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殇亲手伤了自己的爱人,整个人就像被抽了魂一样,哪里还会听得到一丝杂音,只是木然地睁着眼睛,愣愣地等着那些个法宝暗器将自己缴个粉碎。
可就在此时,他们所在的侧上方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同时一只黑云锦靴从中踏了出来,轻飘飘地一落地竟使得空气都荡起了层层的波纹。
“无知小鬼,岂敢伤我云幻帝少。”帝祟慢悠悠地负手走了出来,微微俯视下面,只启口轻轻说了一句话,那含着穿金裂石之力的灵气竟随着声音把险险擦到帝殇后背的暗器给震成了一股股青烟!
“噗!”本命灵器被毁,玉面鬼和鬼面罗双双呕出一大口鲜血,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空中的人,“你……你是……帝祟!”
“小诺!”帝祟的身后传出一阵急呼,跟随而来的凤宇非和魅睿染迅速闪身出了空中撕裂的缝隙,两人看到眼前的一幕,双眸不由发红。
“小诺,你忍忍。”凤宇非慌忙一手扶过凤宇欢的肩头,一手掌心运转灵力对着凤宇欢腰后刺出的剑尖猛地用力推动,血婴剑即刻反向从帝殇的手中划了过去,死死地定入了他身后的树干中。
感受到手上的东西没了,帝殇的双眼这才开始重新缓慢地聚焦,他依旧嘶哑着嗓子呢喃着:“不……别……”
“你为何要伤我小诺!”魅睿染恨得咬碎了一口牙,也不管帝君就在旁边看着,直接祭出自己的灵剑月姬就朝着帝殇的要害削去。
凤宇非刚把半昏迷的凤宇欢抱起来就见到这一幕,心中暗道“不好”,刚要出声阻止,就听到耳中传入一声轻哼,突兀地在脑中炸响,竟震得他眼前恍惚了半息,待到眼前重新清晰的时候,就见着帝祟正立在帝殇身前,两指轻轻地捏着魅睿染的灵剑,眼中一片沉色。
“汝好大的胆子。”
“帝君息怒,小染只是一时激愤,并无心冒犯。”凤宇非抱着弟弟无法伸手相助,只能低头请罪。
“凤城主,这是个误会,是剑太邪了,商……帝少被控制了,他不想的……”傅东风这边只隐隐知道是那个传说中的护弟狂魔来了,至于见到帝君,他权当是眼前出现了幻觉,为了不让兄弟遭殃,只能闭着眼睛努力地呻,吟。
好在他的蚊子叫还是有些效果的,最起码帝祟听到后轻轻点了下头,“凤卿听到了,此非吾儿所愿。”
“臣下自然不会怪责帝少。”凤宇非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神智明显有些不清醒的帝殇,他自然知道血婴剑到底有多邪气,不然就算是帝殇,也别想在伤了他的宝贝弟弟后仍旧全须全尾地站在那里。
“如今还要劳烦帝君耗费灵力将我等送回,小诺的伤势实在不可耽搁。”
帝祟感到手上捏着的剑尖失了力道,也就不在意地点了下头,松开手朝着侧空不轻不重地甩了一下,上空一阵金芒闪过,就被生生撕开了一条口子。
“多谢帝君。”凤宇非朝着帝祟含了下首,率先踏了进去,魅睿染收了剑,也不多做停留,走到树下将素月扶了起来,也跟着进入了传送空间。
等到空中恢复原样,帝殇这边才后之后觉地发现自己的人好像被带走了,忙支配着身子要去追,还没走上两步就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毫无预兆地向前栽去。
帝祟眼明手快地一把捞住,将他拦腰一提夹在了自己右侧,另一手将血婴剑收了,这才看向被他们彻底忽略的已经半死不活的玉面鬼和鬼面罗,淡淡地说道,
“尔等,死罪。”
二鬼眼睛忽地一瞪,还未来得及惨呼一声,下一秒就像自己的灵器一样化作了一片青烟,魂飞魄散,死的不能再死了。
帝祟没再看一眼,左手一挥又在空中撕出了条口子,他正要离去,却突然后知后觉的发现树下还有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傅东风。
“等等,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咳咳……一下。”傅东风很给力地抽了下身子,声音弱不可闻。
“……”帝祟踱步到他跟前,瞟了一眼对方的伤势,发现还真的能活,他看了看空着的左手,随后果断地用脚尖挑了一下傅东风的肋下,把人一脚踢进了传送裂缝,随后自己夹着儿子毫无心里负担地跨了进去。
第70章 避因果
在帝宫的主殿之内,景仁遵守帝祟的命令守在空间裂缝的侧方等待着自家主子的回归,不想裂缝之中突然传出一阵异动,随后一道黑影“咻”地飞了出来,景仁条件反射的就以为是自家帝君,吓得浑身一崩,急忙运转灵力把人接了下来,等到他心头稳定下来才突然想到,这世上能够伤到帝君的好像还没出生吧?
这样想着,他低头往怀中一看,就和浑身血淋淋的傅东风对上了眼,这什么玩意?
恰巧这时候帝祟从裂缝中走了出来 ,唤道,“景仁。”
“是,帝君。”景仁随手把傅东风一丢,低头听令。
“帝少受了伤,去唤医令来。”帝祟直接无视了他的动作,夹着儿子往里间走,“那个人,给他安置个地方,也治治伤。”
“是。”景仁应了一句,后知后觉,帝少回来了?他没敢去看帝祟夹着的那个人,只是把目光转到地上的傅东风,这个又是谁?
……
帝殇本以为自己这次的昏迷会带着他再进戒子空间,他也好问一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后所隐藏的东西,可没想到的是这次戒子空间没去成,倒是梦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
对,是女人,虽然看不清脸,但他敢确定面前这人就是自己最讨厌的那种生物,可这个连脸都看不清的女人却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你是谁?”帝殇张开了嘴,想要问她,可发现自己再怎么用力都说不了话。
那个女人就在她的身边绕着,用着一种虚无缥缈的声音一遍一遍地说着,“殇儿,对不起,对不起,殇儿……”
对不起什么?帝殇被迫听着,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脑中一阵激痛,让他想不顾一切地把这虚幻的一切轰个粉碎。
然而,还没等他有所行动,面前这个女人的脸就整个翻了个样,变成了一个他在熟悉不过的容颜,这个人就是帝祟,或者说,是戒子空间的那个帝祟,兜兜转转,他还是进来了吗。
“汝醒了。”帝祟在他面前微微抖动了一下袖子,声音无波。
帝殇张了张嘴,还是发不出半点声音,他不由深深锁住了眉头,发生了什么事,他这是哑了吗?
帝祟见状说道:“汝现在说不了话的,因汝灵力受损,进不了戒子空间,故吾只是托梦前来。”
原来如此,帝殇心中稍稍平静了一些,随即又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个女人,难道她也是这个老古董想让自己看到的吗?
帝殇这个念头刚窜出来,就被帝祟的话给打断了,他似乎全然不知那个女人的存在,只是依旧淡声说道:“吾此次前来主要是要交代一些之前忘却的事情,因为汝非此世之人,故在灵力到达皇武级之前都不可伤人性命,否则因果加身,魂魄将难以逃脱此界束缚。”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能逃脱束缚?为什么要到皇武级?他不是等到现世纪的身体快死了之后就会被拉回去吗?帝殇脑子有乱,但还没待他理清,帝祟就读懂了他的意思,难得解答,
“汝不属于这个世界,便不可沾染此界业火,平常之人可在染上因之后随时间推移而报出果,世间轮回罔替,总也有还完的时候,可是汝不同,汝在世的时间与此界之人相差万年有余,染上的人命业火只会成为汝回到现世的屏障。”
帝祟说到这里,一直死沉的目光中似乎有了一些波动,“到时魂魄受到肉身召唤离体,却因因果冤孽缠身而不得不停留在这天地之间,才真是恐怖之事。”
“灵力到达皇武之级可破虚空,自可撕碎因果障碍,故,汝切记,不至皇武,万不可亲手杀人……”
帝祟的声音变得有些恍惚,到最后完全听不到了,不知是他灵力不足,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帝殇这次倒是清楚地判定了肯定是第二个因素,因为他眼前闪过一道亮光,已经被动地缓缓苏醒了过来。
他动了动手指,半昏不醒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抱住了自己快要炸开的脑袋,死死地咬着牙,为什么不能杀人?为什么偏偏他不能杀人?这句话为什么这么耳熟?还有谁对他说过?还有谁……对了,对了,欢儿!是欢儿!欢儿跟他说了这句话!就在他被雷劈中的时候,说过的……他又为什么知道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