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绿屏怎么样,都是帮着她做事的,她既无缘无故打绿屏,那就让人看看绿屏被打得惨样,也好让人知道,她平日是怎么凌虐底下丫鬟的!
当下她不动声色,等着看好戏。
宁老夫人看着这鲁嬷嬷,其实鲁嬷嬷也是她身边的老人了,是她当年的陪嫁,还是长子的乳母,她平时也是颇为看重的。
只是不曾想,今日竟然如此不知道轻重,竟然在亲戚在的时候冲进来哭哭啼啼的。
顾老夫人也皱眉:“这是怎么了?”
那鲁嬷嬷跪在地上,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老夫人,求你给我可怜的孙女绿屏做主!求你一定要给她做主,我那孙女好可怜啊!”
宁老夫人就有些不耐烦了,不过面上却是不现,只是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说。”
鲁嬷嬷这才道;“还是要把我那孙女叫进来才好。”
宁老夫人点头应允了,于是鲁嬷嬷把孙女绿屏叫进来。
绿屏进来后,大家一看,顿时明白了,原来绿屏两边脸都肿起来了,这显然是让人掌掴了脸,而且还不止一下。
顾出晴和顾出悠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热闹的味道,看来宁府里不太平啊?
她们一起望向宁玲珑,只见宁玲珑明显是看好戏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什么,好奇地看向宁七音。
绿屏进来后,跪在那里哭着道:“求老祖宗做主。”
老祖宗问:“你这脸,是怎么了?”
绿屏哭道:“被,被打的。”
老祖宗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谁打的?在咱们府里,竟然有人敢这么随便打人?”
宁七音听着,突然开口道:“回祖母,这是我命人打的。”
这话一出,大家都有些意外地望向宁七音,她命人打的?好生狠毒。
宁玲珑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不过面上却是一脸关心的样子;“七音,绿屏可是鲁嬷嬷的孙女儿,鲁嬷嬷是咱们祖母面前的老人了,你怎么可以随便打她,就算不看其它,也得看祖母的面子啊。”
顾出青和顾出悠是顾家的人,不是宁家的,不好多插嘴,但见此情景,自然是越发觉得好玩。
宁老夫人想想宁玲珑说得有道理,就不太乐意了:“七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老夫人也是有些诧异,她没想到七音竟是这么惩罚奴婢的,不过后来一想,还是道:“七音不像是那种随意打人的姑娘,怕不是有什么缘故?”
第7章 你就这么和你姐姐说话?
宁老夫人听了,略想了想,问七音道:“七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绿屏还在发出低而压抑的啜泣声,其它几个姑娘见了,自然是心生同情,一时大家甚至想着,到底是乡下来的,怕不是好不容易当了主子,便处处恶形恶状欺压底下人,她哪里知道,越是她们这种勋贵之家,越是有慈爱之心,怜惜底下人,并不会让底下奴仆受委屈的。
宁玲珑当下自然是得意得很,不过面上却是不显。
宁七音将众人的神色仅收眼底,她当然知道在大家眼里,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别人又是怎么看待的。
上辈子就是了,她不敢轻易惩戒底下人,怕人家说她,处处小心,结果被奴仆欺压到鼻子上来了。
重活一世的她,抬头望着座位上的宁老夫人:“祖母,既是说起这个事来,我需要把我院子里另外几个丫鬟也都叫过来,让她们说下,才能知道什么情况。”
宁老夫人脸色严肃起来,点头:“好。”
很快,宁七音院子里的胡嬷嬷并坠儿铛儿都来了。
坠儿事先已经被告知情况了,进来后就跪在那里哭了,之后挽起袖子来,让人看她胳膊上的伤。
“我去厨房拿饭食,因没了绿屏姐姐要的甜点,她就骂我,打我,还用钎子戳我胳膊,这里,还有这里——”
说着,坠儿给大家看她的伤:“这都是绿屏姐姐打我的。可我也没办法,厨房没有,难道我还能变出来吗?我给她解释,她不听的,抬手就是给我一巴掌,她说我不懂规矩,要教我学规矩,我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任凭她打,后来还是姑娘帮我,说不能打我,说要教绿屏姐姐学学规矩。”
坠儿说着这话跪在那里,一磕到底:“老祖宗,求你了,若是这件事有什么错,就惩罚我一个小丫鬟好了,便是把我发卖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求你不要为难姑娘,姑娘都是为了帮我。”
旁边铛儿还有胡嬷嬷,也都一并跪下:“姑娘也是为了帮我们,求老祖宗饶了姑娘,要罚就罚我们吧。”
宁老夫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她皱着眉,有些不敢相信地望向绿屏;“她说得可是真的?”
绿屏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的奶奶鲁嬷嬷已经急匆匆地道:“怎么可能,绿屏不可能是那样的人,她不可能干出这种事!”
坠儿一听急眼了,眼泪都往下落:“鲁嬷嬷,你说不可能,那我胳膊上的伤怎么来的?我们满院子都知道,绿屏姐姐厉害,绿屏姐姐给我们立规矩,我们就算不听小姐的也没关系,但一定要听绿屏姐姐的,你去我们院子里问问,谁不知道啊?”
绿屏恼了:“胡说八道!”
坠儿哭着道;“我往日怕你,但不能让你这么红口白牙说胡话,我就算死在这里,也得说出真相!”
绿屏:“你个碎嘴丫头,平日是个闷嘴葫芦,如今倒是嚣张起来了!”
这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个不停,只看得众人目瞪口呆,顾老夫人皱眉,暗地里摇头,宁老夫人脸色难看,气得不行了:“胡闹,这是胡闹!”
宁老夫人这一说,绿屏和坠儿顿时不敢说话了。
旁边的丫鬟们见宁老夫人气成这样,忙过去拿着美人锤捶腿抚背的,顾老夫人也赶紧安慰她。
旁边有那懂眼色的,已经赶紧过去,把国公夫人,如今的孙氏叫来。
孙氏是宁七音的生母,今年四十多岁,多年的养尊处优让她看着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待到她一进来,先向宁老夫人请罪,之后简单问了情况。
鲁嬷嬷自然是拼命为自己孙女辩解:“她不是那样的人,她怎么可能欺压别人?”
宁七音和孙氏不亲,上辈子一直有些怕孙氏,如今见了,神情淡淡的,彼此疏远得很,并不觉得亲切。
况且,她是至今记得,上辈子,她病重的时候,孙氏过来看她,还说起宁玲珑最近咳嗽,得要一些上等冰片,那个时候,她可没想过病重的自己需要什么药材。
此时的孙氏蹙眉,看向宁七音。
宁七音觉得好笑:“祖母,母亲,我看我院子里的丫鬟,若是哪个不想留的,或者我不能管的,还是尽快请回去,我是乡下人,用不起这金贵的丫鬟,更看不得有人在我院子里指手画脚给我立规矩。我们乡下,便是有那地主家请了长工,可没有长工给小姐立规矩的道理。”
孙氏听了,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旁边的宁老夫人见此情景:“你啊你,这是怎么掌家的?七音才从外面回来,屋子里的丫鬟仆妇不是应该精挑细选吗,怎么用了这样的?区区一个底下人,竟然如此嚣张,那我们七音这日子还能好过吗?”
鲁嬷嬷听得这话,面色惨白,想了想后,回手给了绿屏一巴掌:“你个贱蹄子,竟然敢做出这等事来,你还有脸没脸?你还好意思哭,你哭什么哭!”
绿屏也是傻眼了。
她本来是想着让自己奶奶为自己伸张正义,好让宁七音知道,打自己就是打老祖宗的脸,彻底地杀一杀她的威风,不曾想,宁七音竟然来这么一招。
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就连自己奶奶都要痛打自己一巴掌。
她委屈得要命,咬着牙道:“我怎么错了,我这不是为了院子里的规矩吗,平时姑娘诸事不管,都是二姑——”
她说到这里,突然感觉背后被人掐了一下子。
待要去看时,就听得宁玲珑咳了声,道:“这绿屏也实在是不像话了,一个底下人,确实太过嚣张,也怪不得姐姐要教训教训她,说起来教训得也对。”
绿屏听这话,气得顿时不行了,委屈又愤恨地瞪了宁玲珑一眼。
宁玲珑皱眉,拼命地以神色暗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