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桃凑过去瞧了眼, 只见那睚眦凶兽龇牙咧嘴,一双通红眼珠凶神恶煞的, 小朋友晚上看了会做噩梦那种。
张小朋友不愧是千年大妖, 玄虚老爷带过的, 脑回路十分清奇, 对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特别感兴趣。
夏知桃沉默片刻,违心道:“……好看好看。”
说是这么说,夏知桃伸手取下之前的兔子面具,然后把张狂给拽了过来,在她面颊出比了比, 兴致盎然道:“带这个。”
张狂乖乖地接过来,在面上比划了一下,虽然小模样望着有点不情不愿的,但还是拉开细绳,戴在了面上。
面具将容貌完全遮住,细绵扎作的耳朵耷拉下来,垂在墨黑长发之上,望着软乎乎的。
她戴了不到两秒钟,便别扭地将面具抬了起来,像帽子似的别在头顶,嘀咕道:“太闷了。”
“之前戴十几层黑棉布的幂篱,没见你嚷嚷热,”夏知桃笑话她,“现在戴个面具都嫌热。”
张狂不置可否,正准备把面具放回去,半途被夏知桃给截了下来,掏出几枚铜币给了店家:“等下,我买了。”
她将面具收下,冲张狂眨了眨眼睛,牵起对方的手,道:“走吧,去前面逛逛。”
听周围的人说,今日应当是中元节,所以街上才会张灯结彩,望着这么热闹。
雨水冲刷过的空气带着星星点点的潮湿,沿路灯笼首尾相连,汇成流淌的河。
张狂在糖人铺子前头站了半天,冥思苦想许久,最后买了一个小猫模样,一个小老虎模样的,全部递到夏知桃面前。
夏知桃拿了小猫形状的,舌尖触到晶莹黄糖,甜意弥漫开来,缓缓涌入了心尖的位置。
两人牵着手,在人群之中慢慢走着,夏知桃咬了几口糖人,转头一看,张狂手中的已经没了,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夏知桃“扑哧”笑了,她其实本就不那么爱吃甜的,于是便将糖人塞给张狂,对方小声推辞了几句,兴高采烈地接过来。
这人正餐不怎么吃,反而对各种糖果甜点情有独钟,再加上体质特殊,怎么也不会吃胖,倒是让夏知桃羡慕了好一会。
见对方咬得开心,夏知桃看得心痒痒,抬手搭上张狂手腕,稍微掂起些身子,凑了过去。
“望着很甜,”夏知桃稍偏着头,长发自耳际垂落,被烛火染上暖融橙色,“我也想尝尝。”
张狂顿时心虚了,正准备把被自己咬了一半的糖人递回去,手腕却被夏知桃按了下来。
夏知桃伸手攒住张狂衣领,细白五指轻轻拉出几道褶皱,她整个人向下拽去。
喧闹声似乎离得很远,灯笼的烛火避开了小巷,阴影如同黑缎般披落,将两人笼罩其中。
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缭乱的光晕之间,没有人注意在小巷中拢在一起的,没有注意到那相触唇畔。
两人鼻尖相抵,夏知桃抬起手来,圈住她的脖颈,轻轻吻着那柔软唇畔,零碎糖星融化开来,在唇齿之间弥漫开一丝甜意。
半晌后,夏知桃轻轻松开手,她抬指按着自己唇畔,抬眉瞥了对方一眼,声音含笑:“果真很甜。”
。
起风了,灯火逐渐暗去,夜色也沉沉地压了下来。两人随着节日的人流,来到了一家客栈中。
岐陵山之前就张狂一个人,满山的金银财宝多得没地方堆,两人自然是不会缺钱的。张狂屈指敲了敲木柜台,要了个最贵的房间。
虽说有净衣决之类的法术,但夏知桃本质上还是个现代人,如果条件允许,舒舒服服在浴盆中泡上一会,可不是神仙般的享受。
夏知桃洗净了尘,用布擦着湿漉长发,回到房间后,便见张狂换了身黑色亵衣,趴在床榻上头。
乌发披散脊背,似水般淌进衣服褶皱中。黑袖顺着手臂垂落,更衬得腕间细白似玉。
她软乎乎地趴在床榻上,正摆弄着在街上买的红玉簪,神色认真无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人在揆度什么玄机奥秘。
夏知桃弄干了长发,也跟着坐到床榻旁,伸手轻轻推了她一下,道:“进去些,我没位置了。”
张狂乖巧地“哦”了声,身子往里面滚了圈,接着沿墙壁坐起身来,抬手去抱也跟着上来的夏知桃。
亵衣松垮了几分,虚虚地遮着领口,隐约露出一丝细白肌肤。
张狂伸手搂着夏知桃,软软地趴在对方肩膀上,鼻尖蹭了蹭脖颈处,呼吸绵柔地涌进来。
夏知桃被她弄得有些痒,眉眼掩不住的笑意,抬手捏了下对方面颊:“干什么?”
应该是最近吃好喝好、身心愉快的缘故,张狂气色要好了许多。
她肌肤不再苍白,指尖透着点带血色的红,望着便软绵绵的,像是枝头的小果子,叫人想咬一口。
张狂没吭声,依旧从背后抱着她,唇畔轻轻覆上脖颈,落下细密的吻。
那小孩慢吞吞的,动作青涩,又笨拙,夏知桃淡定地由着她抱了会,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伸手将张狂推开,淡定道:“你先等一下,上次我去寻红玦姑娘时,她硬是给我塞了东西。”
话音刚落,夏知桃抬手覆上黑玉手镯,心念一动,五指间便多了几样东西。
细白五指捧着红绳,下摆轻轻地晃着,蔓出几声簇簇声响。夏知桃侧着头,笑意盈盈:“怎么样?”
见张狂神色复杂,陷入了沉默之中,夏知桃不依不饶,趁热打铁道:“你想想,自己占我多少次便宜,我占你多少次,这次总得我来吧?”
张狂迟疑道:“但……”
夏知桃道:“你一个化神期的修士,我就可怜巴巴的金丹期,境界高我这么多,还成天欺负我,我可难过了。”
一番话下来,张狂彻底没辙,背过身子去,抬手挽起了自己的如瀑长发,自暴自弃道:“好好好。”
夏知桃阴谋得逞,软声哄了对方几句,确定教主大人没意见后,才轻轻解开绳索,凑了过去。
红绳绕过腰际,圈过双臂,蔓延上脖颈处,衬着细白肌肤,像是纤细的藤蔓,像是柔韧的花枝,勾出绵软的曲线。
夏知桃有点心虚,她轻趴在张狂肩膀处,贴着对方泛红的耳廓,小声道:“你没生气吧?”
因为背对着自己的缘故,她望不见对方神情,只能听到个有些迷茫的小声音,诺诺道:“还好。”
“主要,这绳子没什么杀伤力,”张狂嘀咕道,“软绵绵的一挣就断,知桃你不如换个铁链。”
夏知桃:“…………”
夏知桃决定不理这人了,把她晾到一旁,下了床榻准备去沏杯茶喝。不过,她刚走出两步,身后忽然传来“噗通”一声闷响。
她急忙回头去看,却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心道红玦信誓旦旦保证半天,当真不是信口开河:
张狂不知怎么的,从床榻上摔了下来,她跪坐在地上,黑色亵衣又散了几分,手腕被红绳紧紧地束缚在胸前,勒出几道若隐若现的红痕。
墨发披散开来,遮着冷白肌骨,莫名透露出一股弱不禁风的消瘦。
她似是摔得有些疼了,黑瞳湿漉漉的望着夏知桃,眼角染了胭脂般的一点红,用力挣了下手腕红绳,却蓦然发现自己挣不开。
“怎,怎么回事,”张狂惊慌失措,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怎么挣不断,还越缠越紧的?!”
红绳一圈圈绕过腰际,慢慢地往里束缚着,贴合着漆黑衣物,轻轻地嵌入肌骨中,勒出浅浅的痕。
夏知桃其实还是不忍心,绑的松松垮垮,奈何某人挣了半天,绳索一点儿没松,反而细细密密地缠了上来,一圈圈将她束得极紧。
不疼,也不勒,却细细地压着衣裳,每动一下便会紧几分,衣裳窸窣响动着,牵动着其他位置,勾出难以言喻的痒。
“怎么回事,太古怪了——”
张狂这下是真的急了,她已经站不起来,只能斜靠墙边上,越挣扎越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她实在没办法了,轻轻地喘着气,眉睫向下压着,眼眶被水意涌出几分淡红,央求道:“知桃……”
夏知桃也不着急,她在张狂面前弯下身子,五指轻轻覆上黑色亵衣,顺着腰际向上走去,指尖勾起一道红绳,轻轻向外拽了下,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己所预料的反应。
“唔。”张狂蹙着眉,神色望着委屈巴巴的,她想要偏开头,面颊却覆上了一双沁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