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兄大人快宠我(53)

人证物证皆在,尹洛伊的嫌疑已经洗清,老夫人愈发看贺兰卫不顺眼了。

暗自在心里给他记上一笔, 面上还是端着温和的笑意:“红娘亲口承认是她偷拿了洛伊库房里的东西, 又有账本为证, 贺兰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此番的确是下官疏忽了。”贺兰卫躬身作了一揖, 歉声道。

贺兰卫很快挺直了脊背,目光坚定深远,言语间带着深厚的底气:“下官奉命行事, 也是为着不让外人误解,这才上门一问。既证实了不是尹二姑娘所为,下官回去后会竭力追查, 早日查出截杀尹将军的的凶手。”

老夫人端起几案上凉掉的清茶抿了一口,混着茶水把到嘴的话一同咽了下去,贺兰卫这是拿今上压她啊!老夫人苍老的指尖泛着深深地凉意,面上什么也没说, 在心里又给贺兰卫记了一笔。

贺兰卫此番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实在是和他往日的作风大相径庭。“事出反常必有妖”,孟元冷着脸暗中对贺兰卫使了个眼色。

贺兰卫敛了笑意,回头看了孟元一眼。

那一眼很复杂,落在不熟悉贺兰卫之人的眼中难窥见一二,孟元却是一下子就懂了。

孟元浅灰的眸子里晕出一圈圈风暴,周身的寒意丝丝的往外冒:呵,贺兰卫这厮在嘲笑他!

李氏作为尹洛伊名义上的母亲,尹杰现下又不在,她自然地承担了大家长的角色。

走到尹洛伊跟前,热络的拉起尹洛伊的手腕,轻拍了两下,柔声安慰道:“误会解除了就好,夫人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断不会做那起子伤害至亲的事。别想太多了,仔细伤了身子。”

李氏话里有话,尹洛伊没心情应付她,悄无声息的把手收回来,低声道:“谢夫人关心。”

事情总归没扯到尹洛依身上,尹洛菲和几个哥儿都松了口气,面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

近来张氏何李氏两人斗的厉害,眼瞧着李氏巴巴的往尹洛依身边凑,张氏不甘示弱的上前,也挑了几句好话,好生安慰了尹洛伊一番。

尹洛伊一一应了,余光瞥向周氏,见她视线落在李氏身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跟着蹙了眉头。

不管买凶或是派人劫杀尹超的是不是尹洛伊,贺兰卫因为这事上门了,不管拿的什么由头,损了国公府的脸面和尹洛伊的名声都是实打实的,大伙都对这位御前红人没啥好脸色。

沉吟片刻,贺兰卫丝毫没有冤枉人的羞窘,大大方方的任老夫人打量,而后抱拳行了一礼:“将近午时,晚辈出去找酒楼吃饭也难寻位置。如此,就叨扰老夫人了。”

尹洛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看向贺兰卫,只见他神色如常,面上还带着浅淡的笑意。

虽然知道贺兰卫是个什么德行,但亲眼所见,尹洛伊还是愣了半晌。不动声色的瞥了孟元一眼,他居然能收服贺兰卫这样的人。

实在是...更想抱他大腿了。

国公府是名副其实的百年世家,不过是添双筷子的事,老夫人又是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还不至于当众下贺兰卫的面子。

贺兰卫得偿所愿的留了下来,被安排在孟元那一桌,同桌的还有尹希那几个同辈的。

时下男女大防并不严重,碍于贺兰卫在场,李氏吩咐底下人搬了块屏风挡在中间,权当是遮掩了。

贺兰卫少年得意,长得又比姑娘家还好看,几个姑娘看着在认真吃饭,实则竖着耳朵,时不时的注意隔壁的动静。

尹逸一直挺崇拜贺兰卫的,虽说他险些冤枉了自家妹子,惹得他不快了。可偶像的力量还是很大的,挣扎了一会儿,尹逸拖着软凳往贺兰卫那边挪了挪,端起手边的酒...嗯,他还未加冠,是以手边的只是低度数的果子酒。

“贺兰大人。”

尹逸举了酒杯,偷偷瞧了贺兰卫一眼,待握着酒杯的指节都泛白了,才犹豫着开口道:“我...我听说过你很多破案的事儿,从前还读过你殿试上做的文章,我一直很佩服你。我想...想敬你一杯。”

世人对他要么是推崇文采,要么是骂他媚上贪财,也有见他如豺狼虎豹的。说“佩服他”的,尹逸还是第一个。

贺兰卫勾唇一笑,难得的连眼底都带着笑意,伸手在少年人肩上重重的拍了两下,似嘲似笑:“小哥儿,希望你以后还能这么想。”

这抹笑意来得快去得也快,贺兰卫一口喝尽杯中的烈酒,混着不易察觉的苦涩一起咽下。

孟元的位置正对着贺兰卫,一个时辰的时间,两人的对视屈指可数,孟元冷着脸露出惯常的那副默然的样子,自然不会有人想到这两人相识。

尹洛伊捏着汤勺,看向屏风那边,视线透过薄纱制成的屏风,隐隐约约可以窥见隔壁的场景。

尹逸在问着贺兰卫什么,贺兰卫时不时的低头应和几句,桌上其他人的焦点或多或少都聚在贺兰卫身上,唯有孟元一人几乎没看贺兰卫几眼。

难道,孟元和贺兰卫现在还不认识。尹洛伊眉眼打成了个结,兀自思索道。

她还想着许是孟元授意贺兰卫来这一趟,要让她难堪的,倒是她小人之心了。

尹洛菲咽下口中的鸡腿,扯了扯尹洛依的袖子,凑近了些,低声问道:“二姐姐,你在看什么啊。”

“我在看二哥哥那一席有酒喝,而咱们只有喝冰果汁的份。”尹洛依揉了揉尹洛菲的脑袋,一本正经的胡扯。

“二姐姐,我不会笑你的,其实我也馋了。”尹洛菲笑得眼角弯弯的,“不过,我听娘亲说了中秋那日咱们有果子酒喝的。”

*

二房住的是梅苑,里面种满了红梅,冬日里去瞧的话,最是漂亮。

夏日里也不单调,各色名贵花草争奇斗艳的绽放着,院子里还立着几棵高大的梧桐树,放眼看去别有一番风味。

梅苑在几日前就已经收拾妥当,尹超一家进去稍加安置,把行李一放,就可舒舒服服的歇息了。

进了大门,周氏带着尹洛雅去院子里安置,尹超叫了尹希留下,待两人走远了,抬步去了书房。

尹超此次带回的两个亲兵在门外守着,确定四周没什么异样,尹超把门带上插上木栓,覆手坐到书桌后的椅子上。

旁观着今日发生的一切,看着尹超小心谨慎的样子,尹希也瞧出了些不对劲的地方。他往前走了两步,对上尹超的眼睛,压低了声音问道:“父亲,你可是觉得那日来截杀我们的人和二妹妹有关,先才那个获罪的丫头是大房推出去的‘替罪羊’。”

尹超的目光落在桌上一方砚台上,眼珠子是和端砚相同的漆黑。

他沉吟了良久,看向尹希,声音空荡荡的,似乎是从更古悠远的地下传来,带着丝丝入骨的寒意:“咱们还没回府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动手了,到底不是亲生,我又不是长子,活该处处被人压着。”

尹希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尹超,随及快速的垂下眸子,掩饰掉眼里的震惊,抬头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父亲,您的意思是...”

“你也大了,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了。”忆及往事,尹超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老夫人其实是为父的嫡母,我的生母从前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丫头,老夫人当年久没有子嗣,所以当初太老夫人做主让我生母做了国公爷的姨娘。”

“那,外祖母现在在哪?”

“她啊……”又是一声极低极低的叹息,“在我出生当晚就去世了。”

屋子里一下安静了,冰块融化的嗤嗤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提起那位从未见过的生母,尹超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声音沙哑道:“我的意思是,这府里或许有人容不下咱们一家,想像当初一样把咱们赶走。”

“不过。”尹超顿了顿,沙场杀敌的气势一瞬间爆发了,冷言说道:“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这头周氏和尹洛雅正收拾着屋子,周氏念着先前发生的事,心神不宁的,起身时碰碎了床头的一个描金花瓶。

尹洛雅放下手里的衣物,转头看向周氏,瞥见了一地的狼藉,扶住周氏晃动的身子,闻言询问道:“母亲,你没事儿吧。”

外间候着的小丫头听到动静,推开门,急急的赶了进来。

看见洒了一地的碎瓷片,小丫头没多看也没多话,出去拿了扫帚,埋头清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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