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告诉我昨晚10点到第二天早上2点，这个之间都有谁去过走廊的洗手间？”
服务生回忆了片刻，“我想想哈，昨晚十点，昨晚十点我给人送酒，就是长得像马天王那个。正好看见他举着个电话出来了，当时还想这人长的太像马天王了。”邱峰记下时间，待会儿要把监控视频的前后两小时都补上。
“然后呢，他什么时候回去的？”
“送完了他们屋的我又去旁边那个屋送果盘，就是带牙套那个小孩儿。我出来了也没看见“马天王”，想他可能回屋了。”也许是在KTV里磨炼过了，服务生尽量避免用太直白的词去描述他们，谨慎的很。
邱峰接着问他:“那后来他们什么时候出来过？”
“大概十点半吧，先是“马天王”出来了，他和他们包厢的人一起出来的，感觉像是在找人啊。然后旁边屋可能是听到动静了，也出来了。
结果两帮人就吵了起来，带牙套的那个还说了狠话。可是要我说，就他那个体格子能干什么？打架都不是把手。”这句话倒是没错，安稳的体型的确没法和健硕的赵伟相比较。
“他们要找谁你知道吗？”监控视频里并没有人出来。
“啊，本来想问的，结果他们吵起来了，我也就没再问。后来他们也没再出来找，我就以为这事儿过去了。”服务生抱歉的冲他笑笑。
邱峰追问他:“那你记得他们要找那个人的名字吗？”
服务生摇摇头说:“不记得了，不过隐约记得是三个字的名字。”
邱峰默默记下这一点，接着问他:“只有他们包厢的人出来了？其他包厢呢？”始终没有听到其他客人的信息，也不能排除凶手是激情杀人然后嫁祸给安稳。
“哦，这个啊。警官你有所不知，三楼就是给学生准备的。这不快期末考了嘛，再加上昨天天冷，没多少人，整个三楼就他们两个包厢有人。”怪不得昨晚走廊里人那么少。
“包间里有洗手间，他们为什么还要出来上厕所？”邱峰提出了这个疑问。
服务生再一次抱歉的冲他笑笑，“谁知道呢，就算是里面的厕所出了问题，他们不找我，我也没法去问。我想可能是有人在用吧。”
“那你最后一次看到他们俩是什么时候。”
“大概一点吧，“马天王”先去了厕所，还是举着个电话，匆匆忙忙进去了。然后过了二十分钟吧，小钢牙捂着个肚子也进去了。”服务生可能是想到了自己和一个死人一起待了一晚上，有点后怕，一个劲儿的搓胳膊。
邱峰合上本子，盯着服务生的眼睛，问他:“最后一个问题，凌晨一点以后，有没有人从厕所出来？”
服务生抿了抿嘴唇，然后严肃的说:“其实后来我睡着了。”
服务生走后，邱峰沉默了。刚才的谈话的确给了他很多灵感，也带来了新的疑点。
第一，死者在十点半左右出来找谁？
第二，死者为什么在凌晨的时候进厕所二十分钟不出来？
第三，死者的朋友一点后去上厕所，知道死者消失了近半小时时间，为什么不找他？
第四，如果安稳不是凶手，那凶手是怎么脱身的？
正他正想着呢，门就开了。回头看到是王队带着一个佝偻着背的小老头进来了。王队拉着小老头给邱峰介绍，“邱峰啊，这个是孙大叔，昨晚就是他当班清扫卫生的。”
小老头没什么表情，木然的往前凑了凑，给邱峰敬了个礼。邱峰礼貌的冲他笑笑，然后过去拉他往沙发上坐。
邱峰扶着小老头坐下，接着他就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从会客区域走到王队身边，呆了一会儿又走了回来。不时问上一两个问题。
“大叔，你昨晚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这是邱峰的第一个问题。
小老头哎哎了两声，沙哑着嗓子小声的回答他:“大概12点吧，我干完了活才走的。”
邱峰递给一张照片，说:“那你在洗手间里见到过这种瓶子吗？”
小老头接过照片看看，茫然的摇摇头说:“没见过。”
邱峰又转了一圈，然后突然站到他身边，盯着他那双红肿的小眼睛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大叔不要太悲伤，身体重要。”
小老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脸的不敢相信，“你，你怎么知道的？”
第74章 不断清晰的过程
小老头惊讶的看着邱峰，磕磕巴巴的说不完整。“你，你怎么知道的？”
邱峰温和的笑了笑，说:“很简单，今天不是祭拜先人的集中时候，可你却一身烧纸味，而且味道很新鲜，说明你今早一定接触过这个。
烧纸一般都在早上，就算报警后经理没有马上询问你昨晚发生的事，你也一定有时间回去换衣服。可是你没有这么做，说明你可能赶不回去换衣服。
碰上这么大的事，你还能如此淡定，说明你现在正经历的事比KTV的这件更让你头疼。再加上你的表情神态也就差不多了。”
小老头呆呆的看着他，心里有恐惧也有惊喜。他没有接触过推理，所以对邱峰的行为很难理解。只能盲目的去相信他。
“同志，你猜的太对了，我的老妈妈啊今早走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工作恐怕也困难了，你说人咋能这么倒霉啊。”小老头捂着脸哭了起来。
邱峰递给他一张纸，安慰他说:“您别太伤心了，身体要紧。我这里就几个问题，问完了我让同事送你回去。你有什么困难和我们说，我找你们老板。”
“真的？”
“真的！”
“好，你问吧。”小老头爽快的应下了。
邱峰也没客气，“那么，昨晚你是几点走的？”
小老头愣了，眼神躲着邱峰走，憋了好久才回了一句，“九点半。”
送走了小老头，林一的电话就进来了。邱峰随手接了起来，“眼镜儿啊，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有的，根据我的分析，袭击死者的应该是一个身高180左右的男性，右手持凶器，凶器是一个长约30公分的圆柱形物体，怀疑是装了酒的酒瓶子。不过瓶身应该是包了层什么，所以瓶子没破。”林一口齿清晰的介绍着。
“很好，那这可以证明安稳不是凶手吗？”他想赶在安琪儿知道前，为安稳洗脱冤屈。
林一沉默了，几秒后平静的说:“目前为止还不能，不过我已经通知技术组着重关注死者肩部衣服的纤维成分了。凶手用了真么大的力，衣服上一定会留下什么的。”
邱峰赞许的点点头，“不错，加油。”
电话那头的林一突然笑了，邱峰听着他的声音，自己的嘴角也翘了上去，眼前满是林一那傻乎乎的样子。两个人对着电话笑了好久，想着还有工作没完成，邱峰才依依不舍的说了句，“晚上见。”
目前来看，清洁工实在安稳和死者他们来之前就走了。昨晚三楼只有他们两个包厢有人，那凶手一定在其中。没有清洁工的清扫，酒瓶底应该是被带走或者冲走。
在KTV里有碎玻璃也很常见，凶手大可以不去处理。可现在一片玻璃都没有看到，很有可能是因为凶手在无意间被玻璃伤了手留下了血迹，所以不得不处理掉。
既然是这样，那下一步就去见昨晚和他们一起去的小伙伴，如果有手指受伤的就要着重注意。还有一点，就是那个一点后去厕所，又很快出来的人。
分析完这些，邱峰就出去了，来到会议室，里面三三两两做了十几个学生。邱峰过去拍拍王队，问他:“就这些人？”
王队看是他，放下报纸回了句:“哦，对，就这些。今天是周六，有些学生提前回家了。今早去找他们的时候就剩这些了。”
邱峰扫视一圈，说:“行，那这样，安稳的同学坐左边，赵伟的同学坐右面，来吧，配合一下。”
学生们很听话，很快就换好了座位。邱峰看着拥挤的左面和只有两个人的右面，他突然有点想笑。
他问右边的学生，“你们昨晚那么多人，怎么就剩这么你们俩了？”
右边的女生吐吐舌头说:“警察同志，是我男朋友报的警，我陪他的，要不然我们也走了。”合着死者人缘这么差啊。
邱峰又看看左边的学生，摩拳擦掌的都是一脸的愤青，他也不好说什么很重的话，“你们现在这里自由活动，这位王大大问你们什么你们就说，饿了让他去带你们去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