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朕是不理解,现如今朕倒是明白了!还是父皇厉害,他曾经制定的朝堂秩序,与地方政策,哪怕驻守的边防,皆是无懈可击。即便偶有纰漏,也会各方携动及时止损!”
孟玉臻听到此处,明白了皇帝目的,只是她不会上当,更不会说关于沈家的一个字。她就静静的听着,她就是个旁听者。
她在防备着,可皇帝此时却隐隐垂泪:“是朕,打散了朝堂根基,打掉了藩王割据!而这一个个借机起来的氏族,比之以往更甚!一切皆是朕之错!”
“陛下铁血手腕,亘古未有,实乃天下万民之福,书于史书之上,更可供千秋万世之敬仰!”孟玉臻奉承的说道。
皇帝听着只是一笑,这就自枕边拿来厚厚一摞纸张:“你这一席话,二十五年前,有人与朕说过,而今他们早已是这朝堂呼风唤雨的人物!朕就是想动他们,也动不得呀!”
说着,对孟玉臻一招手:“你过来,看过以后同朕说说!”
孟玉臻瞧着不似有诈,这就一脸懵懂的跪爬来到皇帝床边,伸手接过纸张,这就细细端详。而第一眼映入眼帘的内容已令她惊诧不已,继而往后去看更是令其慌乱不堪。
直到看到最后一个字,孟玉臻还不敢相信的再看一遍。直到确认无误,孟玉臻这就猛然叩首:“陛下,此等行径决不能姑息!”
“你爹可在其内!”皇帝看也没看孟玉臻,这就冷冷吐口。
皇帝的一句话令孟玉臻显然一滞,转而这就冷笑一声:“陛下应当可以瞧见,由始至终,小女的爹,可曾为小女说过一句话。”
“所以,你因为憎恨,便欲牵连孟辅成?”
“陛下是不是想说,小女因为憎恨,不仅仅牵连家父,更是牵连祁王,害了晋王之后!”孟玉臻想过皇帝阴险,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这般险恶!
皇帝听了扬天哈哈哈一笑:“老五再不济,那是朕的儿子,朕必须保他。这件事儿也多亏你父亲,不然,朕可真想不到如此妙计!”
两只老狐狸凑在一起,决计没有好事儿。孟玉臻看着那第一页所书,只是冷冷一笑:“陛下就不怕,这一切乃是魏国的伎俩?”
说罢,孟玉臻给了他一记莫测的笑容,转而看着皇帝:“陛下只顾着让小女背锅,对此事为何不刨根问底?”
“对你一个死人,何必较真?”皇帝说着冷冷一笑:“你不是爱用死来表忠心么?朕成全你!”
孟玉臻没有再多辩驳,这就努力正身,深深叩首。
这就有羽林卫进来毫不犹豫钳住她的双臂往外拖,而她竟笑的出来,那笑容深深的刺痛了皇帝。
眼瞧着她就要被拖出大殿,皇帝冷声道:“等一下!”
孟玉臻再次又被拖了回来,跪地的她依旧笑着,那笑容直令人心里不舒服。皇帝拧眉瞧着她:“给朕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第三百八十九章 教唆太子
“陛下真想杀我,为何要让我看关于魏国皇帝一事?”孟玉臻说着轻轻拂过她受伤的手,并未抬眸看皇帝一眼。
皇帝瞧着,冷冷一笑:“死人更会保守秘密!”
“哦?那小女死得其所!”孟玉臻说着,并未叩首,依旧抚摸着她曾被诗心踩伤的手。
整个宫殿中,空气瞬间凝结,皇帝的气场陡然外放,可对孟玉臻丝毫不起作用,感受到皇帝的敌意,孟玉臻那冷冽的眸子微微抬起,就这么与皇帝直直对视。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周身一抖,明明强弩之末却强撑着自己的气场:“朕厌恶聪慧诡谲之人!”
“谁不厌恶!可如今的局面又是谁之干系?”孟玉臻直直质问,令皇帝心头咯噔一声,猛然躺下。
不住喘着粗气的皇帝,看着帐顶那九龙纹样,轻声道:“品仙楼里究竟是谁?他又来了多久?谁人在为其遮掩?”
“陛下不是都知道?”孟玉臻轻轻吐口。
皇帝听了不由得看了她一眼,见其依旧抚摸着自己的手,他微微瞌目,沉沉吐口:“晋王侍妾左腿深度中毒已被除去,胎儿不保!孟珍儿为救其命,不慎碰到毒针,而今昏迷不醒。”
孟玉臻听了不由得下意识挑眉:“哦?如此看来,我还真是嫌疑深重。”
“朕已经说的很明白,你便无需再此碎嘴!”皇帝愠怒的微微吐口。
即便如此,孟玉臻丝毫不觉,只是看着皇帝:“陛下,就不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巧?巧到小女与祁王毫无还手之力。相关人证死的死伤的伤,物证还不是任人栽赃?”
“朕说的是魏国!”
“陛下怎知小女说的不是魏国?”孟玉臻说着眸子微微一厉:“祁王琼楼收得美姬,那美姬欲行刺祁王,是小女救下,可小女对其恨之入骨将其挂在城楼之上并不过分!”
“你……”
“陛下,小女还未说完!”孟玉臻当即重重叩首:“小女只是想要略惩其浪荡行径,加之小女挂的着急,那行凶的美姬还未来得及挂上,便急急离开,在确认能被守城士兵第一时间发现后,这才悄然离开。”
皇帝瞧着她:“你是如何上去的?又是如何做到的?”
“城防换防,我本就是郡主亮一下太后赐予的金牌,他们谁还敢言语?”孟玉臻说着一脸的莫测:“陛下只问我,却怎么不问,那美姬谁人挂上去的?又是如何令祁王足足挂了半日才被发现?”
“那是因为你!”
“小女为了能够令守城将士重视,特意在其绳头绑有祁王玉牌,其上便刻着龙纹,与其封号。”孟玉臻说着,看着皇帝:“听闻,祁王的玉牌至今下落不明。”
说到此处,皇帝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够了!”
“陛下早知晋王的所作所为,为何执意纵容?如今之种种,哪一件不是与之千丝万连。”孟玉臻说着冷冷一笑:“曾与泽国勾结的他,陛下难道就认为他不会同样勾结魏国!”
“城防营在吕家手里,你却在恶意攀扯,是要帮吕家洗清不成?”皇帝陡然拍打着床畔冷厉吐口。
孟玉臻丝毫不惧,这就反问:“吕家拿着长枪去守城了么?就是陛下,身边的人就可尽信么?”
这边正说着,却不想殿门被猛然推开:“陛下,不好了,不好了,太子,太子清了太医院!”
杜毅浑身是血,连滚带爬的来到殿中,而此时,皇帝双眸不禁圆睁,他从未有过的慌乱在这一刻彻底迷失。
左右的瞧了两眼,他急急问道:“药,药可留下了!”
“都砸了,都被砸了!”杜毅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额头,这就抹泪难捱道。
皇帝当即一挥手,令人将孟玉臻押下去,而孟玉臻看着这一切,眼瞧着孟清泉自己的哥哥自跟前划过,她这就急急吐口:“走,快走……”
孟清泉听着耳朵猛然一抖,但是理智控制着他不能回眸,而快走二字在他脑海中不住浮沉。
刚刚步入殿中,就听见皇帝怒声道:“太子这是要造反不成?”说着,便见着孟清泉急急道:“你去,你去给朕将那逆子抓来!”
孟清泉此时却犹豫了,他想着孟玉臻的话,眸色几经闪烁。
与此同时,太子洋洋得意之时,晋王与孟娴美脸色不佳的急急而来,只见晋王对其一礼:“太子哥,刚刚杜毅浑身是血的跑开了!”
“那又如何?”太子瞧着太医院满是被捆在树上不住抽打的太医,一脸皆是得意之色。
孟娴美见准机会,这就上前急急道:“殿下糊涂,杜毅好好的为何浑身是血?怕不是他要在御前告恶状。”
太子一听脸色一沉,不过旋即释怀:“有什么好告的?我与他无冤无仇,平日里他对我……”
“殿下难道还不知,那杜毅早就与孟玉臻暗中勾结往来。”孟娴美这就急急的握住太子的手腕,满是笃定的瞧着太子。
见其如此认真的容样,太子有些疑惑:“他与孟玉臻勾结?”
“殿下当想想,自孟玉臻第一次入宫,为何得了太后如此大的赏识?随后陛下也对其封赏有加?若不是孟玉臻许了他什么好处,他为什么会做?而今祁王与孟玉臻已经是摆在台面上的事儿,难道殿下还看不出来?”
晋王萧敬止一瞧,这就猛然抱拳跪地:“而今父皇重病在身,那阉贼怕不是欲借此事挑拨,借机解脱祁王与孟玉臻之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