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自觉往后探了探,村长不住的搓着手心,心里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很是嘀咕了一番。
明明一直觉得他就是个徒有其表、外强中干的花瓶,随便糊弄糊弄就行。没想到这人竟然意外的是个隐藏起来的狠角色。村长在心里狠狠的骂着娘,脸上却还得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跟诛曦打着哈哈,实在是心力交瘁。
村长:“哈哈,你这话啥意思呀。我们村里人可不比你们城里人有文化,听不懂。”
冲诛曦摆了摆手,村长一脸油腻腻的堆笑,看的诛曦心里直犯恶心。把手里快燃尽的烟送到嘴边狠狠的吸了一口,诛曦歪着头故意冲村长的方向将那一口烟慢慢吐了出来。
诛曦:“好,好,听不懂,听不懂好呀。我现在就去把陈家、曾家那两具尸体送到你们城里的医院,让那里的人好好解刨解刨,看这两人到底生前都经历了什么,让他们一个个在死后3个小时以内变得跟死了有十年半个月刚从棺材里刨出来的一样。”
掐掉手里快要燃尽的烟头,诛曦嘴角勾着一个令人胆寒的冷笑,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村长因为震惊而瑟瑟发抖的模样。
诛曦这话里的内容敏感,怪异。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是万万不会相信世上还会有这种事情的。
要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那就不得不从早上阿玊离开宾馆说起。
因为阿玊突然答应了那荒唐的“婚礼”,所以她大早便离开了宾馆。临走时她交代诛曦,要是实在无聊的很,他不如发挥一下个人魅力去村里勾引勾引那些大妈、大姐,从他们嘴里打听打听消息。
就这样,诛曦在捣鼓了一番自己的那一身行头后终于在日上三竿前出了门。
往日里,这个时间段是村子里最热闹的时候,那些大妈、大姐们正好料理完早上家里的家务,但又还不到开始张罗午饭的时间,所以,大家都凑着这个时间出来唠家常、聊八卦。
可今天,别说是出来唠家常的人了,整个村子里连出来抛头露脸的人都屈指可数。整个村子简直犹如一个无人村一般,让人感觉异常的荒凉、萧索。
好不容易在曾华丽家门口见了几个人,可等他过去一打听才知道是出事了。
原本郑家跟陈家说好了今天定亲。大早上二狗子跟陈彬便来曾家谈论定亲的事了。可当他们进了曾家的门,看到的却是曾华丽母女俩哭作一团的模样。
曾华丽的父亲竟然在昨天晚上,准确的说是今天凌晨死了。
一时间喜事变丧事,曾华丽整个人都垮掉了。陈彬父子俩见曾家只剩了这母女俩,便觉得自己应该留下帮着料理一下后事。可没想到,就在他们准备先帮曾父穿寿衣时,陈彬的父亲二狗子竟然突然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下了。
陈彬因为一直在外打工见识比较多,当时立刻就给他父亲做了心肺复苏术,可最后还是无济于事。两家的老人就这么巧合的隔着几个小时相继离开了人世。
消息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虽然大多数村民都顾忌着今天这个“婚礼”的日子不敢出门,可还是有胆大的出来凑热闹。
诛曦就是在这个当头跟着那些胆大的村民凑过来的其中一人。
既然知道了这事,并且也凑了过来,诛曦当然不会就这么跟其他村民一样干站在外面看热闹。所以,他在一群吃瓜群众诧异的注视下穿过人群钻进了曾华丽家。
诛曦好歹曾经也帮过曾华丽,所以当他突然出现在曾家院子里表示想看一下她父亲以及陈彬父亲的尸体时,曾华丽并没有感到反感去阻挠他。
她将诛曦客客气气的引入客厅后的卧室,自己则规规矩矩的站在外面,似乎是不忍去看自己亲人的遗容,又似乎是害怕去看那两具毫无生气的身体。
走进那个卧房,看到被并列放置在卧房双人床上的两具尸体的一瞬间,诛曦便觉得有一种诡异的违和感及不协调感。但因为只是初初的看了一眼,所以他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的由来。
可当他把面前的这两句尸体初步的查看过一番后,他便被眼前发现的事实给震惊了。
明明是两句新死不久的尸体,可不管从肌肉僵硬程度、关节灵活程度还是从身体皮肤的完整度来看,这两句尸体都更像是已经死了很久的样子。
这其中以二狗子的尸体最为明显。他的尸体已经完全尸僵,且身上一些皮肤都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腐烂。
诛曦:“没救了,你们还是尽早入殓吧。”
将两具尸体身上被自己动乱的寿衣整理好,诛曦将发现压在心底,装模作样的对曾华丽摇了摇头,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出了曾家的门,诛曦二话没说就往村长家去了。直觉告诉他,这个村长应该知道一些事情。
可事实是,这个村长确实知道一些东西,只是一直在装模作样的给他打哈哈。要不是他灵机,一度要拉着那两具尸体去尸检,那村长恐怕根本不会轻易就范。
诛曦撂下话,直接就站了起来,准备说做就做。这可让刚才稳坐钓鱼台的村长热了屁股。只见他猴急的一屁股蹦起来,抵死拽住诛曦的袖子,把他又给恭恭敬敬的请回了座位里。然后从裤兜里抹了根烟就往诛曦手里塞。
见这村长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诛曦心道有门。
随手接过村长递过来的那根烟,诛曦将它在右手五指间转了一圈,然后挑着右眼对村长道:“那就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深深的叹了口气,村长似乎打心底里妥协了。只见他给自己也点了根烟,然后将身体深深陷入椅子里,眼神似有若无的看着远方,娓娓道:“这村子早就不是人住的地方了……从,那年起。”
村长:“你们外面的人可能会觉得这村子穷乡僻壤的,可它其实在十几年前也是个富饶的地方。土地肥沃、村民勤恳,当时整个村子的经济情况在周围的几个村子里都是数得上数的。”
说到这里村长干巴巴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将那口烟全部吐了出来。就着那浓郁的烟草味,他打起精神继续道:“十几年前,那时的村长正倡导大家开荒,把东山那片荒废的山坡给利用起来。当时村民都积极响应,每家人都出了壮丁。可那片地开到一半就出事了。”
村长:“那天晚上村里下了特大的暴雨,那雷打的能把东边的天给劈下来。第二天天晴了,有人就发现,在他们开垦的那片地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坑。那坑直径就足足有3米,深度更是令人吃惊。当时有人就好奇这坑的来历,村里有胆子大的拴了根绳就下了坑。后来人们听那些下去的人说里面竟然是个墓。不仅如此,而且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墓。”
村长:“这人啊最怕长了贪心!”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村长不由发自内心个感慨了一句,末了还拖了句长长的叹息。
“那几个人不但偷了墓里的钱,还把葬在里面的那个女人的尸体给拖了出来。从那以后……”
忽然,村长的话戛然而止。他那双望着虚空中的眼睛也不自觉的拧了起来。
村长:“从那以后,村里就开始出现奇怪的事!”
手中把玩着那根没点着的烟,诛曦似乎能够想象的到当时村里的情况。
村长:“第一个死的是那个最先下到坑里发现那个墓室的人。那人一死,紧接着那些跟着去过墓室里面,动过里面东西的的人也相继离奇而死。再然后,就连过去凑过热闹的村民里也出现了死者。不仅是人,村里的家禽、家畜慢慢地,一点点的不知被什么给祸害了,七七八八的死了总有大半。就连那年原本应该丰收的庄稼也莫名其妙的在地里枯萎了大半。全村上下,那时就像被集体下了诅咒一样。”
村长:“现在想起来,那时村里真的是人心惶惶。好多村民当时看到那几个离奇死亡的人后都纷纷拖家带口的离开了村子。剩下的这几十口人,不是有老人走不了的,就是家里经济条件次一点的。”
讲到这里村长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衬着这个空隙,诛曦突然开口问道:“那村长你当时为什么没有迁走呢,我看你家这条件不像是那次的呀。”
诛曦说着还不忘认认真真的环顾了一下村长家里的摆设。