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最毒嫡女(318)

连翘不知自家小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她也不敢问,直到走到云桂苑孟玉臻冷冷道:“将那妖人打一顿扔路上去。”

想来她也只能如此泄愤!

夜半的锣声是金科坊放考的时候,莘莘学子辛苦数日,原本应有不少笑颜,可这出来的一个个不住叹气摇头。

“水兄、常兄你们等等!”一声声呼喊引得水迁臣与常相守一同站定。

只见吴师贤一脸堆满了笑意急急而来,上前分别一礼:“考试的时候,便瞧见你们比一般人书写的更快,想来此次必定金榜题名。”

他说着还不忘一戳周高才。

见他们的小动作,水迁臣笑而不语,只是抱拳一礼:“那考题第一日考水利弊端,如我这般自幼长在都城的考生来说,知道个什么。倒是吴兄,来自多江多河之地,定然对此颇有见解。”

周高才原是不愿与之沾染,但是一听这话,汗毛陡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常相守瞧着这就上来拉架,水迁臣却推开他,对着周高才冷冷道:“没胆直言,却敢动手,试试看,最后死的是谁!”

话音刚落,周高才这就下意识看向吴师贤。果然就见吴师贤心虚的将脸转向一侧,不容他发怒,这就一阵急促的锣声惊的考生们赶忙上前围观。

只见榜文张贴处,那明黄耀眼的金纸上书加盖玉玺的圣旨。

四人一瞧,哪里还有什么恩怨,这就急急挤上前去。不多时,水迁臣就像失了魂一般,慢慢走出人群。

继而常相守同样不敢相信的挪步而出,良久二人一个对视,齐齐道:“她说中了!”

吴师贤见二人站在外围,这就急急追了过来:“水兄、常兄,这是什么情况,先生从未说过,春试后竟然可以自选为进士。”他说着不由得一脸高兴,这就急急道:“是不是自选进士就有机会见圣上?”

“也不能算是自选为进士,只是优先阅卷,还是需要依据此次春试,不然这个进士却也难得。”水迁臣说着与常相守一个对视。

见此,吴师贤急急道:“你们是决定好了?”

水迁臣听着笑着回头,望着金科坊整个主干道,在三五步一天灯的照耀下,那密密麻麻的人头,急迫激烈的嘈杂之声显的那般声嘶力竭。

“你看,多少人!在这么多人中赌那唯一的机会,倒不如脚踏实地。”说着对常相守作揖一请。

常相守当即还礼,二人这并肩离开。

吴师贤瞧着,这就欲一同前往,周高才却拉住了他:“他们的话哪里可以尽信?再说了,也许这就是一个幌子。”

见着他的慌乱,吴师贤这一次竟然出奇的坚定,没了以往的畏缩,轻轻的拿掉他的手:“品仙楼我畏缩了一次,我本可当时站在台上与他们一起。这一次,我不会听你的!既然如今明发诏旨,我便不会去赌那夺命的万万分之一!”

“吴师贤!四个州府,整整四个州府,死的人还没有让你长教训么?”眼见着吴师贤就欲跟着水迁臣二人离开,周高才这就拉住他冷冷质问。

若是以往,吴师贤定然会犹疑,可这一次他没有。无法断定他脸上那似哭似笑的表情,只见他抬头看着天灯:“考卷上,有关四个州府的事情,你可有提及?”

周高才听了周身一顿。

转而将脸转向一侧:“能出来已经实属不易,若我这般沉不住气,那……”

“水迁臣与常相守他们与此事无关,可他们写了!”吴师贤说着猛然甩开周高才:“你认为登得那崇德殿才可一举得雪,可这些时日在我看来,指望这一个个高枕无忧不知人间疾苦之人,倒不如以自身作则,为四个州的百姓尽最大努力谋求一席之地。伺机而动,却也不失良策!”

水迁臣与常相守报名而回,瞧着他们二人气氛不对,却也不打扰,正准备绕过他们,郑规却急急而来。

“水公子、常公子,请留步,请留步……”

“郑大人!”二人听着赶忙站定,瞧着赶来气喘吁吁的郑规这就抱拳一礼。

郑规一只手拉一个,这就正声道:“随我入宫,要快!”

第四百一十一章 上瞒下行

见他们随着郑规奔上马车,周高才借机冷嘲道:“呵,瞧见了么?人家那是有人的,怎么不见带你前去?”

话音刚落,只见郑规自马车之中探出头来:“吴师贤!”

别说周高才,就是吴师贤自己也很是诧异。

“还愣着作甚,惹了大祸还在那站着等死不成!”郑规言语冷厉,说的周高才心头一紧:“你怎么能傻到将实情真的写在考卷之上?”

吴师贤忽然满头是汗,无措的瞧着周高才。

周高才心头紧张,看了看他这就道:“我代你前去!”说着重重甩开吴师贤,这就朝着马车而去。

只是他的心是好心,也是愿为他担着,但郑规的手下却认得吴师贤,旋即这就有两名官差架着吴师贤朝马车而去。

无论周高才怎么叫嚷追赶,终究还是看着马车在眼前消失。

马车之中,气氛相当冷峻,郑规沉重的扫视他们一眼,见唯独一个吴师贤坐在远处瑟瑟发抖,这就没好气的指着水迁臣与常相守:“你们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拿自己的前途去赌!”

“如今这考生之中多少已被内定,既然知道会落榜,倒不如随心。”水迁臣说着坦然一笑。

见他还笑的出来,这就看着常相守:“常老爷子难道不知京中水火,怎么还会容你如此作为?”

常相守以为他会如同对水迁臣一般的斥责自己,都准备好了,却听见他这么说,显然诧异道:“大人知道小子祖父?”

“你还知道你祖父?你可知就凭你的文章 ,常家现存族人都不够诛的。”郑规说着猛然甩袖。

见二人纷纷垂下头,这才一叹:“亏了郡主早有安排,你们的试卷若为让他人染指,就凭你们考卷上的言论,别说上达圣听,放榜都不用,你们就已经在奈何桥喝汤了。”

听着郑规的言语,吴师贤眸中一直泪水打转,此时再也忍不住,哽咽吐口:“洪州、饶州,婺州、歙州,曾是江南西道与江南东道贡献全国半数赋税之地。而今成了什么,炼狱!”

他猛然怒吼出声,泪水更是应声而下。郑规正欲吐口,而他自知在劫难逃,这就在车中对郑规猛然跪地叩首:“大人,整整六年,六年里四州考生无有一人入京赶考这是为何?为何没有人深究?”

郑规哪里知道这些,若非是孟玉臻有心安排,他也不可能掺和科考一事。可既然安排他遇到了,他必定会问下去。

“有话起来说!”郑规这就去搀扶。

只是吴师贤却拒绝了他的好意:“我是承天二十六年中的举,在此之前我只知一心读书,赶去江南道府乡试前,一切还未曾波及我这个酸腐,可放榜回家,这才知没那么容易!”

说着他却猛然一擦眼泪,转而看着在场的三人,激动道:“洪州、饶州,婺州、歙州、四州因被玉环山脉阻隔,所以各分为四州。可若是将四州的位置画作地图,你们就可以轻易的发现四州被玉环山环抱。”

一说起玉环山,常相守深深拧眉,旋即自他那本《水经疏要》之中抽出一张地图。

借着车内的灯火,那弯弯曲曲的山脉一目了然。只见常相守与水迁臣四目相对。

而吴师贤抚摸着自己家乡的位置:“一个被环抱的富庶之地,他们先是榨干百姓每一分钱财,而后假借为官府做事为幌子,奴役百姓。更可恶的是他们开始吞并百姓的土地!”

“地方官就不管?三年任期,他们怎么敢?”郑规说着猛然泄气:“除非这件事一直被人所操纵。换来换去都是自己人!”

话音刚落,车内的气氛瞬间垂至冰点,吴师贤哭着一遍遍抚摸自己家乡在地图上的位置:“那年乡试后,我再也没有回过家。我只知那年我家的钱庄忽而易主,几次我想要翻越玉环山回家看看,可那山上,重兵铠甲之人见人就抓。”

郑规听到重兵铠甲四字,眉头深深一拧:“那四州的驻军,非战事不得着重甲。加之地理位置很是特殊,就是兵力皆少于其他州府五倍之多!”

“我中秀才之后,曾去过江南东道府衙,做过一段时间的随军文书,不过也就月余。可也浅浅了解江南东道的兵力,也看过一些基础辨别兵士穿着的书籍。那漫山遍野的士兵,根本不可能是朝廷的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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