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特助忙挥出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又为童皓拉开了车门,童皓犹豫了一下,说道:“附近找个酒店吃饭,完了,我自己回工地一趟,总是不能白跑一趟的,是吧?”
周特助忙点头:“嗯,好的。”
童皓这才心里舒坦了些,上了车。
周特助心里也长舒了一口气。从今天早上江二小姐到公司时开始,老大似乎就有点不对劲,安排好的会议突然推掉又突然说要开,还把会议地点安排在了一处工地。开会时又心不在焉,听闻熊经理带江小姐在某处学习,又借口一堆堆的,带着众人转到这边。
后来,就看到了江小姐和陈至……
周特助岂会不明白,白跑一趟可不是说没来的及视察,这些工作,只要他一声令下,自是有人鞍前马后,跑断了腿。只是,这江小姐……他人还没会到了,哪会就这么轻易回了。
唉!周特助心里不禁一声短叹:老大啊老大,追女孩子,可就得有点追女孩子的样子,你这副姿态,怕是要凉啊!
等陈至回过神来,才赶紧说:“哎呀,别在这吃了,我有办公室的。”
“你不早说!江小念埋怨着。”马上站起来,催促着陈至快点走。
办公室不大,可有桌子,还有简易的沙发,吃过饭的江心念就躺在沙发上闭目小憩,陈至则坐在桌前复习功课。
他正在备考二级建造师。
江心念闭着眼睛说道:“祝你成功啊!”
陈至说:“哪会这么容易就成功!只是试一下。听说很难考的!”
江心念打着呵欠咕噜着:“一试就过,还不容易啊!”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江心念忙闭上自己这张臭嘴,心里慽慽然:“天机不可泄露也。”
陈至便低下头,认真的复习功课去。
江心念看着他认真勤勉的样子,眉心皱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那些陪他清灯苦熬的日子。都说一个男人认真时候的样子最帅,那时候看着他,她的心里眼里都是笑,可现在,她却百感交集。
他们的爱情究竟走失在哪里?
好不容易来趟工地,江心念不想这么早回公司,所以下午,她打算再随陈至深入工地现场一次。
工人们已经陆续开始上班,试压阀上的压力表一直升不上去,包工头已经带着工人们去查原因了。
陈至想跟着学习施工经验,便一同前往,江心念也满是好奇心,趁他不注意,也偷偷尾随过去了。
“应该就是这里,一直在滴水。”
“我上去看看。”
“呀,卡箍好像崩裂了,不好,快点,停止进水。”
可哪还来的及啊,上面去看的人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发出一声巨响。还好他跳的快,没有被四分五裂的碎片砸到。
可是巨大的水柱喷涌而出,在现场喷喷洒洒,激起一片厚厚的水雾。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被这水雾迷了眼,根本看不见路。
江心念一时慌了神,大叫着:“陈至,陈至。”
陈至本是跟着包工头向前跑去,关水阀的 ,听到她的叫声,心急火燎的四处找她的人,终于在一个角落看到她的影子,他一把抓起她的手,凭着记忆和感觉,往出口跑去。
在出口处,看到水柱渐渐小了下来,他知道,包工头已经关闭了水阀。便径直牵着江心念的手,到了地上。
童皓正守株待兔一般坐在车里了,远远的看见两人落汤鸡似的从地下室钻了出来。陈至还算好 ,长衣长裤,又是大男人,可江心念,就不堪入目了,浑身湿漉漉,薄衫皱巴巴的贴在身上,显得凹凸有致不说,还很透明!
童皓颇有些恼火:“这个女人是吃饱了撑的吗?”
陈至当然也是发现了,年轻人还处在很纯情的青春期,脸shu的就红了,不得不说,小年轻就是比一路风吹雨打过来的中年油腻男好很多。
他连忙脱下身上的一件湿的外衣替她裹上,连眼珠子都不敢乱转的,中年油腻男岂能做到?遇到人品好的,也顶多只是被少看了一两眼而已。
江心念有些感激的说了声谢谢,然后便把自己裹成了粽子状,正纠结着,这番模样,怕是也寸步难行了吧,于是望着自己葱白的小腿踝处发呆,忽见地上一双干净的,蹭亮的男式高档皮鞋。
她的视线缓缓向上。
“童总?”
“童总?”
两人异口同声。
机场
童皓冷漠的递给她一件干净的西装,江心念咕噜着:会弄脏的呢!犹疑着要不要接。
“如果江小姐觉得目前这个样子可以大摇大摆的回去的话,我不希得管这个闲事。童皓作势要缩回手。
江心念一把扶上他胳膊肘,扯下那件外套,说:“衣服可以洗的嘛!”
她背过身去脱下了陈至的递还给他,又披上了童皓的,顿时从落汤鸡、粽子摇身变成了披着男人装的modle,狼狈一扫而空。
童皓满意的摁了下车子遥控,见她还愣着,童皓说:“还要继续站在这里把衣服晒干吗?”
“哦……那陈至你……”
“你先坐童总的顺风车回去吧,我还得去现场处理了!”
“哦,那好吧!小心一点。”
童皓聆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觉得颇有点依依不舍,不禁油生了醋意。
待她一上车,他便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
江心念脸色骤变,大叫着:“慢点!”
哧一声,车速骤降,江心念一个重心不稳,头重重的撞到了司机位的皮后座上。
童皓心里咯噔一下,却一副傲慢的模样:“这么笨!”
这当然不是笨不笨的问题。出事之后,江心念再不敢开快车,坐快车。她脸色苍白,强忍着内心翻江倒海的眩晕感,说了句:“停车,我要下车!”
童皓最烦矫情的女人,今天他的忍耐心已经算是极好的了。他将车猛地霎住,停了下来。
江心念想也不想的推开车门,她胃里翻涌,头重脚轻,踉跄着往外钻,连身上的西服外套滑落在车内都不理。
可在童皓看来,她只是不乐意坐他的车,既如此,又何必,强人所难。
待她一下车,童皓一刻也未曾停留,扬长而去。
江心念蹲在路边,看着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冷漠的驾车离去,连停下来等她透口气的耐心也没有。心中也是无比酸楚,那些毫无征兆的吻,似是而非的柔情,也不过是有钱人心情较好时的兴致所至而已。
她自嘲的苦笑一声:也罢,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她篷头苟面的两腿一摊,坐在马路上休息了一阵,待自己感觉好一点,才理了理发稍、衣装,手一招,一辆出租车便停在了她面前。
她扬着头坐进车内,享受着司机嘘寒问暖、家长里短的热情聊天服务,感觉比坐在那个男人的车里,心情舒畅多了。
江心念径直回了家,将身上已经半干的湿衣服换下,洗了个热水澡,便美美的睡下了。
可童皓的心情就没有这么美滋滋了,带着怒气把车子开出了好长一段距离,心里却始终有个声音在召唤他:回去看看她吧,你把她丢在那儿,要她怎么办?
所以……然后……
居然早已不见了踪影。
童皓是原路返回的,而且是唯一一条路,没看见她在马路牙子上可怜兮兮的走着。只能说明,她有的是办法,又搭乘了其他的车,虽然就是那个鬼样子……她也自然有办法离开!
男人就是这样,女人可怜一点,就轻易勾起了他的保护欲,可一旦发现这个女人其实没那么弱,立刻、马上,就恨不得将其碾压得跪地求饶。
童皓此时就是如此,他脑补了这个女人是如何爬上了别的男人的车,然后咬牙切齿的发誓再也不要理会这样一个朝秦慕楚、水性扬花的女人。
童皓飞赴了国外。
当然,对于吃一堑的她来说,也长了一智。他的出行,她不作任何它想 ,而是按步就班的工作,去工地学习,几点一线。
陈至对她的态度日渐热络起来,总是找着一切的借口,和她一块去工地,回公司,绕道她经过的公交车站坐车。
江心念心头的恐慌感与日俱增,这如流水一般的日子,就像是往事重现啊!她要怎么办?要眼睁睁的看着历史重演一遍吗?她和陈至还会幸福吗?多年以后,她发现陈至的心里有了别人,又要再伤心难过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