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也越来越年轻漂亮了,走在路上,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姑娘呢”时璟琛嘴角微微勾起,放慢了步伐,任由林婉卿牵着走。
“哼,还能是谁家的小姑娘?当然是我家的了”见自己的老太婆被宝贝孙子逗得害羞了起来,沙发上的外公冯程之立马条件反射,像个小孩似的争宠。
“璟琛,听你妈妈说,你谈恋爱了?对方是哪家姑娘?我看人长得不错,落落大方的,跟外婆年轻的时候,有得一拼”。
闻言,时璟琛眸光闪过一抹疑惑:“外婆,你又没见过人家,怎么知道她长什么样?”
“你这老太婆,心急起来,连自己女儿都坑”。冯程之冷哼,像是为了撇清责任似的,走到另一边,自顾自地倒起茶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时璟琛剑眉轻挑,一脸审视地盯着有些心虚的林婉卿。
“妈,您这花胶要怎么煮?”这时,冯媛戴着一条围裙从厨房走来出来。“璟琛,你回来啦”。
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妥。
“媛媛,你妈将你给出卖了”冯程之声音浑厚地开口,手里沏茶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
林婉卿生气地瞥了他一眼,随后讪讪地拉过时璟琛的手臂,认真道:“哪有什么出不出卖的?你妈让小轩偷拍你女朋友的照片,也是关心你”。话刚落,时璟琛眉头微蹙,脸色带着几分不耐地抬头:“妈,你怎么能干这事?”
“你这孩子,谁让你不把人家带回来给我看看的?这不是好奇嘛”
“宝贝孙子,趁着我跟你外公在,把孙媳妇带回来给我们瞧瞧嘛”
时璟琛看了一眼投来的三对灼热的目光,薄唇轻抿,声音低沉地说:“我尽量”。
“什么尽量?是一定!对了,她是哪家的姑娘?家里几个人?做什么的?”
“外婆,你这是查户口呢?”
“我宝贝孙子这么优秀,我当然得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姑娘囖”
闻言,冯媛也坐了下来,嘴角含着笑意说:“妈,她叫锦笙,是一名医生”。
“哎哟,医生好啊,救死扶伤,不过就是太辛苦了,而且休息时间太短,这会不会影响给我生曾孙?”
“老太婆。你想得可真够长远,人家姑娘你见都还没见呢,就想着抱曾孙了”
“怎么了?你这个傲娇老头,难道你不想抱曾孙?”
……
客厅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时璟琛垂眸,捏了捏发疼的眉心。
终于,等她们静下来后,他这才开口:“外婆,你还记得十几年前,给你手术操刀的温南山院士吗?”
“当然记得了,温医生医术高明,而且为人低调,淡泊名利。如果没有他,估计奶奶根本就熬不过那年夏天了”回想起当年的那一场重病,林婉卿的脸色瞬间变得认真了起来,再怎么说,她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人。
“锦笙是他的孙女”
“你说的……是真的?”不止林婉卿,在场的其他三人都纷纷投来了不可置信的错愕目光。
时璟琛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继而开口:“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他还跟我提起你了”。
“这……真的是缘分哪。老头子,我们可要好好地上门拜访人家,当年的救命之恩,还没来得及感谢,温医生跟他太太就已经离开江芜,出国了。遗憾哪,这份情,外婆一直都记在心里,就像是一根刺似的,我还以为我要将这份恩情给带进棺材了”。说着,林婉卿的眸子沾染上了一层湿润,眼角的细纹深深浅浅的,藏着感触颇深的感慨。
“真没想到,锦笙竟然是温医生的孙女……璟琛,她是不是有个妹妹?你生日会那天,一个叫温雪念的女孩走过来跟我说她是锦笙的妹妹,还说什么,同父异母的……”
闻言,时璟琛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凝重,下颚紧绷着,眸光凌厉。“妈,你说那女人去我生日会了?她怎么会有邀请函?”
“她好像跟馨儿是好朋友,估计是馨儿带她进来的吧……不过,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锦笙确实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妈,这件事说来话长,那个叫温雪念的女人,心思复杂,你别相信她的话”。
“放心吧,那个女孩,看上去目的性很强,我你妈还没年纪大得老眼昏花,相信她的话”。
温雪念?南馨?
时璟琛薄唇紧抿成线,眼神散发出一抹肃杀。
她值得最好的喜欢
“之铠,念念也快毕业了,我想让她去温氏实习,你觉得怎么样?”
“念念愿意来,我这个当父亲的,当然是最乐意不过了。只是,我前阵子才重新掌握最大股权,底下的许多狼豺虎豹依旧虎视眈眈的,如果念念进温氏的话,我只能让她让她在行政部先实习”。
闻言,白露脸色多了几分凝重,轻叹了一声,说:“只能是这样了”。
“对了,念念这丫头最近早出晚归的,她在忙什么?”温之恺浑厚且深沉的声音响起,略显粗糙的指腹有意无意地揉着微微刺痛的额头。
这阵子,因为温氏的事情,基本每天都游走在公事上,鲜少有时间能够休息。
“可能是在忙毕业论文的事。对了,之铠,你也知道,念念很喜欢时璟琛,你看有没有办法,能够安排下两人见见面,吃顿饭?”作为母亲的,又怎么会看不出自己女儿的心思呢。
虽然温雪念不说,但是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温雪念最近郁郁寡欢的原因,一定与时璟琛有关。
白露的眼眸划过一抹高深莫测的冷光。
这样优质的男人,她又怎么可能便宜了温锦笙?
“时璟琛是什么人物?哪能是我想约就能约的?如果他不是看在锦笙的面子上,也绝不可能愿意帮我留住温氏”
闻言,白露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不以为然地开口:“再怎么说,锦笙也是你的女儿,为自己的父亲做点事情怎么了?我看她现在就是因为有了时璟琛这个靠山在,所以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好了!这些年来,是我没有尽好一个父亲的责任与义务,她怨我恨我是应该的。你们就别再去招惹锦笙了,再说,时璟琛可不是好惹的主,一旦让他稍不快,我这些年来的心血,也只能功亏一篑了”。温之恺面色沉重,疲惫的眼皮半垂,脸沉下来时,脸上的褶皱深得仿佛被刀子用力划过般,随后渐渐变浅,恢复成满是倦意的面容。
虽然他没有尽好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但他也从来不会奢望或者要求温锦笙要给予他这个不合格的父亲什么。
毕竟,在她面前,他总是带着一份心虚。
只是,他恰似无意的,对温锦笙怀有的不该存在的维护,却强烈地激怒了身旁的白露。
“温之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责怪我多管闲事?我跟了你二十多年了,我没有哪一天不是活在不安中的!你爸妈天天给我甩脸色就算了,我这个继母还要遭受锦笙的冷眼,我有过一句怨言吗?你以为我想招惹你女儿?念念喜欢时璟琛喜欢得非他不可,我这个当妈的为女儿争取自己幸福怎么了?”说着,她眼泪决堤,仿佛在发泄这些年自己所受的委屈,控诉着为人母的不容易,也埋怨温之恺这个作为丈夫的无作为与不理解。
原本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早已疲惫不堪的温之恺,面对白露的眼泪,心中的烦躁如一簇火苗似的,蹭蹭地燃烧了起来,愈燃愈大。
“好好的,你又哭什么?如果念念喜欢的是别的男人,我这个当父亲的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可是,她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时璟琛?更何况,他还是锦笙的男朋友”。
“温之恺,我不管,反正你必须要帮念念,自己女儿的幸福,你这个当父亲的,必须把它给拿下来”。
“白露,你这……简直是无可理喻”。
“我无可理喻?我是为了谁才忍气吞声了二十多年?林婉婷本来就是疯子,就算没有我,你们也会离婚,凭什么所有的过错都落在我自己身上?”白露愤怒不平地喊,就像是被积压了二十多年的怨气,突然从心底爆发了出来,无法也不愿再继续隐忍下去。
在听到“林婉婷”这个消逝了多年的名字时,温之恺一怔,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许的动容。
“够了,好好的,提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