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太子盯着那个最尊贵的位置,各个皇子和藩王都蠢蠢欲动。朝堂看似平静,实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箫尘是大齐的战神,现在更是手握重兵。即便知道他是太子一党,暗中拉拢他的势力依然数不胜数。
上位者往往多疑,不将箫尘彻底变成自己人,太子怎么能安心?
于是乎,他派人将靖王请到了东宫,一番寒暄过后,终于进入了正题,“皇叔,墨染已经到了弱冠之年,本宫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嫡子都有两个了,庶子更不用说。墨染如今别说成家了,身边就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本宫这个做堂兄的看着,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靖王叹了一口气,“殿下,你是看着墨染长大的,又不是不知道,那孩子在女人方面一直少根筋。况且他现在正为战事奔波,就更没有心思考虑儿女情长的事了。”
太子开门见山地说道:“清河那丫头,本宫欠了她爹一条命,一直想为她找个好归宿。她对墨染一往情深,非他不嫁。这门亲事,本宫和皇叔都乐见其成。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墨染不在京中,由皇叔做主也是一样的。”
“这……”靖王不由得苦笑。他要是做得了箫尘的主,只怕太阳都要打西边出来了,“殿下,墨染的性格像他娘,是宁折不弯的。这件事他不点头,本王实在是不好替他拿主意。日后他们夫妻若是相处不好,墨染无所谓,就怕委屈了清河丫头。”
靖王并没有将夏白薇摆在太子跟前,否则以他的手段,会直接斩草除根。到时候箫尘若是迁怒于他,伤了父子感情,就得不偿失了。而且不管怎么说,夏白薇毕竟对箫尘有过数次救命之恩,靖王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
太子的养女,身份也贵不可言,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寻常人哪敢推辞。然而面对靖王,太子的脾气格外好,“说起来,清河和墨染自幼相识,感情不是寻常人能比的。只不过后来墨染投身军营,他们相处的时间渐渐少了,这才生分。如今墨染一个人在芸莱城,身边也没个贴心的人照顾,本宫实在是不放心。不如这样吧,本宫派人将清河丫头送过去,一来能照顾墨染,二来也可以让他们培养一下感情。”
靖王有些迟疑,“清河丫头身份尊贵,墨染皮糙肉厚的,哪用得着别人伺候。而且芸莱城地处边陲,气候严寒,清河是金枝玉叶,恐怕吃不了那个苦。”
还有一句话靖王没说,日后若是太子登基,清河就是公主殿下。即便箫尘是世子,也没道理让她做丫鬟。
太子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墨染还是我大齐的世子呢,都在外征战,出生入死,清河过去照顾他又有何不可?好了,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
“是!”太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靖王当然没办法反驳。
不过有了对比,才能看到差距。到时候有清河这样知书达理的贵女陪在身边,说不定那个逆子就能看到村姑的粗鄙,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了。
第522章 娇滴滴的美人
不得不说,太子为了拉拢人心,真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连自己的养女,都能送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清河郡主知道这件事,眼底闪过了几分复杂之色。
她名为郡主,身份尊贵无比,实则只是太子殿下的养女。他决定的任何事,她都只能遵命,没有说“不”的份。
两人的年纪虽然相仿,但按辈分,箫尘是她的堂叔。太子如果真的在意她这个养女,就不会将她送给箫尘了。
虽说这一切,都是她甘之如饴的。
知道自己要去芸莱城,可以见到心心念念的那人,清河郡主还是十分高兴,立刻命人收拾起东西来。
……
当初的一战,呼毕邪被箫尘重伤,陷入了昏迷中。经过数个大夫长时间的治疗,他终于醒了过来。
“单于,你没事吧?”敏敏公主脸上满是泪水,“这段时间,我天天祈祷天神,只要能让你平安无事,我就算折寿二十年都愿意。好在上苍保佑,单于,你终于醒了!”
呼毕邪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大齐的情况如何?”
“单于,大夫说你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身体还很虚弱,现在应该卧床静养。”敏敏公主担忧道。
“你为什么会在本单于的营帐?出去!”对待除了夏白薇以外的女人,呼毕邪向来毫不留情,更何况敏敏公主在他这里还是有“前科”的。
“单于……”敏敏公主也是天之骄女,不眠不休守了他这么久,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报,心里难受得厉害,一咬牙跑了出去。
旁边的将领有些看不下去,踟蹰了一番说道:“单于,你昏迷的这些日子,敏敏公主一直衣不解带地守在旁边照顾你。看你那么久没醒,她甚至还要割自己的肉做药引子给你疗伤,还好被属下们及时发现,阻止了。就连大夫都说,如果没有敏敏公主这么细心地照顾,你不会恢复得这么好。”
呼毕邪脸上没有任何动容的神色出现,“你如果是给她做说客的,现在就出去!”
“属下不敢!”这个将领连忙告罪。
其实不止是他一个人这么想,所有人都觉得论身份,敏敏公主比那个汉人女子不知道高贵多少倍。而且她是赤溪汗王的女儿,可以给单于带来无穷的助力。最重要的是,她对单于一片痴心,哪里不比那个汉人女子强。
真不知道单于是怎么想的,放着这么好的姑娘不要,非对那个“有夫之妇”念念不忘。
当然,这话他们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当着呼毕邪的面说出来。
“将舆图拿过来!”呼毕邪强撑着说道。
“是!”
越看,呼毕邪的脸色越阴沉。
和大齐的数十场大小战役,他们不仅没有攻进芸莱城,还丢了很多土地。难怪如今匈奴的勇士,士气会这么低迷。
呼毕邪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挫折,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
箫尘不仅一次在夏白薇面前说过,将呼毕邪视为自己此生最强劲的对手。对呼毕邪来说,又何尝不是这样。
以他的身份,能从众多叔伯兄弟中脱颖而出,登上单于的位置,定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可是对上箫尘,他竟然半点好都没有讨到。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夏白薇的眼光确实不错。在感情上输给箫尘……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堪。
然而不管是战役,还是夏白薇,他都不会放弃!
呼毕邪的眼底闪过了几分杀机,咬牙道:“这一次,本单于一定要让齐军付出代价!”
“单于,你的身体才刚刚好转,伤势还未痊愈,不能上战场啊!”手下的人劝道。
呼毕邪一个冷冷的眼神扫过去,此人顿时噤声了。
“本单于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会带领匈奴的勇士冲锋陷阵!”经过这么多场战役,呼毕邪对箫尘的用兵之法,已经有了大致地了解。
这一次,他们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制定了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箫尘和夏白薇此时并不知道,一场浩大的战役,正在悄然拉开序幕。
经过这些日子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芸莱城。夹道的百姓看到他们,心情十分激动。
尤其是夏白薇,经过瘟疫事件,她在这些百姓心目中,已经跟菩萨没什么区别了。有夏白薇在,他们才觉得心里安宁一些。
李碧耀在门口迎接他们归来,看到箫尘和夏白薇时,他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箫尘是何等聪明的人,当然发现了李碧耀的异常,“李监军,本将军不在芸莱城的这段时间,军中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军中一切安好,匈奴那边也很老实。”李碧耀的目光落在夏白薇身上,有些欲言又止,“只不过……”
箫尘冷哼道:“本将军和薇儿是一体,没什么事是她不能知道的。李监军,你但说无妨。”
李碧耀还没来得及开口,他身后忽然有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从软轿里钻了出来。
她的头上梳着一个飞天髻,头顶斜插着一支金丝碧玉瓒凤钗,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高贵却不显得艳俗。身上穿着一袭草绿色的桃花凤凰纹浣花锦衫,脚上是一双缎孔雀线珠芙蓉软底鞋,丝绸细腻光滑,一看就是宫中的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