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蕾第一次去大农村,有很多地方不适应。农村条件确实非常差,但孩子们的淳朴、真诚和善良,还有对她发自内心的喜欢特别打动她。这次支教是给小学的孩子们补课,其实杨蕾也就比他们大3、4岁,但杨蕾的见识和知识储备却远远超过农村的孩子们,甚至比一起去支教的大学生还要好。因此,孩子们也特别喜欢听杨蕾上课,听她分享他们的世界见不到的奇闻异事。
杨蕾给孩子们上语文和美术课,闲暇时间杨蕾都拿着笔记本在操场阴凉处编程。课间孩子们看到她在操场摆弄电脑会好奇地聚过来,杨蕾就给他们普及电脑、编程,有时候会给他们演示自己的最新成果。孩子们都觉得杨蕾特别厉害。有时候上体育课杨蕾也会跟小朋友们一起跑跑步、玩游戏。杨蕾成了支教队伍中最受欢迎的老师。要走的那天很多小朋友拉着杨蕾的手哭着不让走,杨蕾也收到很多卡片,卡片上是孩子们歪歪扭扭的字体,表达他们对杨蕾的喜爱和不舍,希望明年能再次见到杨蕾。杨蕾自己也很感动,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也只是挥挥手说再见。
贵州小农村里艳阳高照,支教队伍中的有些大学生还知道擦点防晒霜保护自己,杨蕾从来没擦过什么防晒,理所当然杨蕾晒黑了很多。开学的时候顾时遇见到晒黑的杨蕾惊呆了,“杨蕾你暑假干了什么,每天都去旧金山沙滩晒日光浴吗?可是旧金山也不热啊,不至于吧?”
“你还挺了解旧金山的天气啊,你地理不好啊我记得。”杨蕾本来只是打趣一下顾时遇的,顾时遇却忽然意识到了一点,杨蕾第一次告诉他在美国旧金山的时候,他就下意识地查了很多关于旧金山的信息,那边的天气、地理位置、时差、美食等等。杨蕾又说:“我前几周去贵州支教了。那边天气很好,就晒黑了。”
“你不是去美国了,怎么去了贵州呢?”
“就参加一点社会实践活动啊,正好有个支教我就去试试!”
社会实践!顾时遇暑假也查了关于高中生申请美国大学的条件,其中一个加分项就是社会活动,“你这是为申请学校准备呢?”
杨蕾点头,“算是吧!”顾时遇有点丧气地走了,都忘了问杨蕾支教的事。
高二阶段的学习压力非常重,一方面火箭班要把高中的所有内容讲完,另一方面杨蕾必须拿下2个奥赛,这样对她申请学校更有利。信息学奥赛联赛(简称NOIP)10月份初赛,11月份复赛。如果成绩好能进入省队则可以参加来年暑假的信息学奥赛(NOI)。如果NOI成绩排在前50,或许可以不用参加高考,直接保送清华的计算机系。
其实杨蕾高一的时候报了NOIP,但是由于之前没研究过奥赛,9月份才知道有NOIP这样的比赛,完全没时间准备,因此第一次参加NOIP的成绩不够好。这次的比赛杨蕾必须拿下,因而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于是杨蕾跟老师申请复赛前全心投入先不参加奥数的培训班。老师也欣然同意,期待她能给学校带回好名次。
火箭班的同学算是见识到了超级学霸的疯狂学习模式。上课听课下课写作业,中午午休疯狂做练习题,放学了也不回家,在学校写完所有科目的作业之后才回家,杨蕾成了每天最晚回家的同学。顾时遇在没有奥数培训班的时候会陪杨蕾一起写作业,但是往往他一科还没写完,杨蕾就开始第三科的作业了。有时候顾时遇想向她请教一些问题,都有点不敢,不舍得浪费她的宝贵时间。杨蕾每天都不带书回家,因为回家之后所有时间都贡献给计算机,先做一套笔试题,查缺补漏,然后再做一套上机题,对各种算法进行总结归纳,力求在最短时间用最完美的算法达到目的。
这样的学习状态持续了1个多月,杨蕾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经常学到两眼发黑,脑袋发懵。国庆节回来后的一个周五,杨蕾忽然觉得脑子特别乱,一道简单的物理题居然解不出来。正好顾时遇在她旁边一起写作业,她拿那道题问顾时遇,“顾时遇你帮我看看这道题,我怎么不会了呢,我觉得我应该会的,但是答案就是不对,我的力分析的不对吗?我看不出来问题在哪里啊。”
顾时遇也觉得新鲜,杨蕾找他问物理题。看了看题目,眉头却皱的越来越深,杨蕾看顾时遇皱眉,“这道题有那么难吗,为什么你眉头皱成这样啊?”
顾时遇拿起笔说:“你的摩擦力标错方向了,是向左不是向右。”杨蕾忽然就很无语,为什么自己会犯这么傻的问题。
结果到了下一题杨蕾又懵了,她又找来顾时遇,“你再帮我看看这题,我今天才做3道题,居然有2题把我给难住了。”顾时遇认认真真地看了这道题,又是一道对于杨蕾来说不难的题。顾时遇给她讲完之后,杨蕾也很郁闷地说:“为什么忽然就不会了呢。”
顾时遇伸手把杨蕾的作业收了,课本也盖上,“我觉得你该休息休息了,经过我仔细的评估,你应该属于系统崩溃。”杨蕾眨眨眼不知道顾时遇什么意思,顾时遇又说:“你就是最近学习太累了,大脑崩溃了。”
杨蕾觉得这个比喻很有意思,“大概是CPU负荷过载,CPU烧了。”然后有点担忧的问:“CPU烧了不会就彻底坏了吧。”
听出了杨蕾话里的担忧,“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很想拿奖?”
“当然了,不拿奖怎么申请斯坦福呢?”杨蕾真的觉得有点疲倦,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太累了。
顾时遇看着杨蕾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如果你都不能拿奖,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拿奖。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聪明最优秀的!我们在北京市最厉害的高中上学,你是北京市最优秀的高中里最优秀的人才。你不拿奖我真的想不出来拿奖的人是什么样的。神仙吗?”
杨蕾第一次听到顾时遇这么认真地夸自己,忽然有点感动也很被激励。“谢谢啊!感觉好多了!”
杨蕾正准备重整旗鼓,拍拍自己的脸拿出物理练习册继续写作业。顾时遇立马就给她收走,“别写了,休息休息!明天正好周末,我们出去玩吧,就去欢乐谷,你能玩刺激的项目吧?让你的大脑放空一下!”顾时遇忽然觉得就两个人一起出去玩好像是不太合适,“把高洁也叫上吧,好久也没见她了。”
杨蕾想起上半年高洁刚经历重大车祸,“可是她之前车祸那么严重,能玩刺激项目么。”
“问问吧,万一她也想放风呢,还有很多比较温柔的项目,一直玩刺激的我们也受不了,需要调节一下。”
“嗯也对。要不我们再问问邓亚茹和欧阳吧,好久没见他们了。尤其邓亚茹和高洁两个人都想学新闻,没准共同话题也挺多的。”
“嗯!好主意!”
于是第二天成了五人行。高洁确实不能玩刺激项目,但也想见见顾时遇和杨蕾,顺便了解一下两个人的进展。所以杨蕾一问她,她立马就同意了,没想到还认识了同样要学新闻的杨蕾前同桌。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女生凑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
顾时遇和欧阳如同护花使者跟在后面聊着游戏,偶尔聊学习。欧阳问起昨晚电话里没问的问题,“为什么忽然要来欢乐谷玩?”
顾时遇看着前面的杨蕾,解释道:“最近杨蕾学习压力特别大,我就提议来欢乐谷了,玩点刺激的项目帮她解压。”
“啧,顾时遇你喜欢杨蕾吧!”欧阳说的是感叹句不是疑问句。
顾时遇不是第一次被问这个问题了,不会像第一次那样被惊吓到,不过还是起了一点疑虑:“为什么你们都这样说?没有啊,同学互帮互……而且她要去美国上大学的。”潜台词就是她要走的人,我们不可能。欧阳听到这也就不说话了,在心里默默地为顾时遇点了一支蜡烛。
走进欢乐谷,第一个项目是水晶神翼。大周末人特别多,排队大概要排一个小时。因为这个项目过于刺激,高洁直接放弃,亚茹看高洁不能玩就陪着高洁找个阴凉地方一起等杨蕾他们三个人。
亚茹买了2杯饮料找了个地方和高洁聊开了。两个人有相同的梦想,再加上还拥有神一样的同桌,可聊的话题特别多。亚茹跟高洁说了很多杨蕾初中的壮举。聊了好久才看到杨蕾他们3个小时消失在排队的人群中,估计快要排到了。亚茹问高洁:“为什么突然约我们来欢乐谷,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