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不知道呢！要是让我知道顾言玉欺负学生乱看病开药，我就去举报他！”
“这怎么举报？”
“当然可以，这世界对于庸医的容忍度可是很小的！”夏微凉理所当然道，那副样子实在把邱沫染吓到了，“姑奶奶，你可千万别再冲动了！我承受不起！”
“哎，你放心放心。不冲动不冲动！”
夏微凉也只是说笑罢了，用她专业的心理学分析分析就知道，顾言玉看起来也就不过三十岁不到的样子，年纪轻轻就能够成为科室主任，那说明他资历不浅。
再结合他之前给沫染看病时的神色：淡漠，了然，自信。这就足够说明沫染的病他是有把握的。
“待会儿进去，你可千万要忍住啊！就算再怎么讨厌顾医生，也别表现在脸上，知道吗？”邱沫染在进医院时就不断在夏微凉耳边叨咕。
直到夏微凉点头答应后才放心拉着她一起进去。
“顾医生，我是之前和您说好的……”
邱沫染发现办公室里还有别的人时，停住，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打转，因为背影形态都相差不大，一时间居然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顾言玉。
跟在后面的夏微凉也愣住了，看着面前这个抬起头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
他今天没有戴口罩，整张脸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浓黑的眉，深邃的眼，挺翘的鼻，红润的唇。
一时间，夏微凉竟是想要冲上去给他带上口罩，生怕这尘世的喧嚣会污浊了他的脸。
顾言玉就这样抬起头和夏微凉对视着，眉头慢慢皱起，带着费解，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一副愣住的表情。
林业也转过头，看着两个站在原地的女生，喜悦之色溢于言表，“来来，快坐。这位是顾医生，我是他朋友，林业。你们有事说事，就当我不在！”
邱沫染听到林业这样说，才回忆起顾言玉是戴眼镜的。
看着顾言玉那副近乎完美的五官，不忘耸耸夏微凉，眼睛眨巴眨巴，示意她之前说的话是对的。
夏微凉悻悻地看向她，一秒后移开。
好吧，她承认顾言玉是有美貌的！
“顾医生，这两天我吃了药，可是肚子还是会痛。”邱沫染坐到顾言玉对面，用手捂着肚子问道。
顾言玉目光扫了一眼她手捂着的地方，眉头微蹙似乎是在想问题。
犹豫了片刻后伸出手在按上她的腹部前，看向站在不远处看着的夏微凉，“我接下来要诊断患者疼痛的具体部位，希望你不要再联想一些不好的东西，也不要给我扣其他莫须有的罪名！”
说完，不管在一旁神色尴尬的夏微凉，继续手上的动作，在邱沫染小腹处按了按，问道，“这里会痛吗？”
“不会！”
顾言玉手掌稍微向右移动，“是这里痛是吗？”
“对！”
顾言玉点点头，坐正身子，拿起笔开始在病历单上涂涂写写，“我之前给你开的药再吃三天，如果还痛，就安排手术！”
邱沫染一下子脸色发白，嘴唇开始颤抖，“顾医生你不是说…不需要手术吗？”
“前提是吃药后不会感觉疼痛！”
夏微凉看着邱沫染开始寻求她依靠的目光，上前扶住她，出口的话是对着顾言玉的，“能保守治疗吗？她怕疼！”
顾言玉手上的动作没停，“怕疼还是要命？”
夏微凉被他一句话堵得没话说，知道他说的话有道理，也没再反驳。
只能在心里吐槽他的态度不佳。
......
林业在她们离开后就一直逮着顾言玉追问，“你昨天说脾气不好的是哪个？”
“不看病那个。”顾言玉专注于自己手上患者的资料，回话也草草了事。
“顾言玉，我已经可以预见你后半辈子的生活了。估计是要孤独终老了！你看看那姑娘，多秀气，长得还带点攻击性。站在那里乖乖的，心地还善良。光是看着我就喜欢，你居然说人家脾气不好。啧啧，顾言玉，你没有心！”林业啧啧有声地看着不为所动的顾言玉，越想越好奇，“我记得你理想型跟她差不多。怎么？现在变了？”
顾言玉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住，低着头，陷入沉思，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说的话，
“我希望，将来我的女孩，一定要会为他人着想，不需要貌美的容颜，但是有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我还希望，一间屋子，两个人，也许是三个人，不能再多了。她在我工作的时候陪着我，我在她累的时候给她做点心......”
“没变。”顾言玉回过神，说道。
“那你......”
“光是想象力就足够吓人的。你可别忘了，我是医生，唯物主义者，受不了她那种已经可以定义为‘臆想症’的脑回路。”
“女孩子有点想象力不是很正常，你小时候就没幻想自己是什么超人钢铁侠？”
“没。”
“那你就没幻想自己是其他什么拯救世界的人物？”
“有。医生，所以后面努力学习让自己圆梦。”
“靠，顾言玉，你不是人！”
“噗嗤—”门口一阵突兀的笑声传来。
第4章 来抢我的晚饭？
办公室里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去而复返的夏微凉。
后者被他们盯得懊恼地低下头，硬着头皮进去。
邱沫染在知道自己可能需要做手术的那一刻，心情就十分复杂，从顾言玉办公室出去后，没让夏微凉跟着，说自己想要静静。
夏微凉本想拒绝，可想到她这样一个连消毒水味道都讨厌的人忽然被告知要做手术，虽然这也不算大手术，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总归也是个手术，该受的罪都要受。
也就没跟着她，看她上了车之后才转身回医院。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本来在听到顾言玉说她有臆想症，说他不喜欢会幻想的女生时，心里油然而生了一种愤怒感，紧接着不知道为何，又是一阵失落感。
谁想到，却在听到那句‘你不是人’时瞬间换了心情，没忍住笑出声来。
“还有事？”顾言玉将手上的东西放下，看向她问道。
夏微凉嘴唇开合数次，犹豫间便听到顾言玉旁边坐着的那人说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人家小姑娘既然回来，那就肯定有事，你也别冷着一张脸吓唬小姑娘。来来，坐。”说着，不管顾言玉警告的眼神示意夏微凉坐下。
夏微凉不认识这人是谁，只是听他和顾言玉说话的语气，应该是很熟的人。
见顾言玉没有阻拦，就顺势坐下，“谢谢！”
“我叫林业，你叫什么？”
夏微凉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林业为什么要问她的名字，下意识看向顾言玉的方向，谁知道对方只是低着头，根本没有朝她这边看。
“妹妹，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夏微凉。”
“那你......”
“是你看病吗？”林业还想说什么，却被顾言玉一口打断。
“……你说。”
顾言玉转向夏微凉，下巴微扬，“说吧。”
“我就是想问问，尾椎骨那个位置会长肿瘤吗？”
顾言玉闻言愣住，看了眼桌上的资料，“一般来说不会。但不排除特殊情况。”
“那意思就是会了？”
顾言玉点点头，“不过，即使有，大概率也是良性肿瘤。”
“那能不能分辨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夏微凉语气稍显急促。
顾言玉歪过头看向她，带着探究的眼神粗略地扫了她一眼，“皮下能够摸得着的肿瘤是可以辨别它的性质的。如果摸的时候能够感觉肿瘤的滑动，那就说明是皮下脂肪瘤，不要紧！”
“这样。”夏微凉若有所思的样子，片刻后，对着顾言玉笑笑，“谢谢医生，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还看了林业一眼，这才离开。
顾言玉看着她的背影，眉头深皱，眼神微眯。
好一会儿，意识到林业不怀好意的目光后才收回视线，低头看向手上的资料，拿起，翻了翻，又放下，陷入沉思。
……
从医院出来的路上，夏微凉给邱沫染打了电话，问了问她的情况并告诉她自己要回家住两天。
挂电话之前，还不放心地叮嘱她要好好吃药，有问题随时打电话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