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又嫁纨绔+番外(44)

“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没必要再提。”

祁衍显然是不准备讲的。沈问歌刚想再问, 两人已经到达目的地。祁衍果断抬手将门扉叩响。

他在抗拒, 也不想她再继续问下去。

再次来到福伯的家中,老人这次没有露出很惊讶的神色,笑着将他们两个带进屋门。现在这个时辰, 外面的天还没有彻底黑透, 福伯的屋内已经亮起了灯。

“这次可是来特地看你母亲的?”

“是。”祁衍似乎很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情。

福伯对于他这个态度已经习以为常, 倒是目光看向同他一起的沈问歌, 眉目慈爱,“用过晚饭了吗?”

“未曾。”沈问歌老实的回答,而且被福伯这么一提, 她的肚子也适时的咕噜一声。

“现在这个季节很适合去下河摸鱼,公子可否跑一趟?”福伯说这话时十分熟练自然,像是在这里发生过很多次一样的事情。

本以为祁衍会拒绝这个看似荒唐的建议, 没想到他嗓音清浅的应下,在临走时,他回头看了眼立在原地的沈问歌,眸光复杂, 但还是选择转身离开。

“等......”沈问歌想跟着一起过去,却被福伯沧桑的声音拦下。

“夫人不妨听老朽讲几句,再去也不迟。夫人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公子的生母会埋葬在这里?”

沈问歌欲转的脚步硬生生转了回来,她的确是想知道,想知道昨晚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想知道他的生母故去对他的影响,想知道......他过去的所有。

她定定看着福伯,因着紧张,想用手去抓衣角,却忘了手中还有一把匕首在,一个不稳,匕首落地,发出金属特有的沉闷声响。

福伯眼神不好,但是抵不住这个东西太过眼熟,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在陆远梅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也看着小公子一点点的长大的他知道,这是祁衍最爱的一把匕首,陆远梅从西越商人那里带给他的,他爱不释手。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留着,并且送给了他的夫人。要知道这把匕首在之前,他可是碰都不准别人碰的。

倘若是夫人泉下有知,一定会欣慰的吧。当初谁也看不过眼去的小公子,已经可以做出自己的决定了。

福伯开始拿捏自己的分寸。他干脆将这个选择的权利交给了沈问歌,“我在祁衍的生母身边服侍了很久,公子也是我看着长起来的。夫人可以问我一个关于祁衍问题,老奴定会如实回答。”

沈问歌想了再想,脑海中的思绪翻飞,要问的问题太多了,究竟问什么。但很明了的是,无论问什么,好像都不能缓解她心中的疑虑。

不过,她并不想浪费这个机会,在转眼间,已经想好。

她抬眼,问出自己的疑惑。

而福伯也很是惊异,她的问题,但还是如实的回答。

·

沈问歌去寻祁衍的时候,他动作迅速的在河边架起了火堆,开始烤捉上来的鱼。也不知道他是从村子谁家那里借来了调料,一阵独有的焦香气,几乎要传遍整个河岸。

鱼就是普通的河里面的鱼,却经过他加工,而格外香气扑鼻。

“你来了。”祁衍头也未抬,只闻声就知道是沈问歌,他看似一心盯着烤鱼,十分认真的模样。

“嗯。”沈问歌说话带着莫名的轻柔,像是三月的风拂面而过,“这鱼很香。”

她方才在福伯那里听了祁衍的事,心里一阵发酸,也有着窥探他人秘密的心虚,她故意转移其他的话题,但显然祁衍并不吃这套。

“福伯刚才同你说了些什么。”

“我饿了。”沈问歌乖巧的坐在祁衍对面,双臂环膝,头拄在膝盖上,并不想回答祁衍的问题,更准确的说,她还沉浸在方才福伯给她的答案之中,那回答沉闷而压抑。

她头一次恨自己的好奇心。

不过,饿也是真饿,她一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

祁衍手下动作没停,却显得心不在焉了许多,若不是沈问歌轻声的提醒,一面鱼逃不掉烤干的命运。

“哝。”祁衍将整条鱼最柔软的鱼腹处挑拣出来,全部递了过来,“我不饿。”

沈问歌也没客气,接过木棍,小心的吹凉,然后小口小口的,斯文的咬着鱼肉。鱼肉鲜嫩,外焦里嫩,咬下去有一股甜味充斥口腔。

没想到祁衍的手艺这么好,她一口气吃了小半条鱼。

祁衍在她吃的时候,一句话也未曾说过,等她吃完,才道,“吃人嘴短。”

原来这人在这儿等着她。

沈问歌也觉得没有什么好瞒的,在恋恋不舍将鱼搁置在一旁后,去看祁衍的眼睛,和他目光对视,缓缓道:“方才福伯说我可以一个关于你的问题,无论是什么,他都会如实回答。”

祁衍挑拨快要将息柴火的手微微一顿,毫不掩饰他的紧张。

“问的什么?”

“我问他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问这些做什么。”祁衍紧绷的肩膀放松,“习武之人谁还没有点伤了。”

“幸好你活了下来,不然......”沈问歌本没想哭,但忍不住眼前雾气遮挡视线,“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福伯在叙述这些的时候,似乎对这件过去好多年的事已经麻木。但沈问歌并不,她第一次知道祁衍在十二岁的时候已经直面于生死。

哪怕是骨头再硬,那伤,也会疼的啊。

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十二岁的少年浑身浴血,只为求一个答案。

想着方才听到的一字一句,再看祁衍一脸的无畏,沈问歌眸中的泪,终是落了下来。

那答案,如今又求到了吗?

第37章 往事

福伯说那年的祁衍在京中也数得到的意气风发少年郎。父亲是镇北大将军, 母亲虽不是名门望族,但有着极其精明善于经营的头脑,在民风开放的朝中,也很是难得。

祁衍就出生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 本该是前途无忧, 封王拜将的未来, 偏偏命运捉弄,祁老将军在将外室的赵姨娘带回府里后, 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他莫名多出来一个庶出的哥哥,最致命的是他可以感觉到那对母子的恶意。其中不乏对他母亲的, 对他的。但是祁衍的生母教导他最多的就是, 始终要做一个良善之人,而祁衍也的确照做了。

然而命运不公,在祁衍十二岁那年, 想来康健的祁衍生母突发一场大病, 再也没有好起来, 直到香消玉殒。

还记得那天, 皇城中下了很大的雨。

福伯说这话的时候,本是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悲悯。

“小公子一开始的时候还很平静,但是在夫人下葬的当天夜里, 他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他挥着剑,保护着他母亲的棺木,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连将军也不准。他将所有人赶出了灵堂,一个人守在那里。结果第二天的时候,小公子和棺木都不见了踪影。

“他一个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 将棺木带到了离京中甚远的此地,还将夫人安葬于此。不过那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小公子对此事把守甚严,连伺候夫人近前的老奴也没有透露一个字。他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就这样离开他。他变得寡言,每日早出晚归,就为了搜寻一点点的线索。

“直到那天,小公子早上出门,再也未曾回来。等我发觉不对找到他的时候,他在一处山下,浑身浴血,已然没有了意识,那道疤就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他被一帮匪贼所劫持,那帮人在伤害他之后,将他扔掷在路边。祁将军听闻此事后震怒,但是始终未能找到那帮匪贼。

“直到后来,小公子醒来之后,说他是被人下药才会毫无抵抗之力,那帮人就是为了杀他而去的。不过小公子说,他知道他母亲的死,一定是被人所害。至于是谁如此胆大包天,他说,他听得那群贼人的头目所说,那是个永远的秘密。哪怕是小公子死一万次,也不配知道的秘密。

“自那以后,小公子仿佛变了一个人。”

死一万次,也不配知道的秘密。

有什么秘密能抵得上他祁衍的一条命。隔着点燃的火堆飘起的飞灰,沈问歌看向祁衍的目光中带着凄惶,仿若那个被丢弃在路边,浑身浴血的是自己一般。

“别那么看着我,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像个废物。”能料到福伯究竟同沈问歌说了些什么,祁衍将头转向一边,试图以沉默结束这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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