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含玉抬了抬眼皮。
旁边的琉璃烛台正燃着,火光在房间里若隐若现。
穆棠风小心翼翼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虽然他也不知道谢含玉为什么生气,但是他就是直觉谢含玉生气了。
谢含玉顿了顿,回他道,“没有。”
他只是还没有想好,心里仍然纠结。
穆棠风“哦”了一声,“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他记得谢含玉说过去兖州还有事要办,这已经过去四五天了。
“你在这里养伤,过两日我要去城里一趟,等我回来了就动身去京州。”
穆棠风,“谢兄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他心里有些不大乐意,情绪写在脸上,唇角微抿。
“我想和谢兄一起去,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儿。”
谢含玉心道这呆子果真粘人,拒绝了他的提议。
“你身上妖毒还没清完,不能跟我一起。”
“谢兄能等我两天吗?我身上应该过两天就好了。”
谢含玉挑眉,“这么舍不得我?”
穆棠风点点头,他已经习惯跟谢含玉在一起了,不想分开。
谢含玉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面色古怪了一瞬,最后还是没有松口。
晚上的时候两人一块儿去容修亦那里用了晚膳,他们不住在一块儿,是隔壁的院子,用完晚膳就各自回了院子。
穆棠风进门后便合上了门,仔细检查了下门窗,把门闫的不留缝隙,窗户也紧紧合上。
这两天夜里,他做梦梦到那个银白色头发的九尾狐天天过来压他,第二天早上一看嘴巴都是肿的,脖子上也有咬痕,他怀疑那狐狸跟着他也过来了。
如果今天夜里那流氓狐狸再过来,他就要告诉谢兄了!!
桌子上的蜡烛燃着幽蓝色的火焰,烛台不知道用什么制成的,折射着淡淡的银光,上面刻着海棠花纹,像是镀了一层鎏金一样浮浮沉沉。
穆棠风脱了外袍,挂在了屏风上,发带一并摘下来,穿着雪白的里衫上了床榻。
他临睡前又看了一眼门窗,纸上映着外面松树叶子晃动的影子,门闫合的好好的,窗户也是一样,这才稍稍放下心,闭上了双眼。
药泉里面下的有助眠的药材,每次泡完他睡的都格外好,这晚也不例外,没一会儿意识就沉了下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在他睡着以后,桌上的烛台倏然熄灭,门闫无声的打开,外面男子踏月进来,银发深眸,像是山间出来的貌美精怪。
烛台上的蜡烛冒出来一缕青烟,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融进了空气里。
银发男子径直上了床榻,手里变出来一条黑色的缎带蒙住了床榻上人的眼睛,压上去含住了他微张的红唇。
幽蓝色的眼眸凝视着身下人的脸,他捏紧了穆棠风的下颌,逼得人微微仰起,撬开唇齿长驱直入,掠夺走了里面的空气,留下来淡淡的冷香。
穆棠风睡梦里梦到自己仿佛溺了水,有水草一样的东西往他嘴巴里塞,那水草很结实,又粗又长,像是要塞进他嗓眼深处。
他的嘴巴被堵住,没有办法呼吸,四肢挣扎着乱动,突然两只手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在了一起,高举在头顶,一动也不能动。
穆棠风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睁开了双眼,眼前被黑色的缎带挡住,什么也看不清,有人正压在他身上,他唇齿被迫张着迎合。
嘴角处有东西流了出来,想说话却变成了嗓间的气音。
“嗯……呜呜……”
穆棠风瞬间清醒过来,伸腿就要踹过去,那人似有所感的握住了他的脚踝,粗砺略微有些烫的拇指烙在皮肤上,烫的他微微发颤,忍不住向后缩。
“放开我……”
那人在他唇齿里直亲的他喘不过气来,然后放开了他,两只手按在他的小腿上,俯身顺着脖颈吻下去。
……
薄唇碰上樱桃,含住整个吃掉。
……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又合上,穆棠风眼上遮着缎带,双手无力的垂着,面上自耳尖到脖颈通红一片,嘴巴又红l又肿,看上去像是被欺负的很了。
他委屈的咬紧了被角,双手怎么挣动都解不开上面的红绳,只能一直维持着举过头顶的姿势,手腕上被勒出来两道红痕。
一直到天亮都没有再睡着,第二天谢含玉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床榻上的人,雪白的里衫被扯开大半,半遮半掩的露出来,手腕被红绳绑起来拴在床头,修长冷白的手指无力的垂着,两条笔直修长的腿从被褥里露出来,眼上蒙着黑色缎带,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
谢含玉目光落下他脖子上一片青紫的痕迹,被烫了一下收回了视线,上前帮他解了红绳和眼上蒙着的绸缎。
穆棠风看清了眼前的人,眼睛熬的红通通的,嘴巴向下抿着,神色十分委屈。
“你这是……怎么回事?”
穆棠风找到人告状了,捏住了谢含玉的一角袖子。
“谢兄,上回那个在客栈里咬我的狐狸跟着过来了,他昨天又到我房间里了,我嘴巴上就是被他咬的。”
穆棠风不知道想起来什么,低头看了一眼,脸色红了起来,气愤道,“我昨天锁了门窗,根本不管用,他还绑着我,我打不过他……”
他扭头瞅向谢含玉,一副可怜巴巴要谢含玉为他做主的模样。
谢含玉指尖捻了捻,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他胸前停留了一瞬,伸手顿了下,揉了揉穆棠风的头发。
“过两天应该就走了。”
穆棠风听的愣了一下,睁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谢含玉,一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控诉,他瞪了谢含玉半晌,气呼呼地别过脸去。
谢兄一点儿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居然说出来这种话!!太过分了!!!
接下来一天,穆棠风都没有搭理谢含玉,自己一个人生着闷气。
谢含玉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半夜偷亲了两下,至于这么生气吗?
而且他明明亲的时候穆棠风敏感的不得了,现在怎么又这副样子?
不过看着穆棠风不理他,故意避开他,他心里有些许不爽,在午膳走廊时看着穆棠风故意离他远远的,没忍住提着人的后领子把人提溜到了面前。
“你躲我干什么?”
谢含玉捏了捏他的后颈,心想这小东西还挺好捏。
穆棠风握着谢含玉的手拿到一边,面无表情道,“没有躲谢兄,你松手。”
谢含玉不肯松,挑了下眉道,“生气了?”
穆棠风看他一眼,抿抿唇。
“我跟你保证,有我在,那狐妖今晚一定不会再去你房间里。”
穆棠风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撇嘴道,“谢兄怎么保证?”
谢含玉啧了声,“那你想怎么办?”
穆棠风瞅了他一眼,又瞅一眼,小声道,“我今晚跟你睡。”
“……”
谢含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可是你说的。”
穆棠风被他这一笑感觉心里毛毛的,不过想着有谢含玉在,今晚一定能帮他抓住那狐妖。
晚上用晚膳的时候,容修亦难得有空,跟他们一起坐一桌。他目光落在穆棠风嘴巴上,看着上面的口子,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谢含玉,随口问了一句。
“穆公子,我看你唇上的伤口有些深,要不要晚点给你送点润唇的药膏过去?”
穆棠风耳朵红了一瞬,摇了摇头,抱怨道,“都怪那死狐狸。”
容修亦听见这声称呼,温润的脸上微微惊讶,“狐狸?”
谢含玉咳嗽了两声,漆黑的的眼眸看向容修亦,眸中带着警告。
穆棠风愤愤不平,“有一只不要脸的狐妖,从江阴一直跟着我,一到夜晚就到我房间里咬我。”
他面上颇为苦恼,“谢兄说狐妖过两日就会走,我却有些担心,容公子可有能让这狐妖离开的法子?”
容修亦,“公子可见过那狐妖长什么样?”
“没有,他每次进来都蒙上我的眼睛。”
容修亦意味深长道,“公子没有想过兴许是这狐妖爱慕你,你不如与他试试,说不定能成一桩姻缘。”
谢含玉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穆棠风却摇了摇头,“人妖殊途,我不想与那狐妖有任何牵扯,只希望他能放下我早日离开。”
谢含玉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穆棠风又接着道,“并非我对妖族有偏见,妖族寿命几千几万年,人类生老病死,短短数十载,对妖族来说不过是昙花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