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里买的房子。”
赵渔秀气的眉毛皱起:“你为什么……”
“这里太小,那边楼下有给小山准备的的儿童房。”
赵渔拒绝的态度没有改变,只说自己不用,放下水杯后拒绝沟通,窝在被子里装睡。
傅劣邪邪地笑,俯下身去亲赵渔有些肿的嘴,不出意料地被对方拒绝,也不出意料地将那细得像是一用力就会断掉的手腕扣在头顶,沟壑分明的修长身体覆上去。
“嗯……”
赵渔被傅劣拿手夹住下巴,被迫张开嘴接受傅劣灼热的吻,尝出苦涩烟草味道,不比五年前浓烈。
因为缺氧微微喘息,傅劣嘴唇覆上他的脸颊,轻轻啄吻,像是吝啬鬼亲吻来之不易的金币。
“我昨天没有不经过你同意就和你做,赵渔。”
赵渔低声骂他混蛋,趁人之危的骗子。
骂一句,傅劣就亲他一次。
“骂得真好听,”傅劣手漫不经心地搭在他很细的腰上,长腿压制住赵渔那两条不怎么结实的细腿,坏笑着追着他的嘴唇亲。“再骂一句我听听。”
“傅劣!”赵渔真的生气,骂他,“你要不要脸!”
傅劣眼中像是有火,在赵渔骂完自己就狠狠吻他,对方抗拒得很厉害,嘴唇破了皮,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中蔓延。
“我不要,”分开后,傅劣沉声道,“我要你。”
赵渔没说话,蒙着雾气的一双眼睛看他一会儿,沉默着流下眼泪,打湿了带着皂香的枕头。
傅劣清晰一切缘由,但也不愿意提起已经走了许久的宋卓,沉默着抚摸他被眼泪打湿的脸,额头贴上他的,说:“你就当为了小山,这里的房子太小,在城南他也可以开心些。
“没和你提前商量就这样决定,是我的问题,可我又怕你会拒绝,怕你委屈自己。”
赵渔垂下眼睛,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头被傅劣轻轻按在怀里。
“你过得真的好吗?”
傅劣抚摸赵渔小腹上那道很长的疤,“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一开始,是觉得辛苦的,每天重复的忙碌,像是没有尽头一样的生活,也只能不得不放弃小山的抚养权,才能给他更好的生活,也当是对自己的惩罚。
“明明你是失去最多的那个人。”
他本就一无所有,又失去爱人,在沼泽里苦苦挣扎。
“别再惩罚自己好不好?”
赵渔听到傅劣说:“你从来都没有任何错误,赵渔,错的一直都是我,应该受罚的,赎罪的人都是我。”
傅劣:我的意思就是你别老想着前男友了踏踏实实跟我过日子吧
第64章
大概是从小没有人保护,赵渔对于苦难有不一样的理解。
即便再辛苦的生活也总有尽头,比被人鄙视和侮辱的日子好过不少。
总是满怀希望地从一个绞刑架到另一个,是上天怜悯他或许过于辛苦的生命,才给他宋卓,短暂的几年好过漫长孤单的一生。
赵渔是想过孤独终老,甚至没打算留下小山,生下孩子转手就让出了抚养权,好在还有周晋。
他忽略太多的感情。
对小山的,或者傅劣对他的。
抛开这些,赵渔本可以走一条自己既定的路线,在小城镇里做点买卖,然后安静地老去,死去。
傅劣告诉他宋卓放不下他,赵渔想,大概是宋卓没有来得及亲口跟自己说,也大概是怕自己太过难受。
他甚至没有好好地跟自己的爱人道别,哪怕一句再见。
人生遗憾总是太多,赵渔的遗憾是伴随他五年的梦魇,每一次宋卓出现在梦里,鲜活的样子总让难过。
大概是放不下他,宋卓才会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
他内心有愧疚,也想着傅劣说过的话,不敢也不能痛快放下过去,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
赵渔失神地看着蒸锅冒出的热气,锅盖被顶起,烫得掀盖的人“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傅劣的手指被烫红,在一边用凉水冲着手。
“怎么走神?”
“抱歉……”
赵渔回过神来,用筷子夹起蒸熟的土豆盛盘。
傅劣凑过来要帮他,赵渔没拒绝,只说让他把土豆碾碎些。
小山昨天说想吃赵渔做的土豆泥。
香菇火腿和萝卜切成丁,放不多的油,倒入锅里炒熟,然后加上调味料。
赵渔认真地做着一切,却还是打碎了一个盘子,叹了口气,蹲下来收拾时被人抢先。
于是他去拿扫把打扫残渣,却看到傅劣手上惊心的血红色。
“没事。”傅劣站起来把手指放到水龙头下面冲,刀口不算浅,在右手的大拇指。
拿来纱布和药膏,赵渔把东西在傅劣面前放好,转身继续做着小山的土豆泥。
他选择性地无视身后笨拙地包扎伤口的傅劣。
刚睡醒的小山揉着眼睛靠在厨房门口,迈开小脚丫走到高大的男人身旁,头才到他膝盖上面一些。
傅劣的受伤的那只手被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拉住,小山给他呼呼,鼓起肉肉的脸颊。
“叔叔疼吗?”
心里软成棉花,傅劣扬起嘴角,有力的臂弯抱起和自己有些像的儿子,闻他身上混着奶香的皂香。
“呼呼就好了!”
被小山细心呵护的傅劣和前面回头看他们的赵渔对视,对方圆圆的眼睛睁得有些大,很快就回过头去。
傅劣亲了亲小山:“嗯,不疼。”
十二月已经要到末尾,白天变得越来越短,赵渔联系好货商,订好下个月的大批货物。
新年将至,大街小巷都要囤年货,每年到这个时间赵渔都会很忙。
又一年过去。
他没注意到傅劣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后,灼热的气息和压迫感将他包围,赵渔拿着笔的手被人捏住,细细按摩凹陷的发红指节。
因为右手受伤,对方用左手,似乎不太习惯。
赵渔没有完全靠在傅劣结实的胸膛上,自暴自弃地默默任他摆弄。
“这里以前也会这样,”低沉声音从头顶传来,赵渔没有立刻意识到对方说的以前是遥远的少年时期,只听他说,“一写作业就会发红,有些变形。”
赵渔把手缩了回来,想要逃开对方的怀抱,却被按住。
“我想休息了。”
“刚刚九点。”
比他身型要大两个号的傅劣把他抱得很紧,说话时嘴唇会碰到赵渔微凉的肩颈皮肤,像是啄吻。
“刚刚小山替我换了药,他很乖。”
赵渔皱眉,说:“换了谁,小山也会为他换药。”
小山的家教很好,傅劣也并没有什么特殊性。
身后的傅劣并不理会,似乎沉浸在自己脑中的幸福家庭中,怀里抱着爱人,隔壁的房间里睡着四岁可爱的宝宝。
赵渔的手心很凉,没有受伤的左手同洁白细瘦的十指交叉,像是真的爱侣。
“后天我要回首都了。”
依旧没得到赵渔回应的傅劣自言自语,“傅凌霄要不行了。”
怀中的人这才有些反应,惊讶道:“什么……”
“不然你以为我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傅劣吻他脖子:“我妈跟这事儿脱不了干系。”
赵渔没有抗阻傅劣在他锁骨附近的吻,脑中出现似乎很久之前傅劣跟他说过的自己家里的情况。
父母双双出轨。
赵渔记得以前寄宿在傅劣家里,是没怎么见过傅凌霄和林韶音的。
但当听到傅劣说起林韶音的狠毒,还是被震惊到。
“跟我回去,你在这里我不放心。”
上次冯东的事情让傅劣不敢再大意,虽然已经将他绳之以法。
他必须保证赵渔不受到任何伤害。
“我不会跑到哪去。”赵渔笑笑,“你不必这样。”
傅劣盯着他下垂的眼睛,捏着他的下巴把人强制地转过来,嘴唇不客气地覆了上去。
“不是怕你跑,是怕林韶音会找到这里来。”
傅劣要给自己的家人最好、最安全可靠的住所,即使赵渔不相信也没关系。
挣扎抗拒的胳膊被束缚住,放在头顶。
傅劣将他按在床上,手上没多用力,也没放过他的嘴唇。
喘息中,赵渔没有回应傅劣的要求,说:“不行……小山在隔壁……”
“他睡了,”傅劣用有些勃起地下身顶了顶赵渔的两腿之间,“我想要你,赵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