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国师(52)

大魏对佛教佳节向来看中,往年邵太后都要到大觉寺进香祭祖,定安与熙宁跟着,也能一道出去逛一逛。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先是邵太后生病

未愈,再是熙宁同皇后闹得势如水火,不比往年松散,能不能出宫还不一定。

倒是徐才人听说了这件事,私下来看定安时特意嘱咐道:“我横竖是出不去了,殿下若是得空,替我稍一些外头的糖栗子来,我最近馋得紧。”

定安笑她:“你是个空长了副好相貌,怎么喜欢的东西一样比一样奇怪。”

徐才人眼巴巴地望着她,那模样哪里像个快当娘的,就是定安也自觉比她沉稳许多。

“罢了罢了。”定安被她缠得没法,只得道,“若今年能出去再说,出不去就另当别论。”

徐才人喜不胜收:“那是自然。”

等快到了日子,寿康宫终于传出动静。邵太后诚心礼佛,就算是身上不适也断然不肯懈怠,今年礼数一律照过,早早命人打点着。与此同时熙宁那边也派了人来,要请定安到坤宁宫小叙。

定安有几日没见到熙宁。她不曾和她提过林小世子的事,熙宁亦然,仿佛很有默契。这一趟熙宁找她来,多半为的是盂兰会一事。

“我是想出去,母后却不一定准。”熙宁幽幽叹道,“你是不知,近来她防我像是防贼一样,巴不得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懂得女红和嫁人就好了。”

熙宁大倒苦水,她不是个习于卖惨的人,可见是真的被拘紧了。定安听着,明了她心思,笑问:“姐姐找我来,是想着我替你说说好话,让母后放你出宫?”

熙宁微红了脸,攥着她的手,左摇右晃:“好妹妹,依了我吧,我如今在这宫中才是真真孤立无援,也只有你能体恤我心意。”

定安不由好笑,被她晃得头晕。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是这般,且年岁还均是长她的。

定安无奈道:“我姑且试一试,若是不行,姐姐就自求多福吧。”

熙宁大喜,笑吟吟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应得虽是轻巧,做来却难。定安与皇后的关系一向不冷不热,就算她开口,也不一定能说得动。定安略略盘算了下,最后是曲线救国,替熙宁在太后面前说项求情。

邵太后很是疼爱定安,还没听她七弯八绕地说完,就先笑道:“你个小滑头,几时学得这样了,当真以为我听不出?你

不过是在替你皇姐求个好,让她出宫透透气。我说得可对?”

定安也无意争辩什么,从善如流地应下来:“我就知道瞒不过皇祖母。皇祖母开开恩,皇姐她在宫里闷了这样久,您也知道她性子,再不出去转一转,只怕要闷坏了。”

邵太后又叹又笑。当年随手的善举,虽没让定安与邵皇后亲近起来,却是剑走偏锋,成全了同熙宁的姐妹情分。

邵太后略略踌躇:“你母后拘着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长你几岁,早该是稳重起来才对,如何还能跟着你整日无所事事地厮混。”

定安笑道:“横竖也不过一日,哪里就那么严重了?”

邵太后想了想倒也是。况且她与邵皇后不同,毕竟隔着一辈,对熙宁是疼惜大于厚望,尽管面上常常跟着皇后一起劝熙宁,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可怜她的。

思及此邵太后顺理成章应承下来:“罢了罢了,只这一次,下不为例。”

作者有话要说:重要配角终于出场了QAQ

下一章一定会写到先生的,我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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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收到几个雷,是为了上一章的作话安慰我吗(笑哭)

不看评论没有别的意思,最近写文写到自闭,到了瓶颈期,很卡很卡(你们看我的更新速度就知道了)如果看评论的话,我会一直惦记着刷新数据,所以决定在瓶颈期突破前暂时不看了,专心闭关码文。

见谅

第39章 39

有了邵太后出面, 皇后不好说什么, 熙宁出宫的事暂且议定。

熙宁原本不抱多大希望,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却没想见定安真的替她办成了。她头一次喜得失了素日的沉着冷静, 抱着定安道:“我就知道妹妹最好了。”

定安拿她没办法,不由失笑:“这可不是我的功劳, 要谢你谢皇祖母去。”

熙宁向来是闲不住的,又有多时没能出宫。她一得了皇后的口谕,当即就命人着手准备起来。自是不提。

*

另一边岭南的事暂有了眉目。告一段落后, 谢司白出发回京,到时还不至进宫,先在宫外偏安一隅的府邸歇下。

秋韵替自家公子沏了茶, 谢司白没接,只听着春日将这几日的事一一汇报。及至他说到林咸专程派门下清客来游说他私下见面一事, 谢司白微微皱了皱眉。

春日心思直率, 先是道:“总不会是鸿门宴吧?那些人总也不安好心。”

“这倒不至于。”谢司白负手而立, “青云轩与他们素来没有瓜葛, 他们不会自找麻烦。”

春日想不通其中曲折, 谢司白并未指点,只问:“说了什么时候?”

春日答道:“他们好像知道公子这几日就要进京似的, 说若是得空, 就选了中元一日,在淇河上的画舫里。那日不曾宵禁,城里倒是管得松散些。”

谢司白不语。这一年谢赞卸任, 青云轩易主,赵敬玄入京,四境连年大灾,南氐又有不安生的消息,注定了是多事之秋。

就是不知林咸要见他是为的哪一样。

谢司白略一思量,最后还是应了。

说完正事,秋韵讲起宫里和青云轩的另一些琐事,相比于前朝的风起云涌,后宫却安宁得不正常,甚至比以往还要风平浪静,静妃拔得头筹,皇后闷声不响,太后身子乏困吃斋念佛,底下低位的妃嫔们安分守己,一时是连平素常见的加害之事都未尝有得。

等说起定安,秋韵体察着谢司白的心思,问道:“可要我进宫去含章殿禀一趟?”

谢司白点了下头,秋韵刚要动身,他却又忽然改了主意:“还是不必了。”

秋韵一怔,停下来。

谢司白垂着眼帘,打量着锦盒中

一串白玉钲铎:“我今天进不了宫,等回去再说,免得她见不到我人心急。”

一旁春日笑道:“公子好生为帝姬考量。”

谢司白将盒子扣起,不以为意。

*

等正经到了盂兰会那一日,熙宁早早的就来催着定安动身。定安瞥了眼外头,天尚是灰蒙蒙的未得大亮,就道:“才几时,你急什么。”

“我们早些去,晚些回来,能在外面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熙宁的如意算盘是一早打好了的。

定安只得让人替着自己梳妆。因着要去佛寺,她们两姐妹是一律的素净打扮,定安穿着件白底折枝绿萼襦裙,熙宁则是一身鹅黄撒花小衫搭着绸白中衣,两人站在一处,亭亭玉立,相得益彰。

好不容易熬到了时辰出发,天色沉郁,隐有黑云压城的架势。熙宁看着心里不禁咯噔一声:“总不会下起雨来吧?”

若下了雨,灯会办不成,她们也得提前回宫。

为着这一样事熙宁忧心忡忡了一整路,及至大觉寺,日头高升,驱散了雾气,方是好转。

熙宁舒展了眉头,这才放下心来。她们往年均是要跟着邵太后来寺里,早已轻车驾熟,不比头几次地界大了还会迷路。等进过香,熙宁与定安照旧在后院里各自按照定例系下经幡。就这样在寺中悠悠地挨到了下午,才求着邵太后准许出寺。

以往熙宁和定安都会趁着这个机会出去逛一逛,不必时刻端着帝姬的架子,只如寻常人家的姑娘一般。只是她们到底长大了,邵太后看着她们出众惹眼的相貌,心下迟疑,没有立即应下来。

熙宁心知她忧虑,哄道:“皇祖母且放心,横竖有御前门的人暗里护着,我与妹妹自来在外头玩惯了,知道哪些行哪些不行的,一向有分寸,这次也定然出不了什么岔子。”

邵太后瞥她一眼,蹙着眉,还不及言,熙宁乘胜追击:“您就依了我吧,我自小这样大,还不曾求过您什么。”

邵太后心软下来,踌躇半晌,最后叹口气,还是恩准了:“你们多留心些,早点回来。若带着你妹妹惹出什么乱子,我可是不饶的。”

熙宁点头一一应下,心思早飞了出去,太后的叮嘱全成了耳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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