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来找你,是要你办一件事……”
雷明远嘿嘿一笑:“先让我快活了,办多少件事都成。”说完,抱着宋青瑶冲进了里间。
从屋檐上反卷而下的顾回哪想到自己竟然看到这样一幕,只觉得眼睛都脏了。
侧耳再听里间的动静,除了偶尔不堪入耳的声音之外,那些轻声细语却实在是分辨不清了。
……
“什么?”
怀玉楼里,元阙听了顾回的汇报,当场惊呼出声。
旁边的贝安歌也是一脸震惊。
她总算见识了传说中的顾回,却没想到顾回给他们带来这么震惊的消息。还好这顾回近朱者赤、将元阙的冷漠也沿袭个十足。用十分机械的语气说出那场景,总算让人没那么尴尬。
“你派人盯住雷明远,看他这几日有何动静。”
元阙走到书桌边,提笔开始迅速地写了一封信,用火漆封好,递给顾回:“这封信立即送到玉枢令三一堂。”
三一堂是玉枢令郎英的私人事件处理机构,只有与他极亲近的人,才能直接往三一堂递信。而三一堂收到信,也会第一时间递送到郎英手中。
顾回领命而去,元阙心中却是余波未平。
“青瑶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她可是我舅舅和舅母最疼爱的女儿啊。”
贝安歌虽然不喜欢宋青瑶,却也觉得宋青瑶此等行径匪夷所思,于是问:“雷明远是她哪门子表哥?”
元阙道:“我是她姑表兄。雷明远则是她姨表兄。我是想不明白,若她与雷明远早就有情,即使宋家父母已不在世,与雷家长辈说明,这明明也是一桩好姻缘,何苦要弄到如此苟且?”
贝安歌知道宋家与元阙有恩,宋家唯一的后人出这样的事,元阙当然痛心。
她拉着元阙的手,轻叹道:“我大概能猜到这是为何。”
“为何?”元阙问。
“早先你是姐夫,她生不出奢望。年龄又小、眼界也不宽,去雷家小住,轻易地被雷明远骗上手,一番山盟海誓怕也是少不了。
“谁料想宋家突遭灭门,你又出现在她面前。我虽没见过雷明远,却可以断定,他连夫君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人比人、气死人。宋青瑶当即移情,还跟你来了将军府。
“夫君想想,当初你去姑苏替宋家人料理后事,是宋青瑶主动要跟你来京城,还是你提议带她来京城?”
元阙猛然醒悟:“是她说一个人在姑苏害怕,让我带她来京城。我还想着她孤苦伶仃,我常常在边疆打战,未必顾得上。可她说不愿留在宋家,怕触景生情……”
“啧啧……”贝安歌摇头,“想来那雷明远也是后脚跟来的京城。宋家这么有钱,青瑶又是硕果仅存,他怎么舍得放手。”
元阙却眯起了眼睛:“你知道我信里写的什么?”
“不是给天下查消息最厉害的玉枢令主写的信么?我怎知道写了什么。”贝安歌笑。
“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那么巧,雷家偏偏在那时候将宋青瑶接走?”
贝安歌心中一凛:“你是怀疑,雷明远早就知情?”
元阙脸色阴沉:“雷明远定然还有别的企图,否则他和宋青瑶早就木已成舟,冲着宋家家产也该强行求娶,怎会放任宋青瑶在我将军府三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三更,写到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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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入夜, 望月楼的丫鬟们搬进一只大木桶,倒了满满一桶热水。
宋青瑶衣衫卸尽,钻进热水里。
有眼尖的丫鬟望见她身上好几处淤青, 还有脖子上的红肿,不由道:“小姐出门受伤了?”
宋青瑶原本神情疲惫, 闻言一瞪 :“别多管闲事。”
丫鬟顿时吓得讷讷不敢言语。
自从年初一栽赃之事以后,晴翠被打残送往庄子上自生自灭, 望月楼的其余丫鬟婆子都在现场,心里也皆有一本账,知道这表小姐也不是以往表面上那般文静娴雅。过于接近恐怕会再次惹祸上身, 故此没人真心对她。
你说别管,那就不管呗。反正伤的也不是我,痛的也不是我。
温热的水四面八方温柔地包裹住宋青瑶。
她有些难过。
从小宋青瑶跟着姐姐看了不少书, 有圣贤书, 也有乱七八糟外头世面上买回来的杂书。江南富商家的女儿, 不似京城高户管得那么严,所知亦是甚多。
那些才子佳人的杂书上说, 情人的手最是温柔。
宋青瑶从前也信。但和雷明远好上后, 她就有些疑心。因为雷明远每回都如暴风骤雨, 她有发泄和欢愉,但很少感觉到温柔。
雷明远的手,还不如这桶水。
“再加些香料。多加些。”她低声道。
丫鬟们依言又放了几包香料, 都是从江南收的,最好的鲜花制成的香料。
终于,不仅有了温柔的抚慰,还有了幽香的侵袭,宋青瑶深深地呼吸, 心中又一次荡漾起来。
“出去。”她闭着眼睛,将丫鬟们全部赶走。
终于只剩了她一人。
她想起了元阙望着那女人的眼神。冷漠无情如表哥,甚至都从来没有这样看过自己的姐姐。可那女人何德何能,竟得表哥如此相待。
表哥抱着那女人时,一定是温柔的吧?
温柔得像这桶水一样。
这想象让她内心的玉望又一次升腾。雷明远算个鬼啊,此生若能和表哥温存,那才叫极致的欢悦。
宋青瑶在水中微微扭动着身体,双手抱住了自己……
望月楼里,有人孤单地自解;怀玉楼里,有人幸福地交眠。
元阙轻拥着贝安歌,望着她红潮未褪的小脸,怎么看都看不够。
“夫君不认识我吗?”贝安歌眼睛亮亮地,问他。
“你软软的,像……像小猫。”
可怜元阙,想了半天才想出来一个“小猫”。
“你不是不喜欢小狗小猫吗?”
这问题问到了元阙的心上。他以前不仅不喜欢小狗小猫,也并不喜欢小孩。可是前日去顺国公家,看着贝安歌抱顺国公家的小孙子,他竟然会生出一个奇妙的念头。
他,杀人如麻、踩遍白骨的大将军元阙,突然想有自己的孩子。
贝安歌这个女人,让他的心都变软了。
“贝贝,你喜欢小孩吗?”元阙突然问。
“一般般吧。我喜欢漂亮的小孩。”
“咱们的小孩一定漂亮。”
“嗯?”贝安歌有点意外,元阙这个回答,意味深长啊。
“夫君你哪来的自信啊?”
“我杀人很厉害,造人……应该也很厉害吧。”
是很厉害,你家贝贝,你家喜床,甚至你家宝刀,都知道你很厉害。不仅厉害,还很努力。
望着满头大汗努力的元阙,贝安歌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元阙好像生怕自己会消失,他的努力带着隐隐的末世感。
元阙紧紧地抱着贝安歌,呼吸沉重:“贝贝不要回去,不要剩我一人。”
贝安歌心中顿时通亮。这个男人不是没有恐惧,他将恐惧藏得极深,只有在最不设防的时候,才会对最信任的人敞开。
贝安歌又何尝不是。
她在这剧本的世界,也就只有元阙一个最亲的人啊。
她亦紧紧回抱元阙,将梦境中那些可怕的场景甩到脑后,用心感受着元阙的存在。他不是剧本里的纸片人,是真实地给自己炙热、给自己精彩、给自己爱与关怀的那个活生生的人啊。
……
世科坊的街道上行人渐稀。
雷明远在离琳琅轩隔了一条街的茶馆里坐着。过年过节的,百姓手里都有几个闲钱,开工的也少,晚上闲来无事,喜欢到茶馆里喝个茶、听个书、吹吹牛,好生热闹一番。
只有雷明远坐在角落里,心神不宁。
跑堂的小二认识他,知道他是琳琅轩的雷老板,前来添茶都点头哈腰的,别提多恭敬了。
雷明远无心搭理他,茶已经续了两壶,再喝都要尿尿了,要等的人还没来。
自从宋青瑶渐渐疏远他,他就一直在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