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必须立即想办法去做那件事了,她没时间了。
在岐山伯府那个局失败后,翠玉就猜到,自己恐怕没什么活命的机会了。
但她却只能认命,毕竟自己一大家子的性命都握在方老夫人手中呢,她挣扎不得啊。
可哪成想,就在自己等死的时候,方老夫人居然又拿她一家子的性命,来要挟她去做另一件丧尽天良的事。
唉,只求自己这次能顺利些,等事成后,她一家子的性命也就保下了,而她自己,便用自己的命去赎罪吧。
反正,无论怎样,方家都会灭她的口的。
下午,苏夫人歇晌醒过来后,听自己丫鬟说了才知道,原来今天刚这会儿苏侯爷就已经回了府,还回了有一阵子。
且对方回府后,竟没如往常一般,先去前院的书房里盘桓,而是直接来了后院。
她便急忙简单整理了下仪容,就带着同样刚醒来,还有些睡眼惺忪的女儿,一起走出了卧房。
苏德业此时正坐在正厅里喝茶呢,见自己夫人牵了个睡傻的小女儿走出来,就笑笑道:“睡好了?”
苏夫人尴尬地也笑了笑:“侯爷回来了,怎么也不叫人进去唤妾身起来?还让您在外边等。”
苏德业朝她摆了摆手:“无事!”然后又看向苏婉雅,“雅儿,你先回自己院子去,我有事情要与你娘讲。”
“噢!”苏婉雅显然这会儿还没太睡醒,但她也知道,侯爷爹这是又要跟她抢娘了,便识相地点了点头,“是,爹!”
可正当此时,厅里却突然跑进来个小丫鬟。
她站定后禀报说,刚刚大门外有一位自称霓裳阁阁主的人到访,对方说,其来是来为夫人和二小姐量体裁衣的。
那小丫鬟禀报完,又朝苏夫人福了福,问道,要不要请对方进来?
嗯?苏婉雅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意外。这会儿她倒是完全清醒了。
不是说霓裳阁阁主从不上门为别人量体裁衣的吗?
苏夫人也很意外,她也没约过对方来上门裁衣啊?
不一会儿,人被迎进来后,众人互相见过了礼,那霓裳阁阁主才开口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她是在得知,苏二小姐新裁的夏裙,竟在霓裳阁阁内被损坏,且二小姐本人,还在阁内试衣房中摔倒,并磕肿了嘴后,就立即赶来致歉了。
她说,要为二小姐重新裁制一条夏裙,同时再附赠一套秋衫做为赔偿,还说,会赶在宫宴前就将两套衣裳全都裁好,给一并送过来。
到时候,若二小姐喜欢,便可穿着新秋衫去参加宫宴,保证能让二小姐艳压群芳。
苏夫人一听,可乐坏了,立马一边与霓裳阁阁主客气,一边给苏侯爷使眼色,意思是让他先避开,因为她们这边,几个女人要开始研究新衣裳了。
苏侯爷无奈,只得讪讪地起身先离开。
但当他走出厅堂的大门后,回头看了眼,在看到正快乐地张罗着与女儿一起选秋衫样式的苏夫人时,突然觉得,自己真不该与她讲那些岐山伯府事件背后的真相。
那些真相……实在是太恶毒了,如果她听了……一定会非常难过吧……
所以,就让自己夫人一直这么快乐着不好吗?
外边的事,还是由他去解决吧。
他绝不会对任何一个企图伤害自己妻女的人手软的……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原女主,大家别怪苏侯爷现在处理得这么简单,对于一个自己疼了二十年,一直知书达理的女儿,他哪能那么容易就推翻对方在自己心里的印象,这会有个过程。原女主也必然会有自己的下场,但不是现在。所以,宝宝们别急哦!
第41章 追打
霓裳阁阁主从忠勇侯府出来时, 太阳已经西斜,她便没再回霓裳阁,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府邸。
刚进到厅堂, 就见荣王正斜歪在椅子上,坐没坐相地在那喝茶呢,她便被气笑了。
“好你个臭小子,还不放心你姨母了是不是?怕我不去给那小丫头做衣服, 竟都堵到我府上来了?”
这位霓裳阁阁主,闺名叫做柳阮, 是霓裳阁的第三代阁主。
可她怎么会是贺邵衡的姨母呢?
这话要说起来,就长了……
大郦很多人都知道, 建国前,大郦的开国皇帝,郦太-祖, 曾受到过一位女子的襄助。
那女子可谓奇女子了, 一手制衣本领简直神乎其神, 甚至有传说说, 她乃天上织女下凡,而这手本领也为其赚取了大量财富, 便是用这些财富, 她倾尽所有地帮了当时还只是异姓王的郦太-祖。
据说,当年郦太-祖在最后攻打京城时,曾久攻不下,后来, 这女子连夜为其缝制了一件龙袍。
第二天,当郦太-祖穿上那件龙袍,如神祇般出现在战场上时,一边提振了己军士气,一边震慑了敌军心神,这才一举拿下京城,后来更建立了大郦朝。
但却鲜有人知,那女子,其实也是太-祖一生的挚爱。
然而,在朝局稳定后,她却说什么都不肯入宫封后,无奈,太-祖只得准其不入后宫,却要求其必须留在京城。
于是女子便在京城脚下开了这间霓裳阁,后来还为太-祖生了个女儿。
这个女儿,虽随了女子姓氏,姓了柳,没有公主身份,却是太-祖晚年最疼爱的小公主,甚至,在其弥留之际,还下了密旨,要后继帝位之人必须全都善待柳家子孙。
而眼下这位霓裳阁阁主,就是当年那位小公主的女儿,即贺邵衡公主娘的表姐,所以他确实该称她为姨母。
贺邵衡听自己姨母语气不悦,也没着急,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笑了笑,站起身,走到柳阮跟前,将其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绕到她身后,给她捏起了肩。
一边捏他一边插科打诨道:“柳姨,您看我这不也是为了您好嘛!人家小姑娘可是在您那霓裳阁里摔的跤,磕的嘴,还把新裙子给扯坏了。”
“若是您不赔,到时候被传了出去,那人家不都该说,您这霓裳阁是店大欺客嘛?”
“放屁!”柳阮一把拂开贺邵衡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然后蹭地站起身,转过头,一手叉腰一手点着他,瞪圆了眼睛气呼呼地说,“你个小没良心的,你敢再给我说一遍?”
贺邵衡立即双手分开,高举过肩,然后笑嘻嘻地看着她,一脸无辜道:“不让说就不说呗!反正,只要您肯亲自去给她做衣裳就行。”
柳阮气不过地抬起手,用力拍了几巴掌贺邵衡肩膀,直拍到自己手生疼才算出了气。
等出气了,她又转过身坐回椅子上,扭头看向贺邵衡,一脸了然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小丫头的身子是怎么摔的,嘴是怎么肿的,衣服是怎么破的。”
“你就说吧,是不是你干的!尤其是小丫头那嘴,是不是你给吻肿的?”
贺邵衡只挑起眉,抬手摸了摸自己鼻子,却没答对方的话。
这话让他怎么答,他既不想骗自己姨母,又不想坏了小丫头的名声,反正事是他干的,他负责不就得了,问那么多干嘛!
柳阮一见贺邵衡那副不吱声,却是已默认了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懂?
不过,她心里倒是挺高兴的。
她与贺邵衡的母亲,实际上是表姐妹,虽说一个宫内一个宫外,但因太-祖密旨,先皇便让其皇后,即当今太后,经常找借口召柳家女孩进宫,以便加以照拂,因此她们两姐妹就会经常相见,又由于性格相投,感情就非常好。
后来,贺邵衡父母惨死,柳阮便对自己表妹留下的这唯一一滴骨血,开始倾力相护,甚至,都把他当成了亲儿子一般对待。
然而眼下,这小子都已过弱冠之年,却仍一直不肯娶妻,可把她和太后给急坏了。
所以,今日在得知对方竟跑去唐突了一个小姑娘后,柳阮的心就活乏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外甥不是那种浪荡子般的色胚子,没事见个有姿色的小姑娘,就会调-戏一番。
相反,他极洁身自好,从不近女色,甚至,到现在应该都还是个童男子呢。
所以,这小子肯定是心里已经有人家了,才会下手的。
不说别的,就凭他非得逼着自己上门去给人家做衣裳这劲,便可知,那小丫头在他心里有多重。
不过柳阮此时心里虽活乏了,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她唬着个脸,朝贺邵衡问道:“臭小子,我问你,你欺负那小姑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