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张照片拍摄于冬天。
背后用黑色的钢笔字写着:my sunshine!
啧啧,一股子爱情的酸臭味。
蒋无看得唏嘘,那个时候的小丑好像比现在要黑瘦一点,应该是还没长开的原因。
*
欣赏完,他把照片塞回枕头下,还原了之前露一角的状态。
屋子就那么大点地方,布局又十分简洁,看一圈下来也要不了几秒钟。
蒋无坐在床边,摸着大腿有点不知道从哪下手,或者说,根本找不到地方下手。
难道地下室不在木屋这?
[在。]红字否决了他的设想。
到底在哪?
红字没再回答。
蒋无没辙,只能站起身继续找。
墙壁都敲敲打打了一遍,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转了一圈,他又走回床边,眼睛突然定在床下。
要知道,床底往往都是藏人的最佳位置。
但这个床下面却是木板,连着地面,没有床底。
蒋无伸手敲了敲,有杂音和混响,果然是空心的。
他试着抓起床边往上抬,没抬动,木板嵌得很死。
蒋无就把床上的被褥掀开,卷成卷,堆在床头。
床底板竟然是铁质的,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中间有一个被链条锁起来的正方形小门。
“还真的有地道。”锁链很粗,中间的凹孔中卡着一把合金锁。
蒋无回到客厅,踩着竹椅把天花板上的羊皮灯笼拆下来,扳直细铁丝,用来开锁正正好。
过程中废了点波折,几次都差点把铁丝给坳断。
所幸最后还是成功打开了锁。
蒋无将可怜的小铁丝扭回灯笼上,重新挂上了天花板。
下来时他细心地把椅子上的脚印擦干净,又往窗外看了看。
漆黑夜色里,一片死寂。
大团的树叶枝干紧紧密密挨在一起,凉风袭过,树影婆娑,好像游荡的野鬼在晃动身躯,给人的感觉极其压抑。
小丑还没回来。
蒋无收回视线,径直去了卧室。
地道口的小铁盖还挺沉,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拉起来。
脸红脖子粗地坐在床边休息了会儿,等气喘匀些,蒋无也没敢再多耽误,撑着地道口踩上通往下方的直梯。
地下室的空间挺大,墙壁里嵌着照明用的小灯,发着金黄的光,像夜里的萤火虫。
地是由坚硬的水泥铺就,积着厚厚一层灰,好像有很久都没人打扫过了。
蒋无的鞋底踩在上头,沙沙的,很不舒服。
唯一干净的地方是那张破破烂烂的床。
上头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那人面朝墙壁,背部对着通道口。
蒋无站定脚,试探着询问道:“向太一?”
床上人肩膀一颤,一头乱发的脑袋往两边摆了摆,又垂下去,像突然枯萎的花。
蒋无挑了挑眉,只好道明来意:“我是来救你出去的,你还能走吗?”
向太一是跪坐在床上的,两只腿藏在宽大的衣服里,所以看不大清楚。
“没用的……”向太一的嗓音很干,让人容易联想到晒脱了水的老陈皮。
“试试,他现在不在木屋里。”蒋无走近几步,准备把青年抱起来。
向太一身体猛地往旁边一弹,躲开了男人的手。
他的动作很有点奇行种的味道,腿是不动的,光靠身体扭弹,突然那么一蹦,正常人都会被吓到。
而且脸至始至终都对着墙壁。
蒋无觉得怪异,退后一步,拉开了安全距离。
“你真的想救我的话,就去杀了小丑,只有他死了,我才能从这个地下室出去。”向太一说话依旧沙哑,有气无力,或者说,他不敢用力,怕把干痛的嗓子给撕裂了。
“我不想杀人。”蒋无拒绝道。
“为什么?他该死啊!!”向太一情绪激动地用脑袋了撞了撞墙,那狠劲,蒋无光是看着都觉得疼。
他皱了皱眉,有点想放弃救这个人。
小丑都比这位叫向太一的青年看起来正常的多。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听了这个故事,或许会改变想法。”向太一放缓了呼吸,脑袋抬起来对着墙壁,僵直不动。
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蒋无从墙边拉过木桶,拍了拍上头的厚灰,将就着坐下:“你讲。”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写着写着突然趴床上睡着了_(:з」∠)_
今天的迟更w
以及蟹蟹大家的地雷和营养液,有被鼓舞到!!感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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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逃脱
小丑以前不叫小丑,他叫修格。
“Sugar~糖的意思,很甜吧?”向太一笑了笑,声音从后脑勺的位置传出。
蒋无听得心脏发紧,动了动脚,不自在地微调了坐姿。
不知道是不是看岔眼了,他总觉得青年的身体四肢有种不可名状的怪异感。
好像,反了?
也不是,膝盖明明是朝里头跪着的。
“但是修格,却让人喜爱不起来。”向太一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从前面传来,对着墙壁,显得有些闷。
蒋无却舒了一口气,刚刚果然是错觉。
他安下心,听着对方娓娓讲述小丑的故事——
修格是个怪胎,从出生起便是。
他的母亲是瘾君子,把他生下后,就丢在老木屋里自生自灭。
多亏有邻居大婶地细心照看,他才磕磕碰碰地活过了最易夭折的年纪。
年幼的修格喜欢收藏动物尸体,各种,从昆虫、到小鸟、再到路边被车撞死的野狗。
他的屋子从来都是臭烘烘的。
性子也孤僻,不喜欢跟任何人交谈。
久而久之,人们都以为他是个哑巴。
更过分的是,他连将自己养大的邻居大婶也闭门不见。
大婶只能把装着食物的餐盘放在木屋门口,等着修格来取。
可晚上她来收盘子的时候,食物还在那,份量依然很足,修格是一点没用,全便宜了那些野外来的虫蚁苍蝇。
“走开,恶心的虫子。”梅丽大婶扇动着她那干惯了农活的粗糙大手,成功将几只在牛排上开狂欢宴的苍蝇赶走了。
她盯着眼前紧闭的木门,担忧道:“修格,你不饿吗?”
[以后别浪费食物给我了,我不吃。]一张写满了字的便签条,被里头人从门缝底下推了出来。
梅丽大婶把小纸条塞进围裙兜里,不死心地道:“我明天还送,你必须吃。”
小修格太可怜了,摊上那么个母亲,梅丽怎么也做不到不管他。
她自己也有个孩子,在隔壁州上高中,假期才会回来。
掰掰手指,再过两天,儿子就要到家了。
小修格性格内向,或许可以让儿子跟他做个伴,说不定能改变他。
回到家中的梅丽抚掌一笑:没错!
她认为自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处,并且聪明地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殊不知,她这一举措,无异于是在将优秀的儿子往火坑里推。
*
梅丽的儿子马文比修格大三岁,正是青春期的年纪,额头上一堆的痘痘。
他的五官平凡,不论是从侧面正面哪一面来看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是小镇上最受姑娘们欢迎的年轻小伙子。
马文开朗热情,常年挂着一张阳光笑脸,走到哪,哪便是夏天。
他笑容里的温度,能治愈受伤之人心里的创伤,能抚平躁郁者火燎的冲动,还能温暖独居者孤冷的灵魂。
大家都叫他,天使马文!
马文清楚地知道自己这项魅力,所以从不吝啬笑容。
甚至,还利用它甩锅过某些小罪行。
比如说课桌底下画着龅牙美术老师头像的草稿纸团是他丢的,却嫁祸给了自己的‘替罪羊’同桌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