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听见一阵树丛沙沙晃动,Fernando率先出击,红光折断灌木后显露出一个庞然大物逃窜进黑影中,那东西飞快逃跑,钻向另外一侧的树丛。
「Haka!那东西往你的方向去了——」
「交给我!!」
Haka举起魔杖要施咒的同时,一条大蛇冒出来狠狠咬住他的前臂,魔杖飞向天空,蛇尾兄猛地撞上那人的腰部使他跌落,他翻滚一圈,用手努力拉扯那粗重的头颅与之搏斗,但巨蛇缠绕得更紧几乎要将他勒至窒息,但很快他的同伴就要赶到了。
咒语将那条蛇腾空炸起,救下他昏迷不醒的同伴。
Fernando追上去想要攻击那条窜逃的巨蛇,他深信那不是一条普通的巨蛇,因为在前一刻他们看到的东西可不是什么蛇,而是比蛇更加恐怖、更邪恶的东西,可能是他们日思夜寻的黑巫师灵魂,他只是搞不懂为什么它会在这裡,竟真的被他们给碰到。
当他专心致志地追著,突然从他前方冒出一个人影阻断去路,那个人的魔杖直指向他。
Fernando想避开时已经来不及,魔杖尖端冒出的烟雾笼罩在他脸上,接著他就如断线的木偶那般昏睡倒地,那是一个强力的催眠咒,让人瞬间陷入睡眠。
「——Obliviate。」
Harry缓缓走出阴影,让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显出他有些冷酷的脸庞,绿色的双眼染上一层银白彷彿冻结著霜,如果有人看见现在的他,大概会觉得他与以前大不相同吧。
Harry对那个人使用遗忘咒消除所有进入森林后的记忆,这才重新抬头搜索另外一名正气师,同样使用遗忘咒,他希望这些人醒来后会彻底忘记他们怎么来到这片森林的。
处理完所有事情后Harry才转身走向丛林的深处,一路上的草丛被某种巨大的躯干压过而倾倒,Harry顺著痕迹来到一块陡峭的山壁,在那上面有一个深暗的洞穴,大小刚好让他能够弯身爬进去,Harry轻声叹息,希望这不会毁掉他身上这件长袍。
他缓慢而小心地走进裡面,听见让人不寒而慄的沙哑嘶鸣,在低喘,声音厚重彷彿濒临死亡,Harry点亮魔杖前端,那道光芒刚好映上一双巨大的血红色双眸,蛇细长的瞳孔看来狰狞而残忍,但Harry明白牠现在很虚弱,甚至无法顺畅行动,鲜血不断淌落地面。
「来我这裡。」Harry轻柔呼唤著,他不害怕眼前这足以一口咬死人的巨蛇,在黑暗中蹲低身子迎接冰凉的巨大蛇身缓缓挪动向他,缠绕在他的周围,他没有感觉到一丝威胁。
Harry伸出手温柔地抚上往他方向靠上的巨大三角头颅,从暗红的眼珠中看见一抹熟悉的影子,儘管很薄弱,但他确定自己没有认错。
巨蛇疲倦地将沉重的头颅搁在Harry腿上,Harry轻拥住牠,指尖抚摸著透出青色光芒的鳞片,这时间让Harry与那条蛇都陷入一种平静的情绪,沉浸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中,随著牠的温驯,甚至让Harry觉得牠是温暖的生物,一点也不致命。
他们的重逢没有想像中的情感奔腾,反而让Harry思考了许多,关于未来。
「现在还不是复活的时机…但我会替你换个身体,比这更好的。」
他知道,所有被这块冰冷、邪恶的灵魂附著的生物都活不了太久,生命力强大的生物或许可以撑得久一些,但也不超过三个月,躯体与灵魂无法完美融洽地共存,终究会成为牺牲品。
然而在Harry脑中,有一个完美无瑕的躯体可以让他爱的人以现在的状态安然存活下去。
黑暗中,Harry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
随后那苍翠的绿眼深处隐隐透出一道艳丽无比的红光,而大蛇在他怀中失去了生命。
一个女巫谨慎小心地端著一个餐盘,上头放著简单且看来相当乾涩的食物,他还准备了一份报纸,因为她即将把饭送去的对象要求她能够给予一份报纸,那个人的口吻很礼貌、令人舒适,非常奇特的一个人,与他说话时会感觉对方并不是可怕的黑巫师,而是一个亲近好友,好像他能够倾听所有烦恼,包括她家裡那烦人的丈夫是怎么样天天与她争吵;他说的话也很睿智,不疾不徐的态度,柔和平静的嗓音,他吐出的每个字句都有经历许多世事的沧桑,分明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
「Adeline,你要送吃的给那家伙吗?」
「喔,是呀,」Adeline对迎面走来的同事笑道,「你呢?」
「别说了,到处都是灾难,我刚刚带回几个试图炸掉麻瓜房屋的家伙,那些恶劣的家伙…四处煽风点火,他们折磨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人……」那个男人浑身颤抖了一下,摇摇头,「…某些人就是本性低劣,才想出这些疯狂事,梅林知道这会不会变得更糟。」
「我真希望事情能好转…但我甚至听说这可能会发生战争……」
「希望不要,这让我想起Voldemort,不,比那还糟,Voldemort挑动的是那些纯血家族,但现在这些人有些甚至出身混血或麻瓜血统呢,这样乱下去麻瓜只会把我们当成瘟疫。」
「我有些麻瓜出身的巫师朋友,现在人人自危,都去避难了。」
Adeline忍不住觉得比起她正要去见的罪犯,外头每天上演的混乱更让人不安。
源源不绝的衝突事件,一群自称『先知者』的巫师团体在五年前突然窜起,他们并没有一个鲜明的领导者,这使他们的行为更无节制,事实上在数十年前也有类似由黑巫师引发的巫师战争——Lord Voldemort——自他销声匿迹后,在麻瓜及魔法社会留下一些后遗症,麻瓜社会被巫师战争波及后发生数次惨烈悲剧,这让麻瓜开始发现并怀疑世界上有另一股力量存在,来不及消灭这些残存记忆的巫师们一个一个被发现了,麻瓜们开始怀疑与恐慌,一度演变成继中世纪以来最严重的猎巫事件,变得不可收拾。
几名巫师被发现后受到残酷对待,也有些对巫师友好的麻瓜被社会质疑、排斥,就算不是全部的麻瓜都讨厌巫师,却也逐渐有了区别,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师也受到排挤,不容于巫师族群也不容于麻瓜社会,最终有些选择躲起来,有些则加入了『先知者』的行列。
这个自称『先知者』团体倡导著巫师应该挺身对抗麻瓜,消除那些对巫师的误解和恐惧,主张将自己暴露在麻瓜面前,因为麻瓜们是比巫师更无力且不明白魔法的一群人,终有一天会危害巫师的世界。他们攻击麻瓜,也攻击那些友善麻瓜的巫师,他们没有一个遵从的对象,没有一个如食死人那般明确的组织,许多失序的现象让巫师们逐渐认识到这比起Voldemort或更早年的Grindelwald,都是更大规模的灾难。
「奉劝你也不要太相信那家伙,我知道你最近挺著迷他的,但你不知道他是谁。」
「不、不不不,你误会了!」Adeline脸红著反驳,不可否认她感觉对方很亲切,但毕竟是罪犯,「我只是觉得他有些奇特罢了,他好像…很平静,待在这裡从来就不像其他人那样闹事。」
「但听说他失去记忆,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吧?」
「所以我都叫他Tom,这名字容易记,而且他喜欢这个名字。」
Adeline第一次为这失忆的可怜男人取名时,很惊讶地发现他露出来到这监狱中的第一个笑容。
纽蒙迦德监狱都关押些必须与世隔绝的犯人,这个男人当初也是因为一起杀人罪进到这裡,他杀掉的那些人正是一批『先知者』,正气师抓到他时他的态度很冷静,即便在杀死数人后那张苍白无血色的面容仍看来毫无感情,非常配合地接受了拘捕。
她告别那位同事走向自己的目的地,怀抱兴奋的情绪来到门前,敲了几声后那黑暗的房间响起一阵脚步与衣物摩擦的声响,一个人走到门前。
「晚安,Tom,」Adeline将食物与报纸从洞口送进去,「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Adeline。」对方温和地回答,那双绿眼在黑暗中也透著明亮的光辉,儘管有时Adeline会觉得他的行为举止突然改变,就像另外一个人,但大多数都是这种平静的口吻,「谢谢你替我带来报纸。」
「你表现得很不错,这算是奖励。」Adeline微笑。
「我希望你的工作不会太危险,幸好你不用去执行那些逮捕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