牢吗?”
兰氏就在旁边点头,道:“臭嘴巴。”
看起来依然很气愤的样子。
胡麦田道:“那不是把咱娘给惹急了啊?差点就要放狗咬她们。”
胡霁色吃惊地道:“真的啊?娘您又放狗了?”
兰氏就很得意,道:“当,当然。”
胡麦田好气又好笑,道:“娘您这样是不行的,哪能动不动就想放狗咬人?”
家里的两只狗虽然聪明,但毕竟还是狗啊。
如果兰氏真的一声令下,又去把人咬了,以后也就不要再牵出去见人了。
胡霁色也觉得这个问题有点严重。
她连忙安抚兰氏道:“娘,以后可不敢再放狗咬人。咱家大胖二胖要是再咬了人,村里人就要闹了,就不让咱养这两条狗了。”
兰氏有点茫然地看着她:“嗯?”
知道她不明白这里头的厉害,胡霁色只能道:“娘,您喜欢大胖二胖吧?”
兰氏点点头,道:“喜欢。”
“那为了大胖和二胖好,以后就不要再让它们去咬人了。”
狗子太忠心,对主人都是盲从,没有分辨复杂人情世故的能力。那主人自然应该也要为它们的处境考虑。
兰氏别的不懂,但是听说是为了大胖和二胖好,她又认真地点了点头。
于是胡霁色就和她商量好,让自家几个人动手把家里的栅栏围了围,围出一大片空地。白天家里人多的时候,就把狗子围进去。
虽说有点委屈了大胖二胖,但那片空地也不小,也总比拴链子好。
兰氏认真地听了,然后扭头就出去折盘栅栏了。
胡麦田咯咯直笑,道:“咱娘以前最喜欢青花,现在最喜欢大胖和二胖。头几天她总是把手给大胖和二胖喂食儿,青花还醋呢,尽拿它那个大腚去挤大胖二胖的头。”
正说着呢,豆子突然跑了进来,惊呼道:“二姐姐,兰婶昏过去了!”
胡霁色吓得就直接从炕上窜了起来,差点把炕桌都掀翻!
“咋回事啊!”
她鞋也没穿,披头散发地就往外跑。
豆子道:“不知道啊,在那围栅栏,围着围着就身子一软…… ”
胡霁色这人才跑出门,就觉得脚底下踩着的石子儿扎得脚心都疼。
还好胡麦田撵了上来扔给她两只鞋。
姐儿俩一块冲到那栅栏边,兰氏却已经醒了,正坐在地上,茫茫然地左顾右盼。
“娘!”
胡霁色急坏了,连忙上前去看她:“你怎么回事?!”
兰氏吸吸鼻子,道:“没啥啊。”
她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像是没啥。
难道是低血糖?
胡霁色抓了她的手来给她把脉,这一把,就惊呆了……
“咋了这是?!”胡麦田原是不急的,这会儿却也急了。
胡霁色忍住心中的惊涛骇浪,稳了稳心神,道:“没事儿,先把娘扶进去。”
兰氏连忙自己站了起来,道:“不用,不用扶!”
胡霁色就道:“你进屋去,我待会儿就来给你好好看看。豆子你们也别看热闹了,先把栅栏围了。”
豆子她们觉得看这样子也像没事儿,就答应了一声,都去忙活了。
兰氏乖乖地进屋去等。
倒是胡麦田看出不对劲,拉着胡霁色,道:“霁色,你可别吓唬我啊,娘要是有什么的,爹非疯了不可…… ”
“没什么啊”,胡霁色哭笑不得地道,“我把脉把的不太好,可是我觉着好像……是有了。”
胡麦田:“???”
第四百零三章 果然是喜事
兰氏有了?
胡麦田第一个反应就是:“谁干的?!”
胡霁色连忙拉住她,道:“你小声点,我也还不确定呢。”
闻言胡麦田的脸色惊疑不定。
等胡霁色进门,仔细问过兰氏一些细节,基本就可以断定,她应该是真的怀了……
月份应该是一个月出头。
胡麦田就急眼了,此时关上了门也不怕人家听见,就急道:“娘,有人欺负您了吗?”
她有这个想法很正常,毕竟兰氏和胡丰年不同房,而且她脑子不大清明,万一是被人骗了呢?
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同村有个老光棍,就拐了个乞丐傻女人做媳妇。
兰氏很茫然,道:“没有啊。”
胡麦田急得就想给她科普一下,这个“欺负”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模样倒像是为傻闺女操碎心的老母亲。
胡霁色连忙拉了她一下,道:“你可别。咱娘平时只要出门,身边都是带着人的。再说了,咱村的人也不至于。”
“那这肚子咋说鼓就鼓了哪,她自己还能揣上一个不成!”
胡霁色看了一眼茫然的兰氏,想了半天,道:“那……这事儿,等爹回来再说?”
胡麦田一时半会儿也没了主意。
主要万一兰氏真是被人给欺负了,这口恶气她可吞不下去,非把那人找出来弄死不可。
可,兰氏的名声却也不能不管。
当下胡麦田就拉着兰氏,不停地问,她上个月去哪儿了,见了谁,有没有谁对她动手动脚啥地……
胡霁色心想不太可能,上个月胡丰年还在家呢,谁能欺负兰氏?
可这终究是个悬案,她说等胡丰年回来再说,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这孩子应该是胡丰年的……
虽说实在想不出他们俩啥时候有作案时间吧,可胡霁色想着上个月她确实天天忙着这虫疫的事,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眼看胡麦田都把兰氏给问急眼了,胡霁色连忙拉了她一下。
“娘现在脑筋不清楚,你问也问不出个啥来。”
“那就这样算啦?”
胡霁色想重申一下等胡丰年回来再说。
可她自己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的确,孩子如果是胡丰年的那自然最好。可如果不是呢?万一胡麦田说的这种情况真的存在呢?
“那自然不能算了,如果娘真的被人欺负了,我就豁出去脸皮不要,我也要讨回一个公道。如果这村里有人指指点点,我们就举家搬迁。”
这算是给出了一个章程,举家搬迁也不是不可以。胡麦田心里安定了些。
她俩一脸严肃地商量着这些的时候,兰氏一直在旁边,扯着衣摆上的一个线头,好像对这针线很不满意。
突然外头热闹了起来。
胡霁色和胡麦田愣了一下。
然后就见兰氏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冲了出去。
“娘!”
胡麦田和胡霁色都吓了一跳。
等她们姐儿俩追出去的时候,就看见院子里突然就欢腾了起来。
原来是胡丰年和黄德来回来了。
他们俩去游方大概去了有半个多月,此时人和马车都在,这是第一次回家。
院子里像是豆子等,都开心地迎了上去,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就连院子里的两条狗也格外欢腾。
此时是清晨阳光大好的时候,胡家大院儿里一片金灿灿,气氛十分安宁温暖。
只见兰氏冲过去在胡丰年耳边说了几句话。
胡丰年似乎不可置信,然后过了一会儿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真的啊?”
兰氏指了指胡霁色,又低声说了什么。
胡丰年就拉起她的手听了听脉。
这一波操作有点迷,让胡麦田和胡霁色都愣了愣。
然后胡丰年突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把举起兰氏就转起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