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馋你知识+番外(92)

理智上不能触摸到那层痛楚。

但现在看见他难受,心却是从未有过的痛。

许久。

韩深牵起陈尘的手放到唇边,重重咬住指尖。

临近五月,最近老师有关高三的话题越来越多。

五一假期时老秦站讲台上训话:“还有一个月高考,这届高三送走你们就是高三。放假不要像以前一样贪玩了,多带书和试卷,回家学习……”

韩深收拾作业和试卷,看了看表,跟陈尘说话:“时间还早,要不要看电影?看完我再回家。”

陈尘一本书也没拿,起身似乎准备走了。他这几天一直像没睡醒,听见这话抬起倦怠的视线:“我要去医院看我妈。”

韩深偏了偏头,可以理解:“行,那你去。”拍拍他肩膀,“不过,别想太多。”

陈尘唇角抿着,似乎没听见,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涌动的人潮里。

章鸣跟顾辛约着聚餐,选好地方回头:“尘哥你去不去——”

没看见人。

章鸣歪着头望了望:“跑得挺快还。那韩哥你来吗?吃海鲜,开业大酬宾,小顾抢了张200的券!就问你6不6!”

韩深说:“你们吃。”

顾辛不高兴地瘪嘴:“怎么回事啊?以前放月假都要聚餐。组长不来吃饭小韩哥哥就不来,也不知道这几天组长怎么回事,什么都不管了。”

这话组里的人深有同感。

向恒装好书背起来:“总听他说去医院,应该家里人生病了——韩哥,一会还回寝室吗?”

韩深拎包准备走了:“不回,外面车等着。”

“那行,你桌上的水果我帮你处理了啊,别浪费。”

“行。”

“谢了!”

校门口人流如织,韩深刚上车关门,看到了闫鑫的消息。

-偷着乐吧,五一我来找你!

韩深盯着屏幕笑了笑。

现在他跟渊冲的同学关系已经很疏远了,甚至包括谢之航。知道他跟陈尘谈恋爱后,谢之航赌气两个月没理他,大概以为韩深会有所察觉并向他示好,没想到适得其反。

后来实在没忍住腆着脸找他,韩深看了看快两个月没刷新的聊天记录,了然地哦了声。

关系真搞疏远了。

唯独跟闫鑫还隔三差五聊一块。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韩深也没接他,闫鑫在深夜背着小书包敲响韩家的别墅门,汗流浃背冲韩深鼻尖直指:“特么狗日的畜生,老子没打到车,从别墅区大门一路跑上来的!”

韩深瞥他:“骂谁?”

闫鑫一脸欠揍:“我骂我尘哥行不行?”

韩深拎着枕头往他身上打:“你全家才是狗。”

打完了,闫鑫也吃饱了。在沙发里仰成大字形:“你怎么不给你男朋友打电话,不是挺爱秀的吗?”

两人刚恋爱时的所作所为给他造成了极大阴影。

韩深屈腿坐在沙发上,指尖在消息框点了点,退出,又点进去。放假到现在陈尘还没回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

想想还是打字。

-回家了?

深夜才看见陈尘的回复。

-刚回,晚安。

韩深翻着手机看了会儿,觉得陈尘这段时间状态不对,但细究又很无理取闹。

干脆关了手机睡觉。

第二天,闫鑫早早敲开门。

他这次挑了五一假期过来,相当于异地旅游,做了全套攻略:“玫瑰谷考虑一下?”

韩深觉得他审美取向一向很迷:“嗯?”

闫鑫抖开汉服和一把印着“清尘公子”的折扇:“赏花弄月,风雅事也。”

“……”

直听到闫鑫不顾尊严喊了七八声“爹!”,仿佛被弃养的逆子,韩深才咬牙同意:“可以去,敢带扇子直接撕烂。”

可能因为陈尘名字也有个“尘”,韩深看见“清尘公子”油腻四字,总觉得是对“尘”的侮辱。

闫鑫对他的敌意很困惑:“这扇子怎么惹你了?哦,这名字。难道你没看出来,我自称‘清尘公子’,其实是择我偶像陈尘名字中的一字,化用而来吗?”

“…………”

我操。

还他妈真是。

韩深往外走:“你住嘴。”

五一春光大好,玫瑰谷游客堪称爆棚,放眼望去,花海里全是披着丝巾炫舞的阿姨。

闫鑫混迹其中,怡然自得,时不时牵着汉服衣角张牙舞爪跑两圈,让韩深拍摄飘逸背影。

韩深后悔得头都疼了,等闫鑫气喘吁吁回来检查照片,提醒:“少玩抖音。”

闫鑫:“你怎么知道我想发?”

“这种东西,我一般当土味视频看。”

“……”

你是人。

闫鑫在花海中跑累了,回头接过韩深递来的水:“挺好玩,就是人多。”

“假期人是多。”韩深坐在木椅上,长腿微微曲着,说完这话继续低头看手机。周围女孩子投来的炙热目光完全视若无睹。

闫鑫走近:“手机看一上午了,男朋友还没回消息?”

韩深心不在焉。

陈尘回消息的速度最近变得很慢,电话也打不通,本来想视频通话让他看看玫瑰谷的花,只能算了。

“怎么了?”闫鑫问。

韩深摇头:“没事。”手机收回包里。

闫鑫不信事情这么轻松:“他劈腿了还是你劈腿?”

韩深没心思开玩笑:“不是,他忙家里的事。”

闫鑫问:“家里怎么了?”

没得到陈尘的同意,韩深不能说,岔开了话题。

好在闫鑫也有眼力见,没多问,见路口站着位小推车卖花的小姐姐,走近挑拣:“花挺新鲜啊?”

小姐姐点头:“玫瑰谷里新割的。”

“怎么卖?”

“十块钱一支。”

闫鑫回头拽韩深的胳膊:“尘哥最近心情不好吗?你给他买点吧。”

韩深第一反应是太腻歪了,随后想到陈尘喜欢花,也没那么犹豫了。

“买吧。”

闫鑫抬手制止他:“等等!小姐姐,十块钱一支太贵了!这儿玫瑰谷,花多不值钱啊。能不能便宜点?”

小姐姐大概是放假帮爸妈看看摊的学生,性格很爽快:“不能。爱买不买。你砍价我砍你。”

“……”

闫鑫逗笑了:“这么牛逼的吗?”

韩深也想笑,小姐姐取出亚麻色纸袋递给他:“你挑。”

韩深屈指挡回:“袋子装满。”

小姐姐竖大拇指:“我就欣赏你这种有钱人。”

袋子敞口,材质偏硬,一支一支露出娇妍的花苞簇生着,大概装了一百多支。韩深结账后拎上了车,吩咐司机开车回去。

停在成大校门口。

闫鑫对陈尘家很感兴趣:“我能去吗?”

韩深早在车上跟陈尘发了消息,没回,不知道怎么说。

闫鑫一向很有自知之明,摆手:“那我不去了,不打扰你俩。”

韩深摸出钥匙,上面挂着陈尘给自己那一串。

这是第一次用。

到门口打了个电话,还是没接。

也许陈尘不在家。

韩深没想太多,钥匙插进孔里拧开。

客厅里漆黑昏暗,窗户拉上了厚重的窗帘,韩深开灯的同时踩到了什么东西。

鞋。

快脱到客厅的鞋。

看见沙发上的场景时韩深怔了一下。

茶几上堆满酒瓶酒罐,身影横躺在沙发,一条手臂松散地垂下,指尖扣着酒瓶。

空气中充斥着挥之不去的刺鼻烟酒味。

如果没看清陈尘的脸,韩深会以为自己走错门了。

陈尘就这么躺着,手机扔在地毯上,韩深捡起发现已经电量低自动关机了。

开了灯屋里终于变得明亮,陈尘没有醒来的趋势,双目阖拢,唇角痕渍杂乱,一夜宿醉让他的脸色憔悴苍白,有种不真实感。

韩深站在客厅里,垂下视线。

陈尘以前不喝酒。

晃醒他,陈尘睁开眼睛,指尖抵着太阳穴。

“你怎么来了。”

韩深问:“多久了?”

陈尘声音很轻:“什么?”

“我问你一个人喝酒多久了。”

陈尘回忆着说:“没多久,就这几天。”

韩深胸口的灼热感几乎止不住:“所以你最近上课一直睡觉。”

陈尘轻轻笑出声:“一直睡,夸张了。”

他看到茶几上的玫瑰,坐的更直:“送给我的吗?”

韩深甚至懒得开口了,坐上一旁的沙发。陈尘拢着袋子抱紧,好像很冷似的:“今天去哪儿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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