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黑暗神交换身体后[互穿](33)

‘你在,对吗?’

巴里沙男爵拥有庞大无比财产和腹部。

他的庄园建成了光明教堂的风格,会客的殿厅镶满了及地的拱形七彩玻璃,主位故意设得很像光明神使布道的讲坛,无形中带给客人沉重的压力——在这间会客厅谈生意时,奸商巴里沙男爵总是比较容易就能签下那些不平等的契约。

今天,因为有维纳尔和加图斯两位大贵族陪伴依兰一起造访,巴里沙男爵不得不亲自接见这个平民女孩。

油滑的巴里沙故意让依兰三人等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姗姗而来。

“噢,很抱歉,太久没有这样的贵客驾临寒舍了,那些该死的蠢猪仆从,居然半天找不到适合的礼服……我一定要扣他们的薪水!一定!”他夹着肚子行贵族礼,“尊敬的王子殿下,尊敬的霍华德家继承人,两位难道是要帮助林恩小姐偿还债务吗?噢,这可真是非常非常之浪漫!”

就如维纳尔所说,虽然他们的身份远远高于巴里沙,但只要这个奸商的行为没有违法,那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就算是上位者也不敢公然践踏律法,更别说两个手中还没握住铁徽章的毛头小子。他们要是做些什么出格的事,回头一定会被狠狠打屁股的。

巴里沙男爵有恃无恐:“所以,替林恩小姐还钱的,是加图斯殿下,还是霍华德小公爵呢?”

“不,”依兰冷冷地注视着他,“巴里沙男爵,我并不认为我的父亲欠了您什么钱。您应该支付报酬,并且补偿我那可怜的被你囚禁了两天的父亲。”

巴里沙咧开厚唇,笑了:“林恩小姐,大人的世界,可不是胡搅蛮缠就能讨到糖吃。按照你父亲和我签订的契约,他现在已经欠我一千三百八十二枚银币了。我只要求他写十部剧来偿还这笔债务,这是体谅他身负残疾。很仁慈,不是吗?”

依兰摊开手中的羊皮契约:“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写明,天鹅绒剧场每天的租赁费用是五千银币——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事实上这根本不可能!旁边的马球场足有十个剧院这么大,每天的租赁费用也不过两百银币而已!”

巴里沙摊手:“可惜事实就是这样。”

“它根本不该是这样的天价租金!”依兰愤怒地握起小拳头,砸在契约上,“天鹅绒剧院是你的,其实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租金!”

巴里沙耸肩:“林恩小姐,如果你有能力买下它,让它变成你的产业,那么租金当然是由着你自己的心意来定。我的剧院就是值这么多租金,有什么问题?”

维纳尔偏过头,轻声对依兰说:“算了依兰,一千多银币而已,我替你付。你不用有任何负担,我不会强迫你为我做什么。”

依兰抬手示意他别说话。

她恨恨地盯住巴里沙那张胖脸:“我不信,除非你拿出合法的证据,证明天价租金确有其事!”

维纳尔低声嘀咕:“噢,可怜的天真的依兰,剧院是他的,他当然可以随便拿出证据。”

巴里沙双手抱在腹部,十根手指上戴满了金灿灿的戒指,他无所谓地交叠着手,把戒指拍出叮叮叮的财富脆响。

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好像有一个巨大的阴影从庄园上方漫了过去。

叮。

什么东西拨动了心弦。

巴里沙盯住戒指上的金光,发了个浅浅的呆,然后笑了起来:“只要我拿出证据,证明天鹅绒剧场每天租赁费是五千银币,你就无话可说了。林恩小姐,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得把这笔钱还给我。”

依兰冷静地注视着他:“你得证明它一直就这么贵,而不是专门坑我父亲!否则我绝不承认!”

巴里沙满脑子都是即将落进口袋的银币,眼前好像冒着金光,他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我这就去拿租赁契约来给你看!”

他晃动着肥胖的身躯,向庭院后的书房走去。

“依兰,没用的,”维纳尔皱着眉头,“他完全可以现在制造一份契约。剧院是他名下的产业,不管定价多么离谱,只要他盖上印章,律法就会承认的。”

依兰轻轻摇了摇头。

她刚才感应到了,那股强大冰冷的力量,短暂地降临,然后迅速离开。

她甚至看到悬挂在巨型壁油画正中的那枚光明徽章晃了晃。

他来过。他动手了。他挑起了巴里沙的贪欲,让这位奸商变得盲目,一心只有金钱。

她抿住唇,莫名有一点激动,也有一点想哭。

加图斯郁闷地站在一旁。

这位王子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从小,他就对许多事情感到无能为力。比不过阿尔萨斯也就算了,就连维纳尔,在关键时刻都比自己更管用。他很想拔出剑来,架在那个奸商油腻的脖颈上逼他收回那份黑心契约,或者直接一剑捅了他,失去主人的契约自然就无效了。

只是如果这么做的话,阴险无比的阿尔萨斯一定会趁机让父王把自己打发到遥远的封地去。

嗯?!

加图斯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一股异样的冲动让他头脑彻底发热,他觉得自己彻底陷入了狂热的爱恋之中。

“依兰,”加图斯低而急切地说,“如果去了封地,他们就无法约束我了。虽然环境比帝都差一些,但那里也有大的城市,也有忠实的军队和侍从,我可以娶你,谁也管不着!”

维纳尔惊愕地望着这个突然甩出王牌的对手:“加图斯你疯了?”

“是啊,爱情令人发疯。”加图斯微笑着,握住了剑柄,“站远一点,待会儿别让油脂溅到身上。”

维纳尔:“……”

依兰捂住额头:“加图斯,别这样,我自己能解决。”

很显然,在暗夜之神挑动奸商巴里沙的贪欲时,倒霉的加图斯也被流弹击中了……

“你能怎么解决?依兰,我不允许你因为几个臭钱而委身于虚伪的维纳尔!”热血上头的加图斯就像一只炸毛的狮子。

依兰语气平淡:“加图斯,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不会向你们提出任何逾越的请求。放下你的剑,不要做傻事。”

加图斯顿时萎靡下来,松开剑柄,委屈地坐到一边。

第25章 两害相权

依兰担忧地注视着魔神, 一时之间没顾得上告诉他西芙公主是神眷者这件事情。

他的表情实在是怪异而微妙,冷玉一样的脸颊和耳尖上都晕开了浅浅的红色。

实在是,非同寻常。

她不禁有些担心, 是不是今天他在东区公然现身的事情惹出了什么麻烦。

他坐在她的索伦斯鳄鱼皮革箱上,倾身过来, 高大挺拔的身躯仿佛能把小小的她整个都罩进去,他身上那股幽淡的冷香味道变得浓郁了一些,令她有些呼吸不畅。

好像……被他侵入了秘密领土一样。

“怎么不说话。”他淡定地开口,露出了一点瓷白的牙, 以及猩红的舌尖。

依兰很不自然地倒退了一步。

瞬间的心惊缓缓平复, 她喘了一口气, 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皱眉:“什么鬼。”

他看起来有一点不耐烦,从皮箱上跳下来, 逼近。

“我问你,我不能接近另一个女人的原因。”他眯起眼睛,不自觉地露出一点尖牙,“不要岔开话题。”

唔……这个不自量力的人类, 是想要向神明求爱,并且因为嫉妒而妄想约束他吗?

他微微偏着头,像准备出击的蛇一样, 迫不及待要得到她的答案。然后呢?他当然会狠狠拒绝她,让她知道肖想神明是大错特错的冒犯行径。

依兰被他那充满攻击性的眼神盯得有点心慌, 她定定神才说:“因为西芙是神眷者,能够感知黑暗力量。”

“……嗯?”

他那跃跃欲试的表情明显一僵,身体慢慢后仰, 离她远了一些,身上的气息迅速冷凝。

见他的神色不太对劲, 依兰也紧张了起来:“你也觉得太危险了对吧?”

“……”他把绝美的脸庞隐在了斗篷下。

幸好……他什么也没说。他难以想象,如果自己刚才顺着错误的思路,说出某些话……那他都不知道该杀了她还是杀了自己。

一股灼热暗火在身体里面攒动。

“而且,西芙明显在针对我,应该是为了维纳尔那件事。”依兰稍退两步坐到床沿,恹恹地说,“她都不屑于遮掩对我的杀意。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上个礼拜雇佣杀手对付我的事情是她干的……我又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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