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下雪了”顾知渔果断地骚扰林木。
过了一会儿,对面就回复了一个字“嗯,看见了”
“初雪啊,第一场雪!”
“是吧……”
林木想着她可能忘了B市已经下过雪了,下雪的那天,还给她看了下美丽的校园。
“我们出来赏雪吧”
“……明天还要早起”
顾知渔也不管林木回复什么,直接披上大羽绒服,蹑手蹑脚地走出家门。
还没有看到林木下来,她就随手拍了一张发给他,快来呗,可大了雪。
最终林木还是下去了。
只是外面的人实在太少,时间太晚,又很冷,连亮着的灯都很少。
胡同里传来狗叫的声音。
两个跟傻子一样的人,在昏黄的路灯下,看着天空,相顾无言,站了一会儿。
雪花飘落在脸颊处,眼睫毛上,融化之后就滑下来,冷死个人。
顾知渔跺跺脚,抖抖身上的雪花,哈着热气,冻死了,回去吧。
……
果不其然,第二天,顾知渔赖床了。
因为保姆阿姨没有来,所以煮饺子的活就落到了林木的身上。
一大早,林木就在厨房忙活。
沈爷爷坐在客厅看着小辈,脸上笑呵呵的。
昨天下午,陈女士带着姜瑾,路澄不期而遇,相聚在顾知渔家里。
一大家伙人围着桌子包饺子。
虾仁黄瓜的,酸菜的,香菇猪肉的,西葫芦鸡蛋的,以及顾知渔和路澄包的各种奇形怪状的,这俩人就属于捣乱系的。
林木煮好了饺子,沈爷爷已经餐桌前坐好。
林木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无奈,只能去喊了。
回头看一眼饭桌前的沈爷爷,一脸看透的样子,笑眯眯地看着他。
半年了,这姑娘头发长了,散在鹅黄色的毛绒枕头上,肉嘟嘟的脸蛋也逐渐抽形了,有些消瘦了。
刚洗好手的林木,双手冰凉,穿过发丝,直接把手贴在熟睡的人的脸上。
唔……唔
熟睡中的人受不了这凉意,拼着劲儿把头往里埋,就是要睡。
耐烦这冰凉跟着她。
迷糊地睁开双眼,生气地往一边看过去,待清醒一些,看清了眼前地手……和人。
“你怎么来了啊?”
“就等你了,还不起来?”
唔,好困啊
说着又摆了一个大字型摊在床上。
最终战胜睡意的人,草草的洗漱过后,坐在餐桌前。
“这是给你们俩的”
沈爷爷掏出两个红包,递到她们面前。
“嘻嘻,谢谢爷爷!”顾知渔毫无负担的收下了。
就剩下林木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应付。
“林木的,我替他收下”顾知渔好心帮忙,却被沈爷爷敲了一下手。
“这孩子,这是林木的,长辈的心意”
“你就收下吧,啊”
子孙俩人齐上阵,受不住这目光,林木最后坦然的收下了。
“这就对了,来,吃饺子,
离开
当晚,顾知渔和姜瑾这对小姐妹花躺在床上,迟迟不能闭眼睡觉。
因为近几年禁鞭炮的关系,所以市区内还是很安静的,过年的氛围并不是很浓郁。
但是,还是不少地方开展有其他活动来代替传统的鞭炮情节。
屋子里,温暖如春。
“小鱼,我问你啊?”
“嗯?”顾知渔从刷漫画的时间里匀出一刻给姜瑾。
“就是……就是……”姜瑾一句话说不完,就已经红透了脸蛋,闪躲的眼神泄露她不平静的内心。
顾知鱼就静静的看着身边的小姑娘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更红……
虽然屋子里就两个人,但是脸皮薄的姜瑾还是过不了心里这关,凑近顾知渔,埋在她的耳边,静悄悄地说了出来,最后还加上一句“你说这正不正常啊?”
“噗……”
听完姜瑾这话,顾知渔只想笑出来,她一个被周小涵带大的“老司机”,此刻只是有些同情路澄这个倒霉蛋了,男生正常的生理反应,被自己的女朋友误认为是不正常。
她想仰天大笑,果然就笑了出来。
姜瑾一看到她揶揄的笑,本来就不好意思,现在更是埋在被窝里不想见人。
笑够了,顾知渔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
正视她的双眼,看着她一脸小女人的表情,懵懂的双眼,都要挠在她的心口了。心里不禁暗想,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上了大学的酱酱真的变得更女人了,爱情的滋润啊!长大了的小尤物,怪不得让路澄反应那么大。
“酱酱,那个,你说的“不正常”那是男孩子早晨的正常反应,就是,呃”
话到嘴边,她也有些别扭了,主要是讨论别人家的男朋友,但看到一脸纠结的小孩,瞪大的双眼的求知欲,哎,只能对不起路澄了。
“这是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正常反应,包括他让你用手帮忙,你明白吧。”后面越说越快,声音也越来越低。
说到最后,也不禁骂路澄混蛋,女朋友这么小,还真的下得去手!可是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姜瑾是真的珍惜,在那种情况下,也忍得住。
其实,就算姜瑾不说,顾知渔也想问一下她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奈何年前她学习忙,没有心思去讨论这个问题,还有就是因为有些隐私,她担心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说。
没想到,现在主动向她请教了。
“那小鱼,你是怎么知道的啊?”知道了真相的姜瑾,也不别扭了。
囧……
她能告诉姜瑾,因为她和林木接吻的时候,她有几次也感觉到了吗?
所以特地上网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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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假期过后,时间长了脚一般,过得飞快。
顾知渔觉得林木他们离开时昨天的事情似的,怎么转眼就要到五一了。
这一天,到了五一的假期,放学回家。
没有在家门口看到熟悉的身影,顾知渔心里想着爷爷可能又去找人下棋了。
打开房门之后,就看到了许久不曾见过的人。
“沈叔叔”
惊讶过后,顾知渔还是乖巧地喊了人。
四十多岁地中年男人站在客厅里,一副刚打完电话地样子,收起电话,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孩。
实在是顾知渔这一年来变化太大,比起之前地微胖,身形更像是张开了,瘦得很。
转瞬间,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知渔,放学啦”
一句简单的问候,顾知渔却敏感地察觉到了疲惫。
“爷爷呢?”
刚还温和的人,却突然叹了一口气,有一种无力感,“住院了。”
“啊,怎么了?”
顾知渔也不管什么乖不乖巧了,满脸的焦急。
“前天突然晕倒了,多亏了邻居给送到医院,我昨天刚回来,还没有跟你说”
顾知渔心里隐约也能猜得到,这个冬天过来,沈爷爷身体的确有些下降。
顾知鱼哽咽了一下,略带沙哑的声音问出来,“严重吗?”
男人默不吭声,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知渔,你沈爷爷年纪大了,一个人有些不行,我这次来,是要把他接走的。”
顾知渔心里莫名有些酸涩,又一个人要离开了。
但是她的心里清楚,这是自己不能阻挡的,也无法阻挡的,都要离开自己。
“我跟你林叔叔说过了,接下来他会照顾你”
这话听在顾知渔的心里,她只感觉到心里的疼痛,却也无可奈何。
“爷爷,身体还好就行,我去医院看看他”
“嗯”男人点了点头,纵然他心里也不忍,但是这就是现实,她们祖孙俩人都是需要被人照顾的年龄,捆绑在一起没有办法,必须分开。
“这是他留给你的,早就过继到你名下了,就在他屋子的抽屉里,我给他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了,想必是早就知道自己身体的缘由”
男人递给他一份文件。
顾知渔颤抖地接过来,透明的文件袋里有一个红色的证书——房屋所有权证。
沈爷爷一辈子就剩下这间房子了,最后也留给了自己第二任妻子的孙女。
老爷子这一辈子拉扯大了儿子,送他出国读书,定居在国外。老了,再多了一个妻子和孙女,陪他度过了老年的生活。最后,还不忘给她留下最后一份遗产,让她不至于之后的人生太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