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看见了吗？刚才毓珍的资料……”童歌手指着刚才出现信息的地方，一脸惊喜。
“看见了。”林之亦没有像童歌预料中的那种被震撼到的样子，淡定的回答又一次证明老大就是老大。
“下一步，我该怎么操作才可以避免老人失望而归呢？”童歌手托着下巴，开启福尔摩斯式思考。
林之亦：“与其自己像无头苍蝇一样地碰方案，不如问问你的指环！”
“对哦。”童阿飘爱心满分，智商的进步空间还是很大的：“指环，你有什么办法吗？”
“当然有办法，”指环停顿，又说：“不过，萌新需要纠正你一下，不要总指环指环的，叫我阿智！”
“行行行，阿智～求你告诉我办法吧！”不长的相处时间，童歌倒是摸透了阿智的性格，小小的智能系统还挺要面子。
一飘一环幼稚的对话，让平时不苟言笑的林之亦，嘴角也破天荒地微微地扬起。不过，此时童阿飘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阿智身上，完美的错过这一美景。
“登陆地府内部行政系统，提交一个‘探班’申请，申请通过，地府入关部门就会安排你见到你想见的魂。”阿智糯糯的声音简直就是长在童歌的萌点上。
“现在你就帮我提交申请！”
“好的，提交的申请会在24小时内得到回复，请耐心等待，下次再见。”阿智任务完成，麻利地自动进入锁定状态。
人间都在落实简约化管理，向地府提交个申请为什么申请还要等24小时？不过，童阿飘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作为新上任的兼职阴司，她可不敢明目张胆地表达出来。
“老大，你要拖住老爷爷，至少要等到结果出来再让他离开。”
“嗯。”
“好嘞，阿福我们回去吧！”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错觉，从刚才开始，老大好像没有初见的时候那么冷冰冰，说话语气貌似也有了温度。
铃～铃～铃
“老林，昨夜通宵审了王福全，丫的这孙子还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陈桥大清早就接到森林公安同僚的电话，给他大体介绍昨晚的审讯成果，电话一挂，他紧接着就给林之亦打了过来。
“你等一下。”林之亦起身，走到隔壁病房，轻声叩门。
“嗯？老大？”进她房间，还敲门的，应该只有林之亦。
林之亦推门进入病房，食指示意童歌不要说话，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点开了外放：“可以说了。”
电话那头的陈桥还挺纳闷，听个电话还需要什么仪式感？
“经过审讯，王福全对虐杀动物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不过对他的罪行毫无悔意，他还很得意地放言‘出去之后依旧会这么干’。”陈桥最看不惯这种怙恶不悛的人，提及王福全的话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大卸八块。
“丧尽天良！”童歌抱着阿福，眼睛好像随时能喷火，呼吸也变得急促。
林之亦蹙了蹙眉：“原因是什么？”
“原因就得从这孙子小时候说起，王福全幼儿时期生母去世，父亲续弦，新继母就成为了他一生的厄运。”陈桥叹了口气；“他继母无法生育，按理说应该对他疼爱有加才对，但是这个女人却把自己无法生育的原因全部归结在他是个‘丧门星’上，开始了对王福全无休止的虐待。”
可恨的人，或许会有可怜之处，但在童歌人飘二十年的人生当中，她并不认为可怜能成为作恶的借口。
“继母虐待不断升级，有一次打断了他的肋骨，七十年代医疗条件十分有限，赤脚医生竟直接取走了他断掉的那肋骨……”江湖医生的不专业，加上长期的虐待，最终导致王福全人格发生扭曲。
林之亦：“犯罪心理学上讲行为人为了满足某种异常心理需求而杀人属于变态人格杀人。王福全的人格与之有相似之处，童年家暴被取走断掉的肋骨，早已经在他的内心扎根，虐杀动物产生的快感，取走动物的肋骨让它们也感受自己的痛苦，也有可能他把这些动物当作继母的‘替罪羔羊’，不过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报复需求。”
林之亦想，王福全或许在某个机缘巧合之下杀死一只动物，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快感，继而成瘾，把自己童年的遭遇重演在动物身上……
“有可能，不过……”陈桥突然想起，同僚跟他描述的一件事，细思极恐：“审讯结束，王福全突然古怪地笑起来，嘴里还念叨着‘神明在消灭这个世界的恶，该死的人都会消失！’”
电话两边因着王福全的话，弥漫着沉重复和杂，他指的“神明”是凭空捏造还是确实存在？
“难道王福全背后，还有什么力量在推波助澜？”王福全诡异的话，童歌感觉自己后脊直发麻。
“该死的人都会消失……难道还涉及凶杀案？”林之亦问道。
“我们刑侦准备以王福全为原点去摸查他身边发生的刑事案件，不过仅凭他的口供不足以立案，目前只能利用业余时间。”虽然早些时候向局里申请立案被拒，但陈桥依旧认为王福全的话里有话，所以他必须一查到底。
“他有没有提到《悲怆奏鸣曲》？”那天一个毫无乐感可言的人平白无故地两次提到贝多芬的名曲，着实不寻常。
“这倒没有，难道有什么关联吗？”
通话结束，林之亦和童歌都默契的没有说话，直到阿智启动。
“萌新，你的第一单任务生成，请选择是否立即完成。”
「任务：灵魂交接
对象：阿福
死因：虐杀致死
完成时间：2020年5月4日」
“虐杀阿福的凶手已经被抓到，阿福也算是可以安心离开了。”
“喵～”能够在离开之前水落石出，阿福很开心，欣慰地叫了一声之后便噤声，爬到童歌脚下轻轻地蹭了蹭表示感谢，当它想要用同样方式感谢林之亦的时候，林之亦早就做好准备灵活地躲开了阿福的“谢礼”。
“阿福，下辈子做个有人疼的小可爱吧！”童歌声音虽有哽咽，更多的是对阿福的祝福。
“喵～”阿福眼角滑落一滴晶莹，是感恩也是告别。
“立即完成。”童歌话落，瞬间乌云密布宛如黑夜，还在适应这突如其来变化的时候，太阳的位置像是撕开了一个小口，刺眼的光一泻而出，地府轮回之门开启，阿福融进光里，随即光团消失，世界恢复平静。
“老大你看～我就轻轻一按唉，太神奇了吧！”
林之亦微眯着眼，抬头看向天空，若有所思，并没有搭童歌的茬。
童歌没得到回应，也跟着望向天空，一切如常，难道有什么奇怪的吗？童歌挠挠头，老大的世界有点难懂呀！
“恭喜童阴司，你的第一单任务圆满完成，功德指数加10，期待下次再见。”阿福进入待机状态。
“呼～”童歌松了一口气。
阿福被接走去投胎，调节了一大早的沉重气氛，目前一切尚无定论，真相到底如何，他们现在只能等待进一步的审讯结果。
“老大，昨天你是怎么留住老爷爷的呀？”围绕王福全的迷底没有盖棺定论，昨天寻人的老爷爷既然决定要帮忙，也该谋划谋划了。
“老人想留在这，自己跟院长申请的。”林之亦回答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什么事情都要量力而行。”
“老大，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在关心我呀？”实在令人想入非非，“大腿”他伸出了jio等她抱？
林之亦：……
第七章
“停止你的脑洞。”林之亦想打开童歌的脑袋看看到底是什么构造，又说道：“你可以把我的话当作长者的忠告。”
这回沉默的换成童歌，掏掏耳朵确定没堵，然后一脸问号地看向林之亦：“老大，你是不是对‘长者’二字有什么误解？”
林之亦本着爱屋及乌的原则，昨天刚做好的心理建设要对梦魇中“小弟”托付的姑娘好一点，但这只飘实在刨根问底，今天他就后悔了：“你当我没说……”
“我懂的老大，一日为老大，终身为老大！”
“阿福安心的离开了，你不该去它坟头送个花么？”林之亦觉得再不转移话题，童歌都能给自己上炷香，把他供起来。
结果就是，童阿飘缠着林之亦，给阿福送去一束小野花。从花坛里出来，就碰上昨天寻人的老人，步履蹒跚，一夜之间变得更加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