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对方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而是抬手摸了摸脸,“也是,我变了这么多,变到每天照镜子都觉得恐怖。”
“那么,你还记得,十年前的三月八日吗?”
啥意思,咱们十年前就开始过三八国际妇女节了吗?
会不会太早啊,我还是个宝宝呢。
林珅纳闷了一瞬,随后,一道灵光闪过她的脑海,像是惊雷一般炸的她差点跳起来!
三月八日,是白瑞娜的生日!
“你是……”她语气极为犹豫,“安蓉?”
“对,”导购小姐惨然一笑,“是我。”
在原书中,男主和白瑞娜一生敌对的□□,便是那件他人嫁祸的生日礼物。
即使整件事在全文只出现了寥寥数次,从二者不死不休的态度来看,足以想象当初的冲突是何等激烈。
安蓉,只是背景故事里一个被一笔带过的小角色。
众所周知,在豪门世界里,当本市有一所私立贵族学校的时候,全城的大佬们都会像被下蛊一样把孩子塞进去,仿佛不这么做就会在十里八乡抬不起头。
这条真理,在麟城也适用。
这座容纳了各行各业未来大佬的学校有着一个朴实无华的名字——麟城第一中学。
其实,这是一个系列。
往下有麟城第一小学,往上有麟城第一大学,从幼儿园到读博,学校董事会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绝对不让诸位少爷小姐体会到升学考这种人生疾苦。
这样的一所综合性一站式私立学校,就是麟城所有名门子弟的母校。
可惜的是,这群天之骄子与骄女,远没有精心规划的校舍那么光鲜亮丽。
白瑞娜从来不是一个懂得明辨是非的人。
她的怒火燃烧到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除了被定位主谋的林妄生,还有许许多多无辜者也被浑水摸鱼的狗腿们扣上了“同党”的帽子,被推到了台前,成为了欺凌的对象。
而安蓉,便是其中之一。
按理来说,被欺凌者也并非弱者,即便家势比不上白瑞娜,拧成一股绳后也不可小觑,可惜安蓉是其中的异类。因为当她遭遇这一切的时候,她的家族已经徘徊在了破产边缘。
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她本来也不算凤凰。
在学业与家业的双重压力之下,安蓉被迫退学,和男主一起成为了那届唯二没有毕业的学生。
与重新杀回麟城的男主不同,她安安静静的消失在了故事里,再也没有出现过。
如今看来,安蓉并没有“消失”,只是她的复仇在故事开始前就结束了。
问题是,以上这些故事,都和“林珅”没有关系啊?
如果说安蓉袭击白瑞和店铺是对白家的复仇,那找她搭话难不成是见了老同学要一诉相思之苦?
原书对此林妄生的“傀儡姐妹”一向含糊其辞,莫非他们还真是一个班的?
“我听说你和白瑞解除婚约了。”没等女孩搭腔,安蓉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做的对,白瑞一向不是什么好人,他当初能够那么对……”
“安小姐,”随着这突然插入的三个字,何清琉上前一步,把手搭在了林珅的肩膀上,“既然你知道白瑞与小珅已经没了关系,就到此为止吧。”
“我这人还没有心胸开阔到能听未婚妻和果果其他男人的往事。”
安蓉震惊的看着他,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青年手上微一用力,带着林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就送小珅回去休息了。”
“等等,”林妄言出声,“油漆丢失的事呢?”
“一罐油漆罢了,不是什么大事。”何清琉慢条斯理的答道,“大哥处理就好。”
“在这方面你又宽宏大量了?”林妄言“哈”了一声。
“这是当然,”何清琉微微一笑,“别说是一罐油漆,就算是整个商场,都没法小珅相提并论,不是吗?”
林妄言脸上的表情消失了,他上下打量着青年,眼底一片凝冰,“我奉劝你一句。”
“野鸡是飞不上枝头的,就算是明媒正娶的也一样。”
“谁知道呢?”何清流耸了耸肩,“凤凰离了巢,总要允许别的鸟儿住进去,这才叫做公平。”
说完,他低头对林珅说了一句“走吧”,便拥着她往大门口走去。
“大少爷,”望着二人结伴离去的背影,商场负责人忧心忡忡,“老爷本来就有扶持珅小姐的意思,何家要是铁了心挺她,那您……”
“喊我林总,”林妄言打断了他,“扶她也比扶外面的野种强,反正老头子绝对不会让我安稳下去。”
“行了,”他瞥了一眼安蓉,“联系白家,让他们把这个麻烦领走。
“那这罐油漆?”负责人问道。
“拿走拿走。”林妄言不耐烦的摆摆手。
见状,一直等在场外的施工工人跑上前,提起了失而复得的油漆桶,抬手压了一下头顶的鸭舌帽,快步走出了包围圈。
从始至终,他没看安蓉一眼。
第14章
当林珅见到何清琉停在VIP区的轿车时,才意识到眼下正处于他的“端庄时间”。
不过,也就到二人登车为止了。
甫一关上车门,林珅求生欲就已经爆了棚,“大佬,今天的一切,我都可以解释!”
然而何清琉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系安全带。”
哦。
林珅一板一眼的把自己扣到了副驾驶上。
发动、出库还有上路一气呵成,何清琉开起轿车来与骑机车时大不一样,没有了那令人腺上素飙升的恐怖速度,倒还真的像他对外卖的人设那样四平八稳。
一直到被十字路口前的红灯拦下,青年才打破了车内的沉默,“你和白瑞怎么搅到一块了?”
先前差点屏息的林珅一见机会来了,恨不得冲上去抱住他的腰以示清白。
好在她还有理智,知道这么干的下场除了会挨打还可能引来热心的交警叔叔。
“这事吧,都怪我没有抵御住资本主义的腐蚀,”她深刻的自我检讨,“沉迷于诱人的表象,失去了对危险的判断力,有愧于上下五千年思想教育的熏陶!”
“说人话。”何清琉一打转向灯。
“白瑞说全场免单,我就心动了。”林珅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能省则省嘛。”
她大概是觉悟最高的煤老板了,随时随地铭记勤俭节约的中华美德。
大概是还嫌力度不够,林珅见缝插针的表忠心,“如果不是一时钱迷心窍,这种同时跟三个妹子约会的花心大萝卜,呸,我都不会屈尊跟他说话!”
青年手指在方向盘上一点,“白瑞并不是在跟那三人约会,他是冲你去的。”
林珅茫然,“他有斯德哥尔摩?”
纵观他俩的几次碰面,是见一次怼一次,从郝女仆的反应来看,原身和他的关系也相当不好,甚至主动退了婚,就这样他还一个劲儿凑上来,莫非是——天生欠抽?
何清琉赏了她高深莫测的一眼。
轿车很快驶进了林珅熟悉的街道,一片依山而建的别墅园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只不过修剪整齐的花坛入口挺着好好几辆黑漆漆的车,车下还站着几排穿着黑西装的大汉,一个比一个凶神恶煞。
全麟城能凑出这么多膀大腰圆汉子的只有金家,倒不是说他们在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纯粹是因为餐饮行业厨子多,长得就是这么壮实。
果不其然,当何清琉减速停车时,林珅就透过挡风玻璃看到了站在最中央的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她很熟,正是被坑进派出所的金承,另一个比金承稍矮,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领带,看上去文质彬彬。
处于安全起见,林珅没有下车,仅仅摇下了一小截车窗。
“你们要干什么?”她颤巍巍的问道,“堵门我就报警了啊!”
一听到“报警”二字,金承的面皮抽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林小姐说笑了,”文质彬彬的男子一扶眼镜,眼神在何清琉的身上停留了一瞬,笑眯眯道,“舍弟做的那些混账事,我都知道了,今天是特地带他来给您道歉的。”
他一转脸,“金承,过来。”
金承一脸不情愿的磨磨唧唧,比古时候的大家闺秀走的还矜持,仿佛脚底刚蹭上了502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