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知雪重/暴君渣了我后对我穷追不舍+番外(101)

魏凤临难得多和他说了几句话,又轻描淡写的劝道,“若是因为愧疚……你还是尽早和银玄说清楚的好,不要等到成亲了,日后两个人都不好过。”

“谢殿下提醒,”穆棠风垂下来眼眸,“请柬还没有命人做,等到做好了……我会亲自送来的。”

魏凤临没提会不会去的事,他心里不认为穆棠风会跟银玄能成亲,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跟我来。”

穆棠风跟在他身后,魏凤临带着他进了内殿里,在一副画后面轻轻捏了一道法术,中间的地道打开,露出来地砖下面的石阶来。

地道里气息冰冷,魏凤临走在前面,回头看了他一眼,手里拿着琉璃灯引路。

琉璃灯映着魏凤临精致的侧脸,他凤眸一片漆黑,“我带你过来,是想把长灵境交给你,去与不去交给谢含玉,你自己做选择。”

“长灵境?”

魏凤临,“三年前江阴城……那时你见过的,这个境可以隔离阴兵,对谢含玉会有帮助的。”

穆棠风听他这么一说,隐约想起来他被附骨抓到过,那时候应当是也用他来收集长灵境的,不过后来谢含玉把他带走了。

琉璃灯的幽光若有若现,狭窄的地道逐渐宽阔起来,顶上装着星星点点的琉璃灯,灯光散落照亮地室,里面空荡荡的,到尽头是一口冰棺。

走得近了,穆棠风透过冰层看清了冰棺里躺着的人。

里面躺着的是一名身高八尺有余的男子,男子生的面若冠玉,面色苍白没有血色,一身淡金色腾云华服,袖口绣的有七爪金龙,墨发散在身侧,除了没有呼吸,看起来几乎与正常人无异。

冰棺还在冒着丝丝的寒气,魏凤临伸手推开了棺盖,从冰棺中男子的手里拿出来一颗半透明的珠子。

珠子远远的看着便能感觉到浪潮般的灵力,里面浮沉着淡蓝色的鎏金,鎏金落下来在珠子里铺成一方山河,隐隐像是一副九州图。

珠子拿出来后,棺材里面的男子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黯淡了下来,变得宛如枯藤树皮,慢慢的化为了森森白骨。

魏凤临看了一眼,要把珠子递给穆棠风,在他要递过去的一刻,棺材里面的白骨突然动了,枯瘦惨白的指节握住了魏凤临的手腕。

骷髅眼眶里似乎有东西闪烁,穆棠风顺着看过去,心底微微惊讶,看到一行清泪从骷髅眼眶里一路滑下来,滴落进了棺材里。

魏凤临垂眸看着骷髅握住他的指节,另一只手一根根把骷髅的手指头掰开,推着棺盖“啪嗒”一声,把棺材又合上了。

他把珠子放到了穆棠风手心里,开口道,“所谓长灵境,天道喜爱人族,把人放在灵气最甚的九州,许多功德之人身上沾的都有灵气,把这些灵气聚集在一起,便成了能够和天道抗衡的力量,因为取自于天道,便唤作长灵境。”

“长灵境内可窥人世红尘……当年谢含玉为何离开你……里面有答案。”

“你先看完……再做决定也不迟。”

穆棠风握着手里的珠子,表情里带着淡淡的疑惑,还未等他开口,魏凤临伸手一点,珠子泛出来一阵白光,他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

面前是熟悉的府邸,朱门碧瓦,屋檐上的牌匾上写着穆府两个大字。

不远处围着几个年纪小的少年,穆棠风看着有些眼熟,又朝角落里扫过去,看到了年少时候的自己。

他在穆府里长大,因为娘亲是远嫁过来的,母家又贫寒,所以在府里地位很低,后来他娘亲去世,他的日子更是难过。

那一群兄弟姐妹们常常欺负他,他惯会忍气吞声,这次也不例外,因为上课夫子表扬了两句,放学后就又被堵着了。

他看见年少的自己被惯在了地上,洗的发白的衣衫沾满了灰尘,看起来灰头土脸的,由着那群少爷嘲讽警告,课上夫子夸他的作业被撕的稀巴烂,轻飘飘的扔在了他面前。

宣纸上是他清隽的字体,等到那群人走了,他一点点的把碎纸捡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一抬眼朝穆棠风的方向看过去。

穆棠风还以为他是能看到自己,然后反应过来也朝身后看过去,在角落里的廊沿下看到一只九尾的白色狐狸。

他这才想起来,这个时候他刚把狐狸捡回来,这狐狸伤好了就开始乱跑,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

年少的自己站起来的时候身形晃了一下,一步步瘸着腿走到了狐狸面前,把狐狸抱起来,朝自己的屋子里走。

以前的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如今穆棠风再回过去看,明显的感觉到狐狸淡蓝色的眼眸里带着鄙夷,似乎很看不起他。

小穆棠风抱着狐狸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他平日里府邸里送来的饭菜寒馋,两天不一定能有一顿肉,每次送来了肉,都会把肉给那狐狸。

狐狸在桌子上低头埋在碗里吃肉,他就在旁边处理伤口,害怕奶娘回来看出来难过,自己一个人换了衣服把身上的淤青都擦上了药。

他换药的时候狐狸似乎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吃了,把碗里的肉吃完,自己从桌上跳下来在床榻旁的布料上团成了一团睡觉去了。

这段记忆穆棠风很模糊,那时他年龄尚小,根本没有想过这狐狸通人性能化成人,也不知道日后与这狐狸会再有纠缠。

他当天晚上换完了衣服,但是吃饭的时候还是被奶娘发现了,宋奶娘握着他的胳膊问是怎么回事,他回答说是自己摔着的。

“摔能摔成这样?府里真是没规矩了,你也是小少爷,哪能由他们这么欺负?我要去找老爷讨回个公道……”

宋奶娘握着他的手腕直揪心,面上表情很难看,也骂他道,“你天天都不知道吭一声的?怪不得他们欺负你……不会找老爷告状?他们就是看你不说才得寸进尺……”

小穆棠风一言不发,等到宋奶娘要出去的时候拽住了她,脸颊边浮现出来浅浅的梨涡,“奶娘,我知晓了,下次会告诉父亲的,这次就算了,你别去找他了。”

“这哪行?必须得去,凭什么你要受这些委屈?”

穆棠风心里心想去找了也没有什么用,拽着宋奶娘一番好劝,把人劝住了,再三保证自己下次一定会说,宋奶娘才作罢。

等到宋奶娘走了,他回到了房间里,看着角落里狐狸睡得安稳,过去在狐狸面前蹲下l身来,捏着狐狸的耳朵摸了一会儿。

他一边摸一边想事情,狐狸突然睁开了双眼,一双深蓝色幽深的眼眸里带着不耐,张嘴就咬上了他的手指。

小穆棠风被咬的一痛,乌黑的眼珠盯着狐狸,声音也软乎乎的,“松口。”

狐狸松开了嘴,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换了个方向对着他,明显不待见他。

小穆棠风撇撇嘴,觉得有些委屈,这狐狸他捡回来一直好吃好喝的供着,自己肉都舍不得吃天天喂它,结果这狐狸摸一下都不愿意。

他在外面平时里都受了不少委屈,本来挺能忍的,许是压抑的久了,养了许久的狐狸也不待见他,少年心性尚且不稳,鼻尖一酸,就哭了出来。

穆棠风在旁边看的一愣,这才想起来,以前的自己都是一个人偷偷藏起来掉眼泪的,一边啃冷馒头一边哭,发誓要从这座压抑的府邸里走出去。

他太孤单了,府邸里连下人都不怎么看得起他,宋奶娘那里他要装出来没事的样子,别人欺负他,他心里厌恶,但是让他还回去,他又不忍心。这般的压抑着,日子便很难捱。

那时候他会在院子里看着远处苍穹下的皓月,想着赶紧长大,离开这里,功成名就后把奶娘也接走。

狐狸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哭,扭过头瞥他一眼,“叽”了一声,肉爪在他脸上拍了一下,似乎在警告让他别哭了。

他没听,感觉这是只坏狐狸,养不熟的,自己一个人哭完就爬上床榻蒙着被子睡觉了。

狐狸见他上床了,自己团成一团也闭上了眼睛。

每天再醒来的时候,他就又变回了原样,照常过去上课,每天学堂和院子两头跑,他没有再去摸过狐狸,他哥哥们找他麻烦他就忍着,尽量一放学就立刻跑出去,避开他们。

偶尔身上经常被磕在地上撞出来淤青和青紫,他咬着牙给自己上药,回头的时候总会对上狐狸的一双深蓝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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