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质不够彪悍、命不够硬的人，还真无福消受。更别说叶宁这种倒霉鬼，还碰上一颗中途变异的，更是雪上加霜。
可见在这世上不管你想走什么捷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叶宁悠悠转醒，她睁开眼时，隐约看到床边坐着有个人影。
她以为是闻月楼，嗓音沙沙地说了句，“你还在啊？能不能给杯水？”
对方倒是没说话，真的给她倒了一杯水，顺便就扶她起来喝了。
叶宁这时候就感觉不对了，脑子一下清醒了，那魔鬼怎么可能乖乖听她的话，还那么温柔？
她定睛一看，在她眼前的赫然是江寒离。
叶宁惊了惊，道：“江师兄，怎么是你？”
江寒离将水递给她，语气平淡而冷静，反问道：“怎么不是我？”
叶宁彻底睡醒清醒了，略尴尬地笑了笑。她忙不迭接了水自己喝了，心里疑惑，闻月楼哪去了？
为什么江师兄会在这里？
江寒离想了想，还是把话直接说了，道：“你在外面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秘境之事不怪你，也多亏你及时放消息出来，这才没酿成更大的祸，九天明宫那边来人来凌霄宗查不会为难你，不必担心。”
叶宁其实也没有担心，秘境崩了跟她没有一毛钱关系。
九天明宫这主办方回过神来派人到凌霄宗来审她，顶多是想问穆见愁下落，怎么审怎么问，结果也是一样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仙盟大会的最大彩头圣心莲子在她身上。
但这个讯息对主办方要揪出魔域内鬼这事来说，没有任何可参考的价值。
所以她不担心。
比起这个，她更担心自己时好时坏的身体。
叶宁听完江寒离的话，不好意思了，道：“劳师兄费心。穆见愁的行踪我并不知情，对不起，这次仙盟大会没杀什么妖没名次，我又让师兄失望了。”
江寒离沉默了一下，道：“我没有失望。”
“你行事冲动，修为功力不精，又与牧师弟走散，名次垫底也是意料之中。”
叶宁干笑了两声。
你说的都对，但当着本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就揭短真的好吗？
亏得她是个厚脸皮，谦虚地连连点头，不然这天就真的没法聊了。
江寒离见她一副温和谦卑、虚心领教的样子，心里的感觉有点复杂。
不管失忆真的还是假的，她人在他面前，是真的变了许多。
让他有点看不透。
江寒离思索片刻，最后还是问了他想知道的事，抿唇道：“你跟那……闻小公子是怎么牵扯上的？”
叶宁心里咯噔了一下。
等等，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牧师兄不是已经说替她交代了吗？江师兄怎么会亲自来问她？难道他看出了什么不对劲吗？
不，这不可能的。
叶宁脑子乱七八糟地想着，最后她决定和牧师兄统一口供，肃然回道：“巧遇。他对我有救命之恩。”
江寒离沉默，只是随后他的笑容有些冷了，“真的是救命之恩？”
叶宁硬着头皮坚持，道：“对。”
江寒离嘴角动了动，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他那看叶宁的眼神让她很有压力。
他们无话时，门被人用指节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叶宁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闻月楼站在门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靠近的，抬眼的瞬间，他那神情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不过那眼里的傲慢冷漠稍纵即逝，下一刻他那张白皙俊美的面孔就露出了笑容。
他似绵里藏针地笑着，道：“你终于醒了啊？姐姐。”
叶宁眼神麻木地看向他。
又来了。
他又开始发神经来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戏精楼:他没我甜没我可爱，姐姐
叶宁:……你正常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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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在投其所好
闻月楼的手里提着一只小黑坛，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一晃晃的。
叶宁看他像是去了什么地方回来的，衣角湿了一片，就下意识问了句：“你去哪里了？”
闻月楼笑得更灿烂了，演起来丝毫没有破绽，道：“姐姐醒不过来，我心里着急，就去找了点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用。”
叶宁一点都没看出他着急。
见闻月楼面带笑容地提着那坛子靠近，她忙摆手，道：“不用了，我好多了。”
闻月楼好像有点遗憾，“是吗。真可惜。”
江寒离一直没出声，他一直沉默地看着若无其事的闻月楼。这个忽然出现在叶宁身边的少年有些古怪，但他有意去探查了一番，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此人给他的感觉，仿佛有一些熟悉。
只是这奇怪的熟悉感到底出自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江寒离神情冷肃，在思索着什么。
他不说话，眼里审视的目光带着一丝锐利的锋芒，而偏偏这时候，闻月楼就漫不经心地对上了视线。
空气仿佛结了层冰霜。
叶宁很担心阴晴不定的闻月楼在这种时候真做出点什么事来，干巴巴地笑道：“师兄，那个，你还有什么事吗？宗内杂务重事多，你那么忙，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吧，我这边没什么事，那就不打扰你了。”
别来看我了，压力好大。
真的。
江寒离看向她，淡淡道：“不忙。今日我最重要的事是你。”
叶宁：“……”
不要说这种令人误会的话，我不是那个疯狂的恋爱脑师妹，莫得感情的。
闻月楼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坛子上粗麻吊绳，目光死寂一般，看向叶宁。
江寒离冷冷淡淡地把话说出口，大概也没有调戏的意思，很快他也发现了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冰冷的面上有些僵硬。
轻咳了一声，他转而说了正事，顿时面色变得冷肃起来，直接道：“圣心莲子出了问题，你控制不住便会反噬，很危险。”
这个要命的问题，叶宁在自己痛死昏睡过去的时候已经深刻体会到了，所以她这时瞥了眼旁边的闻月楼。
唉。
她暗自叹息了一声，声音无比悲凉，只好问，“那师兄以为，我该怎么办？”
别生剖了，这个行不通。
江寒离嘴边的话似犹豫了一下，抿唇，便冷声道：“那便设法控制它。”
叶宁有点意外。
江寒离铁面无私，冷漠地看她，直接道：“你对修炼不上心，才会连灵物都吸收淬炼不了，今后修行不可懈怠。师尊尚在闭关，事先也交代过，将你送去蓬云岛修炼，如今正好，将你送走，宗门内无人会再纵容你。”
完全想不到事情的发展居然会变成这样的叶宁傻眼了，道：“什么？”
江寒离脸上的表情显然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的意思，冷冷道：“你不可再荒废下去。今日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
被安排的叶宁整个人都傻住了。
江寒离也没管叶宁，转而看向闻月楼，直言道：“闻公子，师妹承蒙你照顾，不胜感激。闻公子日后若有所求，凌霄宗必然义不容辞。”
这话的意思，把叶宁这废柴送走之前，顺便将她欠下的人情债也一并担下了。
这是江寒离可以想得到的最好解决办法。
其实这么做，他看似只是尽师兄本责，但实际上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替任性不懂事的师妹收拾烂摊子的。
习惯成自然。
自然成本能。
闻月楼听了，望向旁边的叶宁，轻笑了下，他就偏偏听不懂人话似的，道：“可是我们之间，不必在意这些。你说是吗？姐姐。”
江寒离一愣，神色微冷。
叶宁绷着脸看过去，感觉他后面还有话。
果然，闻月楼下一句就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道：“我无家可归，漂泊伶仃，唯有依靠姐姐了。”
他还嫌不够似的，幽幽道：“你不会又言而无信，弃我不顾吧？”听起来又莫名像警告。
叶宁：“……”
你快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