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父怒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帮忙,总得让孩子入土为安才行啊!”
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上前去帮忙,终于将孩子从季夏怀里抢了出来。季夏伤心欲绝,趴在地上,伸着手,凄厉的嘶喊着,“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
冷慕白用一块被单将孩子裹了起来,对旁边的好友说道:“钟仁,麻烦你帮我置办一个棺椁,再帮我定个墓地。”
冷父听后,急道:“怎么,你要把孩子安葬在这里?不让他葬入祖坟吗?”
冷慕白叹了口气,“父亲,大过年的,总不能带着棺材坐火车吧!倒不如就在北平买块墓地,就近安葬。”
冷父才反应过来,今天过年。他颓然坐在凳子上,挥了挥手,“就这么着吧!”
冷慕白带着孩子走了,季夏被人抱着,眼睁睁的看他带走了孩子,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一天后,冷慕白将孩子葬在了香山脚下的陵园。下葬那天,只有冷慕白和几个至交好友去了,冷父在医院照顾冷母,至于季夏,大概是打击太大,疯了,谁也不认识了,整日抱着个枕头当孩子。
“慕白,想开点。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好友拍了拍冷慕白的肩膀,“对了,容齐就要回来了,你和容齐已经几年没见了吧?”
好友要回来,这让冷慕白因为生活琐事疲惫不堪的心里总算得到了些许安慰。
而姜家那边,姜至义得知冷家发生的事后,怕冷家再次纠缠,商量过后,大年初二就带着姜小楼母子,还有姜母等人去了香江游玩。到时候,直接从香江坐飞机回米国。
一起去的人不少,姜家宅子空了大半,姜父和姜至仁其实也想跟着一起去的,可不行啊,人情应酬、往来交际,走不开啊。所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一家老小去了大半。
而且最让他们生气的是,这群人,去就去了,电话也没打一个,眼看着都正月十一了,冷家二老都来了三四趟了,还没有回来的打算!难不成元宵节也打算在外面过不成?
十三的晚上,姜至仁一行终于回来了,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每个人都喜笑颜开,可见这些日子在外面玩的有多开心了。
一家人正在花厅说话,热热闹闹的。又有人来报,说冷家二老来了。
姜至仁有些无奈了,“不都说了小妹不在家吗?怎么还几次三番的来啊?”
姜父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废话什么,把人请进来吧!”姜母等人就各自回房去了,姜至义本来又困又累,可此时,却坐着不走了。他倒想看看,这冷家想干嘛呢!
冷父冷母进来了,姜至义吓了一大跳,怎么老了这么多?
冷父冷母一进门,就淌眼抹泪的,上来就开始诉苦,说自己老两口多可怜,儿子不在身边,小孙子没了,眼下只有宗庆一个指望了。其余的话也不说,只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
姜至义明白了,冷家的来意,是想让姜家主动开口,让小楼带着宗庆回国来啊。什么人啊,自己是这个意思,偏不说,非得让人家开口。这不是又想当那啥,还想立牌坊嘛!
姜至义正襟危坐,打算开口说话。
姜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姜至义只好住嘴了。
姜至仁脸上也有些尴尬,父子三人就那么坐着,听着冷父冷母哭诉。
冷父哭了一会,见没人说话,也觉得有些尴尬,要么怎么说姜父这老东西老奸巨猾呢,他把话都递到嘴边了,姜父就是不开口,非要他把话挑明吗?可他若主动把话挑明了,不就落于下乘了吗?
可这姜家父子摆明是在故意装傻。
冷父思来想去,算了,落于下乘就落于下乘,横竖他们如今是有求于人,索性抛下脸面不要了。
“姜兄,我的来意姜兄定是知道了。我比不上姜兄,家大业大,子孙昌盛,我如今活着的只有宗庆一个孙子了,慕白我已经不指望了,我如今唯一的指望就是宗庆了,不能守着他在身边,我们老两口,就是死了,也不能合眼。姜兄,你我交好了大半辈子了,我如今,只有这一个请求了,你若成全了我,下辈子当牛做马,我也报答你!”冷父想作势就要给姜父跪下。
姜至仁赶紧去扶,“伯父千万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就是啊,有话好好说啊。冷伯父何必如此呢。”姜至义也趁机说道,“其实要我说,伯父你这是多虑了。孩子夭折是常有的事,再生一个就是了。若是孩子的妈不能生了,那就离婚,再娶一个能生的。横竖冷慕白离婚再娶也不是一两回了,熟能生巧嘛!”
“咳咳!”姜父瞪了姜至义一眼,让他不许再胡说。
可冷父还是因为姜至义的话羞愧的面红耳赤,浑身都在颤抖。
冷母想要说话,却被冷父瞪了一眼,不许她开口。
“我也知道这个请求有些不大妥当,只求姜兄可怜我们愚夫妇年过花甲,无所依傍,成全了我们吧!小楼若是不放心,也可以一起回来,我发誓,我拿小楼当我亲女儿看待!我可以将冷家所有的产业都交给小楼和宗庆。”冷父郑重的说道,
姜至义听不下去了,“冷伯父,不是我泼你冷水,这个事,除非小楼自己愿意,否则我们谁也做不了她的主。还有,您也甭拿冷家的产业说事,和您说句实话吧,您家的产业啊,也就您二老在乎,我家小楼没放在心上。别说小楼还有我们这些兄弟手足在,就说我家小楼自己,您知道我家小楼在花旗银行的存款有多少吗?”
姜父见姜至义越说越不像话,呵斥道:“住嘴!不许胡说八道!”
姜至仁见冷父面红耳赤,知道他气的不轻,怕他在姜家气出个好歹了,不好和冷慕白交代,忙拉着冷父坐下,端茶倒水,“冷伯父,您别生气,至义他胡说八道,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放在心上!”
姜至义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还欲再说。
姜父瞪着眼睛盯着他,姜至义只好随意拱了拱手,“冷伯父您别介意,我有口无心的。不过有句话我没说错,这话啊,您在我家说再多也没用。小妹在米国呢,山高水远的,我爹就是有心也无力啊。况且,小妹如今主意大得很,家里的人的话她都不听。否则以我爹和您的关系,您家出了这样大的事,不用您开口,我爹都得替您把宗庆留下来抚慰您二老。不信,您问我爹。”
冷父立刻看向姜父,姜父白了姜至义一眼,他是那样糊涂的人吗?不向着自家闺女,向着别人!他要真那么糊涂,岂会放任他们不在家好好过年,跑去什么香江?
可姜父看着冷父期待的眼神,只好违心的点点头,“确实如此,孩子大了,翅膀也硬了,我们做父母的也管不了她了,就如同冷兄夫妇和慕白之间的关系一样。”你也别抱怨我管不了女儿,你自己不也管不了儿子吗?
第119章 民国诗人的糟糠妻 完结
冷父还是有些相信姜父的。
冷母见状, 忙说道:“或者, 咱们可以编个理由,把人骗回来再说啊。就说, 就说亲家母病危了!”
冷父心道坏了,赶紧喝道:“住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姜至义火了,抓起茶杯就砸到了地上!“我敬您是长辈,才叫您一声伯母。可您这是什么意思?大过年的在我家诅咒我母亲吗?”
姜父姜至仁的脸色也同样很难看,这种事情任谁都会生气的。
姜父面色铁青的站了起来,“此事我无能为力,冷兄不必再说了。”说完拂袖而去!
姜至义示意姜至仁赶紧追上去, 别把老头子气出个好歹。
等姜至仁走了之后,姜至义说话就不客气了,“冷伯父,您以为小楼为什么要长居米国, 就是不想和冷家和冷慕白再有任何瓜葛。”
“凭什么?宗庆是我冷家的长孙!”冷父气急败坏的说道。
“我承认, 这个是事实。所以啊, 小楼说了, 等宗庆年满十八岁以后, 会让他自由选择,到时候, 随他是回冷家,还是干嘛, 她都不会管!”
“那时候宗庆都大了, 怎么可能和我们亲近!”冷父说道。
“您现在担心这个了?未免有些太迟了吧!”姜至义决定把话说明白点, 省的冷父再来纠缠。“冷伯父,咱们两家是世交,就算如今因着您儿子抛妻弃子的无良行径关系疏远了些,可因着宗庆,咱两家还是打不掉割不断的关系。身为晚辈,我也体谅您二老的心情。可宗庆呢,您是别指望了。您还是指望指望冷慕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