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青春葬我情深(3)

陆恒看见季寒追着他跑到了路边,脸上满是惊愕,嘴唇极慢的蠕动。

他喊了两个字:小心!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身体重重落地,四肢八骸的血肉好像和筋骨剥离,热腾腾的血咕噜噜的往外涌,连视线都染成了一片红……

第6章 腿废了

白色救护车车在路上疾驰,两辆警车在前面保驾护航。

季寒坐在车尾,手上的血已经冷凝成乌黑的血块,他看着自己的手,有片刻的短暂性失忆,不知道这是从哪儿弄的。

“病人内脏破裂,必须尽快手术!”

医护人员急切的声音传入耳朵,眼眸动了动,他偏头看过去,看到一双煞风景的人字拖,拖鞋38码,是专门找人定做的,只有 陆恒这个哭包才会长这么一双短小的脚。

拖鞋是粉色的,上面有两只恶心的兔子耳朵,季寒曾无数次嫌恶 陆恒娘炮的喜好,却又诡异的纵容了他。

他是昨天半夜接到 陆恒逃跑的消息的,他有些诧异,却又并不是很意外,毕竟兔子急了也还咬人呢, 陆恒要是不闹出点动静来,都对不起陆家人作天作地的遗传基因。

况且 陆恒的脑回路是什么构造,季寒早就摸得门儿清,历城就这么大地儿, 陆恒要想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能求的只有一个人。

所以季寒接到电话后一点没着急,搂着关邢安安心心睡了一觉后,才到监狱来堵 陆恒。

等了十分钟, 陆恒不出所料的从监狱大门出来。

目光远远对视,季寒脑子里闪过好几个教训 陆恒的法子,可还没来得及下车,就看见这人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季寒看得分明,胆子只有芝麻大点儿的兔崽子腿上受着伤,可跑得出奇的快。

陆恒从斑马线跑出去的时候,季寒离 陆恒其实只差一步,手指从他身上那条劣质浴巾一角擦过,扑了个空。

事情发生得太快,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陆恒已经躺在了血泊里。

这其实并不是季寒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上次 陆恒割腕,往浴缸里放了半缸热水,他赶到的时候,整缸水都是一片血红。

不过那个时候 陆恒发了无数条威胁短信向他预警,等他到了还能开口说话,还能哭得一抽一抽的跟他讨价还价,不像这次,躺在地上连个声响都没有。

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院,车子刚停下,车后门就被打开,医护人员动作迅速的将 陆恒推进急救室,等所有人都走了,季寒才慢吞吞的下车。

他没急着进去,而是去医院旁边的小卖部买了包烟来抽。

他身上沾了不少血,惹来不少人诡异的目光,他没理会,蹲在马路牙子上吞云吐雾,一口气抽了三根,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帮我查一辆车,车牌号是川D78XXXX。”

低头将烟蒂摁灭,季寒又冷着声补充了一句:“查一下司机跟 陆恒认不认识。”

挂断电话,季寒又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深吸一口,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拉了几下,从一堆男士婚戒中选了最满意的一款发给关邢,然后发了条极其性感的烟嗓语音:宝贝儿,你觉得这款怎么样?

等了许久,关邢都没有回复。

季寒做主定了那款戒指,刚付了定金,鞋跟敲在地板砖上的急促声响由远及近,回头,一个护士急匆匆的赶来:“请问是……”

“手术进行的怎么样?”

季寒随意地问着,揣了手机站起来,将嘴里剩下那半截烟吐掉,抬脚碾灭。

“经过抢救,病人的心脏复苏了,但是……腿可能废了!”

第7章 他要他笑着祝福

“……各位来宾,请将你们的手机调至震动或静音,婚礼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婚礼司仪欢快的声音再次传入耳朵,像一把钥匙,将生锈坏掉的脑子重启, 陆恒缓慢睁开眼睛。

他醒来得没有任何征兆,睁开眼睛时,入目的只有一片雪白,陪在他身边的只有冰冷的医疗仪器发出的刺耳声响。

医护人员很快应声而来,对他进行了详尽的身体检查,在病历上记录着数据,而VIP病房的液晶电视上,正播放着一场盛大无比的婚礼。

陆恒张了张嘴,想说话却没能发出声音。医生让他不要着急,说过几天就好了,又宽慰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阻碍视线的白大褂离开后,映入眼帘的正好是两个穿着笔挺西装的身影。

两人都是同款的靛蓝色西装,西装是手工制作,做工极好,熨帖的包裹着两人的腰身,挺拔如松。

全场的灯光都打在两人身上,两人没有挽手,只步调一致的走到台中央。

司仪轻车熟路的调动气氛说段子,在场的宾客都配合的鼓掌起哄,隔着屏幕 陆恒都能感受到现场热烈的气氛。

“季寒先生,请问无论生老病死……”

司仪按照流程提问,话刚开了个头,季寒就迫不及待的回答:“我愿意!”

“……”

司仪一脸懵,还想说点什么来调侃,被季寒横了一眼,连忙看向关邢:“关邢先生,请问你……”

话音未落,现场的宾客发出一声惊呼,季寒已等不及的将关邢拉入自己怀中吻了上去。

一个直白热切毫不掩饰的吻,叫在场的人都看红了脸,雄性之间刚烈的气息碰撞,好像两人会不管时间场合,随时将对方身上的衣物撕得粉碎。

在众人惊呼的时候,镜头却敬业的没有躲开, 陆恒甚至看见两人嘴角溢出的银丝,镜头忽的下移,是季寒不容拒绝的将一枚男士婚戒戴到关邢无名指上。

尽管只是一闪而逝,可戒指上的图案还是像烙铁一样烙在 陆恒脑子里。

那枚戒指,是他先看中的,那个时候他像小狗一样缠着季寒求了两个多月,如今却轻而易举的戴到另一个人手上。

礼成,现场的气氛越发热闹,衬得病房越发冷清孤寂。

陆恒艰难的抬手,按了床头的呼叫铃,护士很快进来:“你好,请问哪里不舒服?”

喉咙无法发出声音, 陆恒指了指电视,护士会意表情却有些为难犹豫:“陆先生,这是三少特意要求放给你看的,恐怕……”

这个人到底有多狠?不让他去参加婚礼,却还要他看完整个婚礼过程?

陆恒被气得笑起,笑得太用力,空气呛入肺腑激起一阵咳嗽,咳嗽不止,胸腔的伤口被震动得重新破裂。

“陆先生,请你冷静点,情绪不要这么激动!”

护士紧张的安抚,连忙按了呼救铃, 陆恒还是笑,笑得嘴里倒灌出血来。

今天可是季家三少大喜的日子,他怎么能不笑?

他要笑着祝他们新婚快乐,笑着祝季寒如愿以偿……

第8章 连放弃都做不到

陆恒是在苏醒半个月后,才知道自己变成残废的消息。

主治医生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说出来的话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陆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好几分钟才猛地掀开被子瞪着自己的腿。

“你的意思是我再也站不起来了?”

“本来手术的时候我们是建议直接高位截肢的,要不是……”

医生遗憾的说,后面的话 陆恒都听不进去了,他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腿,着魔了用手狠狠拧了一把,没有一点知觉,索性直接扯了手背上输液的针管插在腿上。

“你干什么!”

医生扑上来拦住他,挣扎间输液瓶在地上摔碎,病床侧翻, 陆恒摔倒在地,腿扎在玻璃碎渣上,血流了一地,可一点痛觉都没有。

“我的腿!为什么一点知觉都没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陆恒愤怒的质问,闹得医院人仰马翻,可无论他怎样声嘶力竭,他的腿始终都没有知觉。

最终医生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冰凉的液体顺着脖颈的血管迅速蔓延到全身,将神经麻醉,将灵魂从身体一寸寸剥离出来。

视线陷入黑暗的瞬间,意识回到第一次被季寒强迫那天。

那天阳光明媚, 陆恒在陆家过了属于自己的第一个生日,那天他十六岁,刚上高二。

那天老爷子难得对他和颜悦色,陆震也从百忙之中赶回来给他过生,还帮他买了一个芒果味的蛋糕。

他其实不能吃芒果,会过敏腹泻,可他把那个蛋糕吃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渣都没有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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