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压压的老鼠,皇帝若不是为了端着自己帝王的威严,他早就要提前离场。
小太监被勒令去将纸条取出,咽了咽口水,只能忍着自己要吐的冲动一步步靠近箱子。
他眼一闭,伸手去拿。
……
云轻歌捏了捏下颚,身子倾向夜非墨说:“王爷,这些老鼠若是用来入药,说不定是个好宝贝哦。”
夜非墨:“……”
恶寒中。
“这种老鼠,是极为罕见的林中毒鼠,而且经常被打猎的人狩猎带到市场上去卖呢。正因为毒性太强,也一直不给在明面上贩卖。”
云轻歌在提醒夜非墨,这毒鼠只有可能是金源药铺才有胆儿卖。
毒鼠可不是西玄的特有产物,而是他们天焱皇朝的产物。
西玄占地面积也不小,但植被覆盖率可没有天焱皇朝这么高,气候也不如天焱这边这么温润宜居。
这样独特的气温,动植物也格外丰富。
纸条被小太监取出,但同时小太监也被一只毒鼠咬中伤口,惊叫了一声,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此刻人心惶惶。
“赶紧把箱子阖上,赶紧!”皇帝也微微变了脸色,怒斥道。
有人立刻上前把箱子阖上,生怕这些毒鼠冒出来。
箱子盖上,纸条也被呈上。
皇帝没伸手去碰,避如蛇蝎。
“小明子,你给朕念。”
明公公接过纸条,念道:“贡品在靖王府。”
大家目光都落在了夜非墨的身上。
皇帝也觉得古怪,不解看向夜非墨。
当然,这世上不会有人蠢到要自己暴露行踪身份。故意说贡品在靖王,不就是为了转移别人注意力?
皇帝明了,有人在栽赃夜非墨。
“既然是在靖王府,就派人去搜。”皇后连忙出声。
她吩咐完,眼底闪过一抹疑惑,看向了夜天珏。
事情好像并非如她所想的那般?
她分明都记得安排妥妥当当了,连太后都惊动了,可是怎么会……
她根本没有蠢到要让人在箱子里留纸条,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栽赃靖王。
那么……
谁干的?
太后也微微伸长脖子,想看清楚纸条上的字迹。
夜天珏抿唇,捏着杯盏的手指尖微微用力。
他也非常不解。
事情超出了他们的安排,让他有些不安。
若是发展不像他所想……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精彩纷呈。
云轻歌自所有人的脸上扫过,心情不由得兴奋了,原来大反派想将计就计,好卑鄙。
很快,有人被抓来了。
是李妙儿和一箱贡品。
李妙儿被推到了殿中央,摔跪在地面上,眼神闪躲。
“妙儿……”太后唤她一声。
李妙儿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夜非墨。
昨晚上,她本是要按照太后吩咐,将贡品藏匿在东院,却被人抓了个正着。
青玄当时给她服了毒,威胁说:“如若明日宫宴不说实话,你就等着肝肠寸断吧。解药不会给你。”
她都没想到,夜非墨可以这么狠。
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竟然是个蛇蝎剧毒的男人。
他杖责她二十板子就算了,竟然还要下毒害她。
她真是瞎了眼!
这件事情之后,她发誓,她再也不要做这靖王小妾了。
更何况这靖王都毁了容貌,要容貌没容貌,要能力没能力,要权势没权势,她也幡然醒悟了!
“怎么回事?”皇帝也出声问。
“回,回皇上,贡品是……是皇后娘娘赏赐给妙儿的,皇后娘娘用太后的名义赏赐给我,还让我将贡品藏匿在东院陷害靖王。可是……可是妙儿心中有愧,不敢……”
“你胡说八道!”皇后脸色阴沉。
她竟然在李妙儿这里翻船了。
皇帝转头瞪向皇后。
“皇上,真的不是臣妾……”
“是不是你做的,给朕老实交代!”
其他嫔妃们在一旁都等着看好戏,可不就是认定了是皇后所为。
皇后对靖王一直都有敌意,把靖王的母妃害死还不算,现在还要将靖王往死里逼。
朝臣都看着,众嫔妃也在一旁唏嘘。
莫不是将皇后这恶毒之心都看在了眼里。
皇后面色难看,起身跪下:“不,不是我。我只是……我只是……臣妾真的冤枉。臣妾都是听从丞相的话,丞相亲自过目了贡品,后来又恰巧有一箱贡品是要送给我们后宫妃子的,臣妾便将其抬走。”
“想到李妙儿一个姑娘家在靖王府受苦,前不久还被杖责了,想将这箱子东西以太后的名义送过去,安慰安慰而已。”
皇帝冷笑。
“皇后这心思绕了这么大一圈,还真是煞费苦心,刚好就到了靖王府?”
这语气,已经认定了皇后是诬陷靖王。
“臣妾真的是听丞相大人的话……”
那方的左逸轩听见她的指控,有些想笑。
他见帝王的视线落过来,声色漠然道:“回皇上,确实有一箱是给皇后娘娘以及后宫众娘娘,这事儿富丞相也可以作证。至于调换东西,臣行得正坐得端,此事臣并未做过。”
“更何况,箱中的毒鼠,可不是臣能拿到手的,恐怕只有太子殿下手中专门贩卖毒药的药铺才能取到这么多的毒鼠。”
夜天珏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伤势刚好,后背皮肤虽然毁了,可他并不在意。
可此刻,面对着左逸轩如此直接对准的矛头,心底有丝微妙的恼怒。
第144章 她跳得没你好看
“左相说的极是,我们西玄可没有这样的东西。”富鸣点点头,“而且我们送给后宫娘娘的都是我们当地特制的胭脂水粉,并不是毒鼠。”
皇帝目光像是一道利箭,猛地射向夜天珏。
这对母子,干的什么好事?
他心底是相信丞相的,可今日之事,也难得说清楚是否与丞相有关。
左逸轩是什么性子,他最了解,他知道这男人城府极深。
若真的要办事,肯定办不出这么糟糕的蠢事。
但……
指不定左逸轩对夜天珏有不满,睁只眼闭只眼故意为之?
皇帝心底也摸不准左逸轩的真真假假,但事情是皇后与太子一同所为的事实就摆在了眼前,没人能为他们求情。
……
宫宴还在继续,只是皇后被请回了凤央宫关禁闭,将禁足一个月。
而太子,亦是同样被禁足,这次比较严重,直接禁足三个月。
母子两的惩罚其实很轻。
云轻歌心底还是不悦,这样不疼不痒的惩罚,就像是在侯府时侯爷对二房的惩罚一般。
原来一家之长的偏心会如此令人作呕。
李妙儿被拖了下去,连同一箱子毒鼠也被拖下去处理了。
大家都是见惯大世面的人,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其乐融融。
西玄贡品端上后,便是南玄的贡品。
南玄还献上了美人,美人们在殿中央表演了一曲飞天霓裳舞,看得在场的男人眼睛都直了。
为首的自然是南玄公主,南宫绮。
她红衣如火,红纱遮了半张脸,媚惑十足。
皇帝的神思也被这姑娘的美妙如天仙的舞姿吸引了,之前的不愉快也忽略殆尽。
……
云轻歌特地侧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似是想看他是否会在意。
夜非墨清清冷冷瞥了一眼南宫绮的舞姿,又偏头看向皇帝。
似是感觉到了云轻歌的视线,他忽然侧头看她。
四目相对。
“怎么?”对上云轻歌这探究的目光,男人薄唇微启。
“呃,没什么。”被他眼神抓了个正着,云轻歌反倒是觉得自己有些窘迫了。
她收回目光,端起水喝了一口。
“她跳得没你好看。”好像意识到她在看什么,某男很诚挚真情地说了一句大实话。
“噗……咳咳!”
云轻歌悲催地被他的话呛到了。
她不知道他这是想安慰她还是真话,她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明白的。
“王爷不要取笑我了。”
男人见她眼神闪烁,身子微倾,附耳说:“本王不擅长说假话,你该明白。”
鬼明白。
云轻歌无奈,还想说什么,哪知那方的南宫绮似是瞧见了他们二人贴的太近,竟是舞着舞着就舞了过来。
在南宫绮手中的绸缎如同有灵魂般,瞬间击在了二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