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六十日之后呢?

  曲悦觉着寒露说话真是有意思,好像还有六十日安稳,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要学会苦中作乐?

  “娘,您会这样问,莫不是大祭司违背了和爹的约定,命您或者凝霜姑姑彻查我的身份了?”

  ——“大祭司只给我讲了魔灵与噬运兽,并派我下界处理魔种的事情。”

  总算是一个好消息,曲悦低声轻叹:“那您来天罗塔吧,我出去接您,爹如今只剩下六十日的命数,咱们一家……”

  ——“我已经拒绝了。”

  被打断的曲悦一时反应不过来。

  为何?

  担忧已经惹了大祭司怀疑,大祭司是故意试探?

  “母亲果然是做大事之人。”

  曲悦什么都不想再说了,饱含失望的苦笑一声。

  真是丧到极点了。

  ——“我以秘术与你沟通,会伤你意识海,女儿,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等过阵子再与你联系,你且先陪着你爹吧。”

  说到这里时,曲悦便从浑噩中清醒过来。

  躺了一会儿,更是烦闷,连清心咒都不管用,便又起床出去。

  此时,已是夜幕深沉,警觉的皮皮又探出半截鹤头,瞧见她将棺材盖子挪开,也躺了进去。

  皮皮用翅膀挠挠头,人类有时候真是奇怪,有房间不睡,非得挤在棺材里。

  九荒也被吓了一跳。

  棺材的宽度,是九荒严格按照两人的身形打造的,曲悦与他并排躺下后,虽不挤,却再也没有任何空隙。

  曲悦抬起手敲了几下盖顶,星空漩涡慢慢浮现。

  黑漆漆中,多出几分光亮。

  她不说话,双眼直直盯着星空漩涡。

  九荒感觉到她情绪低落,知道她是为了曲春秋的事儿,也不说话,将手里的工具和材料收回去,安安静静的陪着她。

  估摸着过了一刻钟,许是眼睛酸了,曲悦收回视线,侧过身,微垂头,额头抵在他肩膀上,有气无力地道:“韭黄,我难受,一边警告自己是个修道者,应生死看透。可一边又觉着,我毕竟也才不过二十来岁,即使普通人,这个年纪大都是有父亲疼爱着的。”

  “我明白。”九荒不是很能感受她的感受,却想感受她的感受。于是前半夜时,他一边雕刻,一边不断脑补雪里鸿在他各个年龄段的各种死法,甚至还抹了几滴泪。

  所以,他这句“我明白”并非安慰之言。

  “你明白什么。”曲悦不是指“感受”,“你瞧你躺的像具尸体,这个时候,你应该转过身,面对着我,然后抱住我,将我的脑袋按进你怀里。”

  “好,下次我就记住了。”九荒连忙转过身,按照她说的办,紧张的拥住她之后,手掌覆上了她的后脑勺。

  “等等!”曲悦及时喊停,“你懂什么叫做,将我脑袋按进你怀里么?”

  不是她怀疑九荒的智商。

  当年在山上攻略他那会儿,他就像个木头人,她仗着眼瞎各种矫情,出门要抱,吃饭要喂,第一次哄着他亲她时,看多了的曲悦,想让九荒将她按在墙上亲。

  九荒诧异:确、确定么?

  曲悦:确定。

  九荒:真要亲?

  曲悦:使劲儿亲那种。

  九荒便将内力灌入她周身,将她翻个身,脸朝墙,使劲儿按进墙里去了。

  山壁厚实,曲悦活脱脱被嵌了进去,抠都抠不出来。

  “我知道。”九荒也想起来那件事了,尴尬不已。

  那时候他不怎么开窍,脑子不太会转,以为曲悦是想要亲墙,还要使劲儿亲,他还在想师父说的真对,女人心海底针,永远也猜不透她们的想法,竟然喜欢亲墙。

  后来他慢慢开了点窍,每每回想,总恨不得拿头撞墙。

  “我不像从前那么傻了,六娘,我无法理解的,我会先问你。”五指慢慢没入她发间,九荒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

  身体交缠,曲悦听着他的心跳声,平缓而有力。

  可见,他此时没有任何属于男女之间的情绪,全身心的在安慰她。

  曲悦扭动了下身体,寻一个舒服的姿势,又不再言语了。

  心情沮丧之时,能有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真是既简单又难得的幸福。

  至于爱情,什么感天动地轰轰烈烈,都不如悠悠岁月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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