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迟把桌上那一叠都给她抱到车上去了。
陈伯生几个人今天有个会议,薄衿初拿了东西就走了。四个人有个群,陈伯生休息的时候就喜欢在群里问有没有人跟他出去钓鱼,要是没人回复,陈伯生就直接抛地址和时间,不来的到上班那天会被他唠叨死。
阳江路似乎没有不堵车的时候,薄衿初刚开了五分钟就歇火了,前后左右全是车。她随便调了个电台,阳江路再一次喜提北城交通电台热榜。
“阳江路风前路段两辆小车追尾,目前警方正在处理,风后路段堵得水泄不通,各位车主尽量不要再往阳江路扎堆了,特别是有急事的车主,一定要绕道而行。”
男主播的普通话十分蹩脚,薄衿初听不下去了,索性关掉。
她坐梁远朝的车在阳江路出车祸的时候还是夏天,转而都入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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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春江明月,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个木乃伊。
“祁封你有病你就去医院,来我家干嘛?”他用毯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起来。
祁封露出两只眼睛,向薄衿初求救,“你这猫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我让它离我远点,它偏偏要坐在我对面,还往我身上跳!”
月亮一听,直接借茶几跳到他头顶,祁封狂嚎,一人一猫上蹿下跳。
“它当然听得懂人话。月亮,过来。”
猫步性感,它一摇一摆的走到薄衿初脚边,还不忘回头对着祁封喵一声。
“靠!那他为什么不听我的?”
薄衿初耸耸肩,泡了杯柠檬水坐下,同他娓娓道来,“4399有个小游戏叫猫狗大战,那是我的童年,很好玩的一个游戏,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你可以去看看,或者是7k7k。”
祁封想了想,“感觉有被内涵到。”
她削了个苹果,分了一半给他,“找我有事?”
“我把原先的花店转给别人了,在金融街那边重新租了个店铺,前几天刚开始装修,你的假期又得延长了。”
薄衿初惬意地翘着二郎腿,“金融街的店租是你原先的三倍,你哪来的钱?”
祁封撒谎脸不红心不跳,说:“我爸把他公司的股份给了我一点。”
薄衿初最近反正不想工作,无所谓花店多久开业,她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搞定梁远朝。思及此,顺便问道:“你今天不陪女朋友吗?”
“她们学校开了个画展,艺术学院的都必须参加,”祁封抬手,看了眼手表,“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薄衿初开始赶人。
朝今最近新开了医药板块,各大医药企业听到消息后纷纷派人去朝今谈合作,工作日夜晚十一点的大厦灯火通明。
今天周五,梁远朝下令不加班,沈修收到消息兴奋的从老板椅上弹了起来。
“大菠萝,走!带你去吃饭。”
苏木在整理文件,瓮声瓮气道:“我不去。”
沈修靠在书架上,一副你敢不去我就敢当场扒掉你皮的表情盯着她,“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不去,”苏木坚定。
“行。”沈修拎起外套走了,办公室的门摔得震天响。
陈雅怡刚好路过,“你在公司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沈修退回来,高声道:“哟,我当是谁教育我呢?设计部总监啊。”
旁边几个正准备下班的员工全看过来。
“班花小姐,你这么能,我这个位置给你坐要不要啊?”
陈雅怡憋着气,懒得跟他计较。
沈修才不看她脸色,偏要继续说:“我今天就是把这门卸了,那也是一个字,酷。”
他把衣服甩在肩上,雄赳赳气昂昂的吹着口哨,走到电梯口正好遇上梁远朝。
沈修和陈雅怡向来不对付,梁远朝早习惯了沈修在陈雅怡面前的吊样,“人没进来,你这衣服还拿不下来吗?”
沈修把外套穿上,认真发问:“哥,春节前能收到你的请柬吗?”
“什么请柬?”
专属电梯停在地下二层,两人分别朝自己的车走去。
沈修的回声响彻车库,“结婚请柬啊!”
梁远朝给他的回复是一车屁股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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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衿初睡了一下午,醒来的时候六点半,月亮眼巴巴的趴在床边,又不敢吵醒她。
沈修一个小时前给她发了微信。
【姐,我哥今天下班早,冲冲冲!】
“饿了?”
“喵——”
“你再忍忍。”薄衿初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家居服后叫上月亮,“走了,带你去吃饭。”
梁远朝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永远是洗澡,然后是做饭。今天时间早,他还先沏了壶茶。
门铃响时,他在炖牛腩。
薄衿初正准备按第二下,门开了。男人倚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打量她这一身装扮,“穿成这样来我家借床?”
“本来只想蹭个饭,你这么一说,我确实对你家的床心动了,上次睡完就想问你是什么牌子的,我也好安排一张,”末了,她凑上前,“以后你来我家睡。”
梁远朝发现她勾人的时候很喜欢挑眉,他也学着挑了下,“我家的床是定制的,要等两年。”
“那算了,还是睡你家吧。”别说两年,两个月都难等。
锅里的牛腩炖的软烂,薄衿初闻着味过去,梁远朝夹了一块到她嘴边,“尝尝味道。”
薄衿初靠在流理台上,牛腩飘着热气,“哥哥,不给吹吹吗?”
“别作。”
“真不吹?”
“好,”梁远朝像模像样的吹了两下,她正欲张嘴,那块肉被他送进了自己嘴里。
薄衿初:“......”
“嗯,淡了点。”他兀自往锅里加盐,不顾身后人不满的眼神。
等所有菜上桌后,薄衿初用筷子恶狠狠的戳空碗,戳了好久。梁远朝看的好笑,不逗她了,给她盛了碗饭。
乳白色的餐桌不再单调。两人的家居服正好是同色系,坐在一起像是新婚夫妇。
“祁封说他要把花店挪到金融区,是不是你的主意?”薄衿初问。
梁远朝没说是为了她,声称“那块有投资价值”。
搁在盘子边的手机震了下,她被拉进一个新的群聊。
【十三中09届7班联络群】
群主是以前跟吴生玩的挺好的一个男孩子,叫赖白峰,前几天刚通过祁封加了她。
不出五分钟,群里二十几个人。
赖白峰:【还有一些人我实在是搞不到联系方式了,如果你们有的话拉一下吧。】
消息蹭蹭蹭往上窜,刷屏刷的薄衿初眼睛都花了。
她正准备切出去,忽然看到一行小字:【“赖白峰”邀请“coco”加入群聊】
赖白峰:【大家改一下群名片吧】
薄衿初点进去,coco是钱可可。
梁远朝看她愣着,指节叩了叩桌面,问:“怎么了?”
“我们要开同学会了,高中的。”
王仁成被抓的时候,梁远朝的舅舅找了警局的人,最后班上同学打探到的小道消息是王仁成涉嫌金融类犯罪,因数额较大,判了很多年。
服刑时期的狱警就是梁远朝的舅舅。刑期执行刚满半年,QQ空间里全在传王仁成在牢内自杀的消息,而自杀的原因无人知晓。
一晃眼,那么多年过去了,没人再去提王仁成这号人,同学聚会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屏蔽老师这一关。
梁远朝去给猫倒水喝,月亮正大光明的听两人谈话。
“钱可可的腿怎么样了?”薄衿初忽然问。
“康复医生说恢复的可能性挺大的,不过需要时间。你不用担心,傅钦把她照顾的很好。”吃完饭有些热,梁远朝开了一扇窗,微凉的风吹的神清气爽。
梁远朝把碗放进洗碗机,说:“钱可可短时间不会回国,那同学会你还去吗?”
她没有任何想法,甚至打算把班群给退了,倒不是说因为王仁成的事有了阴影,那么多年过去了,王仁成虽然可恶,反正也死了,还没资格让她一辈子怀恨在心。只是单纯觉得没有意思,读书时都没什么感情,隔了十年再见面能聊什么?分享一下各自手头的人脉资源吗?薄衿初觉得没必要。
她应道:“不想去,但是想回南城看一下爷爷奶奶。”
梁远朝还炖了红枣桂圆鸡蛋,给她盛了一碗,递给她的时候袖口被拽住,“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最近公司忙,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