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归临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走了,李太医这才抖着腿慢吞吞地往外面走。
端瞧着这沧桑的背影,姜绵棠觉得李太医怕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备水。”容归临将茶杯放下,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邓杞已然跟着小太监们一道走了,寝殿内也只剩夏禾一个可用的侍女,她遵命后立即带着其他宫人们退出了寝殿,顺便还给容归临关上了门。
当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姜绵棠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
若是容归临听信了冬桃的话,那现在被拖走审问的恐怕不是冬桃,而是她了……
思及此,姜绵棠便转过头偷偷看容归临,却发现他正神色柔和地看着自己,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姜绵棠莫名有些恍惚。
若是容归临真的是重生回来,面对前世害死他的人,他应该恨毒了她,又怎会听到冬桃的话没有一点怀疑,甚至还以这样温和的态度对她呢?
“殿下,您当真不信冬桃说的话?”姜绵棠忍不住问道。
而此时,容归临丝毫不知姜绵棠心里的想法,他伸手拉过姜绵棠的手,轻轻捏着她的掌心,“孤为何要信一个外人的话?”
言下之意便是你是我的太子妃,是自己人,我为何要信一个宫女的话也不信你呢?
这话说得极为熨贴,容归临的指尖在她的掌心处滑动,像一根羽毛轻轻撩着她的心一样,痒痒的却又挠不到实处。
烛火在桃花眼中跳动,竟是漾出了无限温柔,姜绵棠呆愣地看着那双眼,只觉自己的脑袋又要晕了。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姜绵棠艰难地移开视线,努力维持着理智,“殿下竟是如此信任妾身,妾身倒有些受宠若惊了。”
“只有孤在时,不必自称‘妾身’。”容归临站起来,蛊惑般地对她一笑,缓缓道:“可自称‘我’。”
那一笑直接让姜绵棠地脑袋停止思考,她呆呆地跟着容归临往里间走,脑中尽是他方才绝艳的笑容。
一直到她被容归临按到床上,才回过神来,容归临在她身边坐下,大有今日都不走的意思。
姜绵棠顿时紧张起来,她声音弱弱地问道:“殿下,今日莫不是要宿在内院?”
“自然。”容归临坐到姜绵棠身边,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姜绵棠:“???”
姜绵棠:“!!!”
“殿下,您怎么突然想宿在内院了?是书房不好吗?”姜绵棠额头上开始冒汗,脑中猛地浮现各种旖旎画面,脸颊突然爆红。
脑海中不断浮现那日醉酒之后,容归临从床上起来时的场景。
晨光微曦,他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懵懂与惺忪,神色慵懒又自适。
当真是太引人犯罪了……
“书房没有你,自是不好。”容归临把姜绵棠耳边散落的头发轻轻别到耳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嗯?”
呜……心跳也不受控了,它跳得好快。脑子也一片空白……
姜绵棠晕晕乎乎地想,若是她不和离,她能拥有的不仅是绝佳的美色,还有绝美的情话,这样想来,似乎也不错?
此念一起,姜绵棠顿时清醒过来。
按现在趋势看来,容归临以后八成能继位,若是当了皇帝便会有三妻四妾,那绝佳的美色和绝美的情话就不属于她一个人了!
这样可不行……
姜绵棠冷静地往旁边挪了挪,决定装糊涂,“书房是殿下的地方,自然没有我呀。”
没想到她挪了多少,容归临便也过来多少,甚至还更多,这下两人直接身子贴着身子,容归临把脸凑近,“所以,孤来这里了。”
容归临凑得很近,姜绵棠只觉得浑身都紧张起来,倒不是排斥,只是心砰砰砰跳得厉害。
这时,寝殿的门突然被敲响,夏禾的声音随之穿了进来,“殿下,娘娘,水已备好,请问是否现下就送进来?”
听到声音,姜绵棠立即站起来,急匆匆往外走了几步,朝外间喊道:“送进来吧。”
夏禾闻言,推开了房门,带着宫女们将洗漱用的水送往内室,才走了几步,夏禾便觉得有人凉飕飕地盯着自己。
越往里走,那视线愈发冰冷,夏禾硬着头皮把水放下,伺候着姜绵棠洗漱,容归临却是坐在床上不动如山,夏禾也不敢主动去伺候他。
而另外一个小宫女却是拿着拧干的帕巾送到容归临面前,怯生生道:“殿下,请擦擦脸吧。”
一瞬间,寝殿内其他人动作都停了,视线统统聚集到那宫女身上,而那宫女却是满脸通红,伸着的手一直没有收回。
作者有话要说:小姜:肿么肥四,我的心脏和我的脑袋都坏了!它们一看到容归临就坏了!
作者:孩子,你那是心动辽……
小姜:是吗?我不信。
作者:那我们来采访一下太子同志,请问您是否有同样的感觉呢?
太子:没有,不可能的,不存在的。
作者:你骗个鬼。
Ps:冬桃是重生回来的,她前世里因为原主做的蠢事而死,重生回来后就恨毒了女主,还有一些事后面会交代清楚哒~
Pps:今天挺粗长的吧!是吧?是吧?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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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脸红什么
这内院中有宫女想接近容归临, 意图上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不过姜绵棠倒是没想到刚出了冬桃的事, 就有这般胆大包天的敢在她这个太子妃面前做这种事。
且不说容归临看不看得上她,就算看上了,她就不怕她这个太子妃日后容不下她?
不过若是这么一想, 这宫女的举动倒是颇为奇怪了。
简直就像在自投罗网一样。
姜绵棠又偷偷瞥了一眼容归临, 却见他神色极是冷淡,没有半点被打动的迹象。
面对容归临冷冰冰的眼神,那宫女颤抖着身子, 又说了一遍:“请殿下擦擦脸吧。”
却听容归临冷笑一声,他并未接过那宫女手中的巾帕,而是站起来, 走到姜绵棠身边接过她手中的巾帕,轻轻地帮她擦了擦脸。
“你的主子是谁?”容归临看也不看她,只淡淡地问道。
小宫女身子突然一抖, 手里的巾帕耶掉落在地,她连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殿下这是何意?奴婢的主子自然是您和太子妃呀!”
容归临把巾帕扔给夏禾,向前走了几步, “是吗?”
事情的发展让姜绵棠都愣了,怎的一个想上位的宫女突然好像[なつめ獨]成了别人派来的细作?
瞧着像是有一出大戏呀。
姜绵棠转过身, 悄咪咪地坐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端出一副看戏的架势。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找到舒适的姿势,容归临便出言把在外间候着的小方子叫进来, 直接差人把这宫女直接拖走了。
他压根就没有给小宫女辩驳的机会。
这下子,姜绵棠顿时也没了兴致,吩咐夏禾帮她把发髻拆了。
出了这么个插曲,寝殿内剩下的宫女们都十分小心谨慎地伺候,没有谁再敢给容归临递巾帕,万一又被当成细作发落了怎么办?
夏禾伺候完姜绵棠洗漱后,因着容归临还没洗漱,一行人又不敢直接离开寝殿,只得站在旁边候着。
一大帮子宫女站着也不敢上前伺候,姜绵棠坐着干等了一会,实在是有些难受,便拿着自己方才用过的巾帕,过了水拧干后向容归临递去。
“殿下,可要擦脸?”姜绵棠眨巴着眼睛,状似乖巧的问,实则心里却嘀咕着,若是不想洗漱便去书房睡,可别在这里妨碍她休息了。
出乎意料的,容归临接过了姜绵棠手中的巾帕,也不嫌弃她已经用过,十分自然地擦了擦脸。
一众宫女看到这副情形,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暗暗笑着,殿下只接经了太子妃之手的巾帕。
姜绵棠很是无奈,只能亲自伺候容归临洗漱。
待两人都洗漱完后,夏禾便带着一众宫女离开寝殿,顺手还将门关上了。
这下寝殿只剩下姜绵棠和容归临两人大眼瞪小眼,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安静得厉害。
突然,烛火一动,不知何时,容归临已把外衣脱下,只着中衣静静地站在床边,姜绵棠心里倏地紧张起来,脑中不由自主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黄色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