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条!”乌雅氏小心的放出一张牌。
“哎,你这是故意点炮啊!贝勒爷刚还说他胡六条!”韩氏立刻不乐意的叫了起来。
“啊,是么?”乌雅氏一脸慌乱,忙道:“我刚没注意。贝勒爷又听牌了?我还以为没有呢,想着早点打出去,一会儿不会点炮。”
韩氏心里翻着白眼,这讨好的也太明显了吧!再说了,当着福晋的面讨好贝勒爷,还真是做的露骨!
但八爷并未推牌,到是池小河把牌一推,很是得意的笑道:“哈哈,爷,臣妾这次拦了你的胡哦!臣妾也胡六条!”
八爷眼角带着笑的看着池小河,眼神里满是宠溺。
乌雅氏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半晌才挤出个笑道:“没想到还是一炮双响。”
“嘿嘿,咱们不搞双响,所以只能是我拦胡了!”池小河笑着冲八爷一伸手,“爷给银子吧!”
八爷抓了一把银瓜子放池小河手心里,笑道:“看把你得意的,一会儿爷也拦你一个!”
“那就看爷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池小河抬了抬下巴,颇有些挑衅的意思。
韩氏嘟囔着,很不情愿的抓了一把银瓜子给池小河,闷声道:“奴婢这局牌也不错呢!”说着她就伸手把乌雅氏还没来得及推进牌堆里的牌给扒拉了下来,嘴里还念叨着,“你这都什么牌啊,就把六条打出来了!”
乌雅氏一下就慌了,边用手拢着牌边道:“我当然是不要才打的。”
但是已经晚了,因为韩氏扒拉的突然,等她想遮的时候,已经足够让大家看清楚牌了。乌雅氏手里的牌还有个五条!五条和六条搭在一块儿可是个好门子,两头能进四七条!而她手上另外还有一三筒,这样要进卡张两筒的门子都没拆,却打了六条,这也点炮的太刻意了些!
韩氏这会已经收回了手,没再说话,只是脸上嘲讽的意味明显。八爷看着乌雅氏突然涨红的脸,不由皱起了眉头。
池小河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她以前到是听人说过在牌桌上故意给别人喂牌什么的。但自己还是第一次碰到。她看了看乌雅氏,再看八爷和韩氏的表情,不由心里叹气。感情这牌桌上她才是水平最差的一个!大家都看出来的事,就她没发现。果然是一孕傻三年啊!
事实胜过雄辩,乌雅氏这会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她低着头放开了手,这会也没遮牌的必要了。
其实最初她没想这么干来着,打着打着就鬼迷心窍了。也许是看出来福晋牌技不佳,她便是故意给贝勒爷喂牌也不会被福晋发现。若是贝勒爷领她这份心思呢,有一种隐秘的调情味道。但这会别说贝勒爷领情了,只怕是福晋又要给她记一笔了!
乌雅氏暗中攥紧了拳头,要说破坏这一切的都是韩氏!她是真没想到韩氏居然会这么直接的揭破,让她这样的难堪!
“乌雅氏,你说我这银子是不是还得分你一半?”池小河似笑非笑的突然说了一句。
竟然当着她的面在牌桌上给八爷卖好,这是觉得她性子太好了?还是以为比旁人多了侍寝的机会就以为让八爷上心了?
乌雅氏哪里敢接话,起身垂首道:“福晋息怒,奴婢一时糊涂,还请福晋责罚!”
第363章 总是要向前看的
这两日京城没再下雪,但风却很大。关着门窗也能听见外面北风呼啸的声音。明明屋里地龙烧的暖和,乌雅氏却觉得后背发凉。
她低垂着头,压根不敢抬头去看池小河和八爷的脸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安静下来的屋子莫名有种窒息感,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这种等待审判的过程很是煎熬,是骂是罚她都只想来个痛快。
池小河捏着手里的银瓜子,突然就觉得很没意思,从心底里升出一股疲惫感来。
她罚了乌雅氏又如何呢?就算能保证乌雅氏以后能规矩些,那旁人呢?争宠这种事情是根本杜绝不了的。八爷只有一个,后院的女人却有这么多,这个矛盾是永远不可调和的!每发生一次这种事情,就会对她的心情有所影响。简直是可以预料的无穷尽也!
早些时候她还能自我安慰说当一个看客。可当她和八爷之间有了感情,有了孩子,她还能心平气和的当看客么?
就如现在吧,当韩氏推倒乌雅氏的牌,当她看明白这一切时,那种堵心的气闷情绪几乎是立刻就冒了出来!甚至她都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也因此不安的动了一下!
“禁足三个月,罚抄《心经》一百遍。”不等池小河再次开口,八爷先发了话。
韩氏心里很愉悦,乌雅氏经过这么一遭,肯定是不可能再被贝勒爷叫去侍寝的。之前的梅氏不就这样么!她已经从贝勒爷眼里看出了对乌雅氏的厌恶!哼,叫她自作聪明吧!
“福晋觉得如何?”八爷说完还是看向池小河询问意见。他是见她一直没说话,不想让乌雅氏站在着碍眼才开的口。
“就按爷说的来吧。”池小河无所谓道。
乌雅氏白着一张脸领了罚,也没勇气问一会儿的家宴是否还能参加。躬着身先退了出去。
韩氏也很识趣的起身告退。刚刚还热闹的屋子一下子就显得有几分冷清了。
“还生气呢?”八爷走到池小河身边,把人搂进怀里安慰,“今儿小年,不值当为个奴才扫了兴致。你若是嫌爷罚的轻了,再加罚也成。”
池小河闭了闭眼,从八爷怀里挣脱出来,勉强笑道:“臣妾没什么好气的。都是爷的女人,想让爷宠幸也正常。臣妾只是觉得有些累,想靠会儿了。爷去陪孩子们玩吧。”
“你这是连爷也气上了?”八爷微微皱眉,看着池小河起身往里屋走去,跟在后面道:“你若是不高兴骂爷两句也成,别自个儿生闷气。伤身!”
“臣妾真没生气。”池小河无奈的笑了笑,“臣妾只是坐得久了点,有些累了,想安静的歇会。”
八爷哪里会信,但见池小河这会神情恹恹地,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扶她上床躺下,俯身道:“那爷去看看孩子们,你睡会儿。等会爷来叫你。”
“嗯,爷去吧。您最近都没怎么陪他们,今儿正好补偿补偿。”池小河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八爷给她掖了掖被子,在床边站了会才离开。
池小河哪里睡得着,八爷一走她就睁了眼。她一边轻抚着肚子,一边自我调节心情。其实知道乌雅氏侍寝这事都没今日给她的冲击大。毕竟那事只是听人转述,且发生的时候她还不在府里。而今日这事则就在她眼皮子底下。
“宝宝,额娘之前还希望你是个女孩子,现在倒是希望你是个男孩子了。”池小河在心里对肚子里的孩子道:“这个时代的女人实在不好做。想想作为清朝的皇家格格,搞不好还得远嫁蒙古和亲,额娘宁可放弃贴心小棉袄,就要个臭小子吧。”
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池小河不由把自己说笑了。这会孩子都成型了,是男孩还是女孩也由不得她自己。这么自言自语的,真有些神神叨叨的。不过心情倒是没那么郁闷了。
隔壁弘旺的屋里,汪氏本是和张氏一块儿陪着两个孩子玩,见八爷突然进来,不由吓了一跳,脱口就问了一句,“贝勒爷不打麻将了?”
八爷刚因为乌雅氏的事生气,这会见汪氏主动说话,心里下意识的就不喜,连带着脸上的神色也不大好看。
汪氏不明就里,但也能看出来八爷心情不大好。她本就有些怕八爷,不由暗自懊恼没管住嘴,忙不迭的要告退。
八爷自然不会留她,当即便点了头。
汪氏也不等张氏,自己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张氏也是措手不及。她虽时常在正院来照看两个孩子,但从未这样单独和八爷一块儿过。
她这会心里也纳闷。若是打麻将的活动结束了,为何福晋没和贝勒爷一块儿过来看孩子呢?要知道福晋即便如今身子不便,每日陪伴两个孩子的时间却是不少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可就冲八爷刚刚看汪氏的脸色,她也不敢开口问。犹豫间本是想也开口告退的,却被弘旺拉着要做游戏,到是不好走了。
“阿玛,额娘呢?”弘旺问了一句。
“你额娘累了,在小憩。”八爷道,神色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