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熙点头：“嗯。”
砰然心动的感觉，仿佛就是那样一瞬间。
慕梨拘谨的去挑衣服，店员鄙夷的扫了她一眼，懒得给她介绍。
那样的眼神，慕梨太懂是什么意思。
她不安的翻出一张吊牌，上面的数字触目惊心。
随随便便一条裙子，是她打工好几年的收入……
慕梨像被电了一样，把吊牌丢了回去。
店员习以为常，这样的客人，她见的多了去了。
“怎么还没好？”不愿意逛街的祁言熙见慕梨半天没动作，忍不住走了进来。
店员一瞅见他，眼神立刻就亮了。
他浑身上下全是低调的名牌，连脚上那双运动鞋都是限量，手表更是天价数字。
店员态度变得谄媚，恭恭敬敬迎上来：“先生，请问有什么为你服务的？”
祁言熙指了指慕梨：“给她挑两件能穿的衣服。”
“是的先生。”店员立刻按照慕梨的气质和身材，给她挑了两条裙子、两双鞋和一个包包。
还没等慕梨试穿，他就甩过去一张卡：“买单。”
店员高兴的合不拢嘴，飞快的把衣服包起来，将两人送了出去。
“欢迎下次光临。”
慕梨看着她那样的态度，心里一丝自卑划过。
手里的几个纸袋，不知为何变得如此沉重。
喜悦消失不见，更多的，是清楚了现实。
他与她，处于不同的阶层，那是他们此生都无法逾越的距离。
“还要什么吗？”祁言熙随口问道。
两人途径一家婚纱店，慕梨看着店里耀眼灯光下的白纱，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伸手指了指：“我想要这个，可以吗？”
祁言熙神经大条，没多想，直接就给慕梨刷了条婚纱。
慕梨选的不是那种裙摆夸张的款式，而是一条类似小礼裙的白纱，出席宴会什么的也可以穿。
她提着纸袋，宛如提住了自己的梦想。
祁言熙，我多想，离你更近一点。
哪怕是用这么愚蠢的方式。
-
祁家为老爷子办寿宴，慕梨犹豫了许久，翻出了压|在柜子底下的那条白纱，一丝不苟的穿好，又让妈妈给自己盘了头发，紧张的去了宴会大厅。
望着人群中央那个夺目的红发少年，慕梨的眼神，充满贪恋。
黎繁星嘲讽的声音也是在那时响起：“你以为你配的上他吗？”
慕梨咬唇，不语。
黎繁星笑的充满怜悯：“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而你呢，即使穿上了最昂贵的裙子，照样是个充满污点的垃圾。垃圾呢，就要做好垃圾的本分，不要妄想什么灰姑娘和王子的童话故事！”
慕梨被刺激的落荒而逃。
祁言熙和朋友们闹了一阵儿，不顾祁老爷子难看的脸色，一块去了月落酒吧。
气氛最嗨时，两个男生偷偷摸摸的说道：“新弄的药，给二少尝尝？”
“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把上次那个小女生叫来！咱们看现场版的A|V！”
“嘿嘿……好啊……”
第838章 当爱已成为往事7
两人说干就干，把药下到了酒里，若无其事的朝祁言熙递过去：“二少，走一个！”
祁言熙没起疑心，端起喝了几口。
陆陆续续，他喝了不少酒，整个人越来越晕，最后竟然倒在了沙发上。
两个男生对视一眼，从他身上摸出手机，扒拉了半天，给慕梨打过去了电话。
“喂？”听到电话里甜美空灵的嗓音，在场众人都不淡定了。
“二少喝醉了，你来接一下他。”男生凶巴巴的命令着，“快点，我们马上就走了。”
那时的慕梨，太过单纯，信以为真，当即打了车过来。
为了不丢脸，她穿的是那条白纱。
是她最所认为的，世界上最好看的裙子。
然而那几个公子哥，见色起意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有人关上了门，有人开始扯慕梨的衣服，慕梨吓得不停尖叫，大声呼喊着祁言熙的名字。
祁言熙晕晕乎乎的听到有人在喊他，勉强睁开眼，只能看到一团白色的影子在不远处闪。
“靠，干嘛呢你们？”祁言熙嗓音慵懒，把那几个人吓了一跳。
众人对视了一眼，怕他清醒过来，赶紧松开慕梨。
慕梨扑到他怀里，吓得直哭：“祁言熙……他们、他们要……”
眼看着她就要告密，一个性急的忍不住了，操起酒瓶就往祁言熙脑袋上敲。
慕梨想也没想挡在了他身上。
酒瓶砸在她手臂上，疼的她眼泪都掉了出来。
祁言熙隐隐约约只觉得，她身上的香味很好闻，身体很柔|软。
意识是涣散的，身体是灼热的，唯独滑腻滚烫的触感，印在他的记忆之中。
有人……救了他？
一个，令他怦然心动的人呢。
……
-
祁言熙再次醒来时，包间内已经空无一人。
慕梨被那几个男生拖走，狠狠威胁了一通，她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脸色是失血过多的苍白。
她跌跌撞撞，重新回到酒吧，却看见祁言熙拽着一个穿白色裙子的女生，霸道的不让人家走。
黎繁星捂着手臂的伤口，气的浑身颤|抖。
被小混混误伤够倒霉了，这个祁二少怎么这么神经病？
“放开我，不然我就报警了！”黎繁星威胁着他。
祁言熙乐了：“行，你报个小爷看看，看看有没有警察敢抓人。”
“真够狂的。”黎繁星踢了他小腿一脚，“混蛋！”
祁言熙嬉皮笑脸的：“咦，你怎么知道，小爷就想对你犯浑……”
天空一道惊雷划过，慕梨怔怔的看着两人的互动。
祁言熙……原来有喜欢的人了吗？
她哭着跑开了。
原地，黎繁星不耐烦的道：“你能不能别缠着我？”
“你救了小爷，小爷看上你了。”祁言熙倨傲的挑了挑下巴，“做我女朋友。”
黎繁星眼神里划过一丝茫然，很快，被精光取代。
“没错，是我救了你。所以，你以后要对我，豁出去命的那种好~”
祁言熙以为她是在撒娇，美滋滋的答应：“当然啦！”
于是，他爱了，义无反顾的爱了。
第839章 当爱已成为往事8
只是时隔多年之后，他才从慕梨的口中得知，当年的他，爱错了人。
……
听筒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慕梨哭的不能自已：“救你的那个人……是我。”
如果不是一次酒醉后，她听到祁言熙的自白，这一辈子，慕梨都不会知道，原来祁言熙当年爱的人，是她。
祁言熙沉默着，手指忍不住哆嗦起来。
他真的以为是黎繁星救了她，那一瞬的心动，是他那时认为的真爱。
他拼尽全力对黎繁星好，哪怕黎繁星利用他，折腾他，嘲笑他，他都记得那时，那个白裙子纤细的身影，为他挡了一个酒瓶。
滑腻滚烫的血，洒了他一脸，混杂在一屋子的酒气中，刺激的他现在还记得那个味道。
现在慕梨却告诉他，当年救他的人，不是黎繁星，是她？
“慕梨……”祁言熙张了张嘴，才发现唇齿间干涩的厉害。
难以启齿。
慕梨抹着眼泪：“我们……真的没有可能吗？”
倘若当年黎繁星没有冒充她，祁言熙是否会像对黎繁星一样对她好？他们是不是早早就能在一起，顺理成章的结婚、生子，过着幸福安好的生活？
“对不起。”祁言熙恢复了理智，“时光不能倒流，慕梨，我们回不去了。”
命运有它自然而然的轨迹，他们无法打破，只能顺从。
慕梨面如死灰，祁言熙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跌坐在椅子上，笑的凄美绝艳。
许久，她开口：“房子、股票……我什么都不要。”
律师诧异的看着她：“不要？”
哪有这样的，不都是想多要点分手费吗？
慕梨摇了摇头：“嗯。”
“好吧。”毕竟此行的目的是让慕梨签协议，律师没有多拘泥于这个问题，重新准备了一份合同。
慕梨签字的手，颤|抖的厉害，用了几分钟，才一笔一划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律师走后，她拥着身体，嚎啕大哭。
她向来不知道尊严二字怎么写，但这一次，她想活的有自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